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出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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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二人不得不依靠着手机寻找周围值得一去之处。
寻来寻去，他们终于是决定：在珠江边上步行，走到番禺塔那边去。
路程并不长，两公里多，走得慢的话也就四五十分钟的事情。
“最近大姨和大姨父还好吧？”漫步在人行道上，雷拉问道。
“我爸妈可好着呢，我跟你说过的，”顾文缜一边寻觅着这座城市与众不同的风情，一边回答道，“我爸又去跑马拉松了，他这五十岁出头的老头比我身材还好，体质也比我好，属实是让人羡慕；平时还是那么侍弄多肉；我妈也是，看看书，练练书法，晚上会去跳广场舞，周末的时候会早起去爬山……”
“舅舅和舅妈怎么样了？懿灵姐呢？”
“舅舅”指的是顾文缜的母亲的弟弟，“懿灵”指他们舅舅的女儿童懿灵，是他们家小一辈中最能读书的一个，高考发挥失常上了复旦，现在在清华读研三。
“他们啊……”顾文缜继续介绍道。他知道，在他们家，与雷拉交流最多的就是他。他和他的父母还好，而别的亲人的情况，雷拉就知之甚少了，于是介绍得更详细了一些。
雷拉听着顾文缜滔滔不绝地介绍着亲人们的近况，嘴角勾勒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眼神中多了几分了然。
“真好啊，大家都过得很好呢。”待顾文缜说得告一段落，雷拉绽开了灿烂的笑容，开心地说道。
但是，顾文缜却看着这笑容愣了一下。他在六品觉醒者中绝对称得上最顶尖的精神给了他一种莫名的感觉，雷拉的笑容就好像盛放在废墟之上的雪莲。
但所幸种感觉只维持了一瞬间。大概是错觉吧，顾文缜这么想着。
兄妹二人在一路上时而一刻不停地说笑着，热烈而欢悦；时而默默地漫步，静谧而安宁。
人行道北边的珠江缓缓流淌，江心洲、桥、渡轮等接连出现又被他们甩在身后。
到了十一点，他们终于到达了番禺塔。
仰望着这座高耸的、线条流畅优美的建筑，顾文缜突兀地想到了那天在定向的回溯中看到的从番禺塔塔顶一跃而下的盗子。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哥，发什么呆啊。”雷拉见顾文缜盯着塔顶有些发愣，便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提醒道。
“哈，想到了一个课题里面的问题。”顾文缜尴尬地笑笑。
“出来玩还想着课题啊，”雷拉嘀咕了一句，“真是个卷王。懿灵姐姐说的没错，你爱的是历史！”
“卷王不敢当，”顾文缜耸了耸肩膀，说，“但懿灵说得对，我爱的是历史。”
“哥，你将来一定会是一个学术界的大佬吧。”雷拉叹了口气。
“不好说吧。”顾文缜无所谓地说道，“搞不好会回舟市教书呢。”
“那不会有点浪费吗？”
“是啊，我高中历史老师是反对我回去教书的，他在我刚进大学的时候就跟我说一定要往深处学来着。”
“你说过好几次了，我耳朵都快被磨起茧子啦。”雷拉摆了摆手，“我们去找点东西吃？”她知道顾文缜尽管已经在大城市生活了好几年，但作息一直维持着在家乡时的那种，11点多就该吃午饭了。而且这个点去吃饭不容易赶上高峰，不用排长队。
“好。”顾文缜恰好有些饿了。
两人在附近找了找，找到了一家披萨店。
点好了餐，两人在一处空座位相对坐下。
“闲着也是闲着，哥，我想和外婆视频。”坐下后，雷拉立刻对顾文缜说。
“嗯？”顾文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几秒后欣然回复道，“好啊。”他知道，雷拉是没有外婆的微信的，所以要通过他与外婆进行视频通话。
所幸，他们的外婆在顾文缜前几年的努力下，学会了如何进行微信视频通话。
算算时间，这个时候，外公外婆应该已经吃完午饭了。
他站起身，和雷拉坐到桌子的同一边，拨通了与外婆的视频通话。
不久，外婆就接通了，慈和的脸庞出现在屏幕中。
“喂，外婆。”顾文缜用舟市方言向外婆打招呼。
“哈哈，是子谦啊。”外婆同样用方言回答，看到是顾文缜，她笑得很开心。
“外婆，这是童湘，小姨家的囡。”顾文缜将镜头朝向雷拉那一边。
雷拉只是在三四岁的时候在舟市住过，只能勉强听得懂舟市方言，但是不会说，所以只能用普通话对外婆打招呼：“中午好，外婆。”
外婆看着雷拉愣了半天，才慢慢地开口：“你是……童湘？苏安的囡？”
“是我，外婆。”
“这么大了啊，”外婆又细细地端详了一会童湘，“是大姑娘了嘛，很漂亮嘞。”
“谢谢。”雷拉矜持地谢过外婆，开始与外婆拉家常。
她们聊了很久，后来外公也加入进来，顾文缜时不时搭上两句，有时还充当翻译。
一直聊到顾文缜和雷拉点的午餐逐渐上桌，雷拉才恋恋不舍地和外公外婆挂断通讯。
“要不你元旦或者寒假的时候去舟市看看外婆？”顾文缜慢条斯理地吃着一块披萨。
“看情况吧，如果他们不在的话，我试着偷跑出来。”雷拉把玩着手中的叉子，一点点地啃着叉子上的披萨。
“嗯，如此甚好。”顾文缜见雷拉还有机会出来，便没有多说什么。
没过多久，食量不大的两人都吃完了数量并不算多的午餐。
“哥，我睡一会。”雷拉大大地打了个哈欠，语气中满是倦意，“昨晚熬得有些晚了。”
“要不要去开间钟点房啊，在这里睡不好吧。”顾文缜问。
“不用不用，就这里了，少花点钱嘛，我还不知道你吗，咱俩都是铁公鸡。”雷拉嘟囔着趴在桌子上睡了。
顾文缜亲自轻手轻脚地将盘子什么的收拾起来处理掉，力求不打扰到雷拉睡觉。
不一会，他就回到了座位上，见雷拉气息已经变得均匀，不由得感叹一声，雷拉看起来真的很累了。
等等！
不对劲！
顾文缜猛地抬头，发现雷拉的已经没有了正常的呼吸起伏！
发生了什么？
顾文缜如遭雷击，颤抖着伸手就想推一下雷拉，确认她是不是出事了。
但是，他突然整体向后移动了十厘米，恰好没有碰到雷拉。
而雷拉却懵懵懂懂地直起身子，揉了揉眼睛，声音朦胧而迷惘地问道：“这里是……死后的世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