第二十六章 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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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怎么样？”顾文缜连忙抢上前几步，扶住雷拉的肩膀，急切地问道。
“我……”雷拉抬头端详着顾文缜焦急的表情，期期艾艾地回复道，“我，我怎么了？”
“你刚才都没呼吸了！”顾文缜小声但语速极快地说道，“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还说什么‘死后的世界’？”刚才雷拉的表现就像是她已经知道她会在这个时间段死去！
所以，雷拉才会这么迫切地想知道她的亲人们的近况，才主动要求和外婆视频！
“这……我……”雷拉一时语塞，一脸迷茫地仰脸看着顾文缜。
顾文缜深吸了一口气，明白自己好像有些操之过急：“现在身体没有问题吧？”他一边问话，一边启动了“历史视野”，仔细观察刚才发生的一切。
“……没事啊。”雷拉好像有点被顾文缜吓到了，声音很低。
而顾文缜亦是看清楚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刚才雷拉确实是心跳和呼吸都停止了，但是他伸手去触碰雷拉是诡异地后移十厘米之事似乎给出了这一切情况的答案。
“你刚才有看见什么奇怪的画面吗，比如宏伟的奇观、现实中并不存在的荒诞画面之类的？”顾文缜在雷拉身畔，轻声问道。他列举的是大多数觉醒者觉醒时看到的画面的类型。就像他看到的“榕树”就属于前者，吴舜天的“马门”就是同属属于二者。
“哥，你说什么？”雷拉还是一副迷惑的样子。
“我的意思是，你在醒来之前有看到什么画面吗？”顾文缜再次换了一种说法。
“呃……”雷拉再次犹豫了一会，才说道，“我看到了一团朦朦胧胧的光球，好像是由无数多的光球层叠而成，它们好像不太真实，就像，就像，亚里士多德说的‘质料’与‘形式’以一种独特的方式表达了出来……”
看来是真的……雷拉也是觉醒者。
顾文缜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昨天半夜他还收到了来自赵烁的吐槽，说吴舜天简直就是一个事逼体质，可现在看来……
“其实我才是事逼体质吧……”顾文缜在内心对天狂呼。
可不是吗？在十几天里，他身边就接连出现了三个觉醒者，两个是他朋友，一个是他表妹，而他本人也是资深觉醒者了，可见他到底有多能招惹超凡领域的事件了。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顾文缜一经确定雷拉成了觉醒者，就决心要通过觉醒者和特殊行动部这条途径来改变雷拉的命运。而涉及特殊行动部，此地就不是讲话之所了。
“啊？好。”雷拉很明显地愣了一下，但是她还是选择相信自家表哥。
……
番禺市特殊行动部驻地，负责人办公室。
“你说你表妹也成了觉醒者？”负责人夏虹难以置信地看着顾文缜。夏虹是一名五十多岁的男子，但看上去仍是四十岁出头的样子，还有年轻时玉树临风的痕迹遗留，甚至因岁月的沉淀而多了深沉的韵味。
由于番禺市特殊行动部与顾文缜有过多次合作，因此他与顾文缜还算熟识，因此他也是知道顾文缜前阵子参加的一场婚礼上出现了一场超凡事件还诞生了两名觉醒者这件事的。
“这小子好能惹事，以后除了上头的强制命令以外，不能再图方便找他帮忙了，宁愿自己累一点。”夏虹暗自下定决心。
“是的。”顾文缜老老实实地回复道，“我在确定没有外人听到的情况下，将可以说的部分拣重点和她说过了，她也同意加入特殊行动部。”
“她自愿加入自然是好的。”夏虹点点头。有谁会拒绝新鲜血液呢？
“那我把她叫进来签一下合同？”顾文缜问道。
夏虹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顾文缜出门将雷拉叫进了办公室，看着她填写个人信息，并签下了相关合同。
“希望这会是雷拉全新人生的开始。”顾文缜欣慰地想着。他看见，雷拉在“姓名”那一栏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填下了“雷拉·塞利诺弗托”。
这会是一个良好的开始。
待雷拉办完相关的程序，两人走出了夏虹的办公室。
“雷拉，你的超凡能力是什么？”顾文缜随口问道。
“我可以把半径两米范围内一个物体进行最远十厘米的整体位移。”雷拉想了一下，说道。
“用得好有奇效啊。”顾文缜挑了挑眉，颇为感慨地说道。
“哥，那你的能力是什么？”雷拉做出一副“我们要等价交换”的样子，好奇地看向顾文缜。
“我可以看到半径两百米、一个月内发生的所有事情。”顾文缜简单描述了一下自己的“历史视野”，但隐瞒了他的这项能力的两项引申——原因无他，雷拉的保密等级不够。
“好厉害！”雷拉轻笑了一声，开玩笑般说道，“但感觉很不能打的样子。”
“……”
“哥，你怎么了？”
“妹啊，你真相了。”
顾文缜无语望天——完蛋，自己的老底被揭穿了。他除了精神强度比同品级的觉醒者要强上许多以外，并没有什么正面战斗能力，几乎就相当于一名文职人员。
这算什么事啊？雷拉的随便说的一句话怎么就能歪打正着啊？
《我刚刚入门的妹妹却一眼看穿了我的弱点》？
《新手表妹：我哥很不能打》？
“所以说，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快要……死的？你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才发展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要不是你碰上了‘觉醒’这种小概率事件，我们就彻底失去你了。”顾文缜又想起了雷拉醒来时的表现，不由得问道。但又想到了要是雷拉没有觉醒的后果，语气中不由得带上来些许后怕。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得了什么病……也许是前阵子感冒引发了并发症？我那时真的有一种隐隐约约的预感，觉得我不再了解了解大姨和舅舅的情况，不和外婆通话的话，我会抱憾终身。”雷拉也是很疑惑，但在“预感”这件事上做出了正面回答。
顾文缜点了点头，接受了这种说法——也许雷拉天生精神强度够高，能隐约预见自己的死亡。这种情况并不是没有先例的。
……
建邺特殊行动部驻地。
还没有离开建邺的贺庭梅坐自己房间的桌前，等待着那个人的回复。
在下午一点半，等待了十三个小时的他终于等到了回复。
他的智能手环中多了一条语音消息。
他点开那条语音消息，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其中传出：
“不用管她，她会自己出现的。”。
那个声音干涩而阻滞，就好像是一个破风箱，又好像是风中的残烛，随时都会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