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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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谎言？”俞铭钧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马宏是他和练嘉寅联手抓住的，将他押送会驻地那天，韩知非因为勘察吴舜天的超凡能力而恰好在舟市，他们联同赵烁一起，四人共同审讯马宏，得到的回答与刚才得到的高度类似。
但是，现在他们得知，这一切都是假的，马宏从来没有说过实话！
“十一月十日那天，韩知非先生曾经参与了对马宏的第一次审讯。以他这位顶尖四品的精神强度，都得出的是‘他说的是实话’的结果。”俞铭钧向二人介绍了一下过去的情况。
“要不是炜熠，我刚才也被瞒过了。”苏景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这位刺客先生在隐藏自己想法方面很有一手啊。”
“但是，他确实在之前表现出了改变容貌的能力。”早已过了知天命之年的俞铭钧感觉自己有点不太能理解这个世界了。
“这种情况也是有可能发生的，在‘7’级的保密档案中有相关内容的叙述。”燕炜熠补充道。
“总之，我感觉最近舟市不会太平了。”苏景行叹了一口气，总结道。她语气中有无奈亦有一丝丝的兴奋，但是，如果不是像燕炜熠这种与苏景行相处多时的人，根本听不出那一丝莫名的兴奋。
……
不久前，地下三层，赵烁的房间中。
百无聊赖的赵烁正慵懒地半躺半靠在床上，自己与自己玩着手影戏——她关了灯，用自己额头发光，玩得不亦乐乎。
就在她摆出了一个赵烁狗头的时候，她听到反锁的们被刷开了。
进来的正是身材娇小的施北云。
——由于害怕在“精神分析”的过程中出现意外，七品的练嘉寅和身为普通人的杨静没有跟进房间，而是只有与赵烁同为四品觉醒者的施北云进到房间。
见到施北云的时候，赵烁突然就有点激动了，眼神分外的亮，一下子字从侧躺变成了坐在床的边缘的姿势，关掉了额头上的“光源”，兴奋地说道：“北姐，是你啊，我们好久没见了吧。”
“是啊。”施北云笑道，顺手点亮了房间里的大灯，关上了房门。。
赵烁与施北云是在大学期间认识的。施北云是大她两届的学姐，二人同在同一个社团，因此也就认识了。本来就相处得很投机的二人在发现彼此觉醒者身份是很是偷偷高兴了一阵。
“不过，叙旧什么的要等一会再说哦，我先给你检查一下，康康你的心智发育得怎么样了。”施北云故意使自己的嘴角带上了一丝诡异的微笑，一步步地逼近赵烁。
“啊——北姐不要啊——”赵烁仰脸望着靠近的施北云，“惊恐”向后仰着身子，双臂护住了自己的胸口。
“听话，让我康康！”身高一米五二的施北云做出一副霸道女总裁的样子，俯下身子，极具压迫感地、居高临下地盯着靠在床上的一米七的赵烁。
“北姐不要啦……噗哈哈哈！”演戏的赵烁终于还是绷不住了，当即笑场，向后一倒，在床上扭成一只蛆。
施北云也没绷住，抿着嘴轻笑出声。但很快，她强行收住笑意，说：“好啦好啦，开始办正事吧。”
赵烁也收住舟市人形容之为“fopolasa（属实不知道该用哪四个字）”的笑声，乖巧端坐，闭上了眼睛，但嘴角仍然上扬。
施北云见此状，心知赵烁此时想的必然是诸如“多年不见，相遇仍是少女”之类的想法，嘴角亦是微勾，接着伸出右手，将丝毫不输少女的纤纤玉指点在赵烁的额头上。
她的精神涌动，运转起她的超凡能力“精神分析”——她的超凡能力效果神似精神分析，于是也就被偷懒地命名为这个了。
施北云仿佛看到了赵烁的精神体，那像是一个橘色的恒星，不断喷吐着光和热。
在其中，她完全找不出半点外人强加进来的东西——别人施加的心理暗示或者修改的记忆在她的这个视角中都会以与被施加者精神体原来颜色的不同颜色显现出来。
“结束了，你没问题了。”施北云接触了“精神分析”，将食指从赵烁额上移开，趁赵烁还没反应过来时，揉了揉她的头。
“北姐。”赵烁理了理有些被揉乱的头发，翻了施北云一个白眼，颇有些不满地直接站起身来，并比划了一下二人的身高差。
“别比了，你好烦啊，”施北云打掉了赵烁的手，语气兀地从不耐烦转到期待，“根据你们给的资料来看，另一位病人好像是个很帅的小哥哥诶，我要立刻过去啦。”
“去吧去吧，你这个比他大六岁的老女人。”赵烁嘟囔着，和施北云一同走出了房间——现在她确定为“没事”，所以她又要将舟市特殊行动部的诸多事项，特别是与0-09小队的合作事宜。
之后，施北云去检查了一直陷在焦虑之中，不停地怀疑自己被种下的心理暗示究竟有没有解除的吴舜天，确定了他也没有任何问题。
只是施北云在刚对吴舜天发动“精神分析”的时候，多少被吓了一跳——吴舜天的精神体竟是一个极度华丽而繁复的黑色王座。
……
与此同时，舟市，某地下室。
那个穿白袍的身影坐在桌边，不知多少次地给自己满上一杯葡萄酒。
这葡萄酒颇为劣质，入口尽是酸涩，口感并不算好。但是没关系，它足够烈就行。
他又想起了曾经的家里，那个曾他视为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的家里，共读的书籍，并排放置的一深蓝一浅粉的拖鞋，分工忙碌的厨房，一起浇灌的绿植，云散雨收后的私语……一切的一切，直到那棵枇杷树。
咕噜。
他又灌下了一大口葡萄酒，让酸涩的味道在味蕾间堆积起来，想让那足够浓烈的酒精充冲上自己的大脑。
可惜，他的身体素质如此之强，以至于很少有酒能让他变得不清醒。
“让一切都开始吧。”他低语一声，重重地将酒杯顿在凹凸不平的桌面上，猩红的酒液漾起波纹与溅开的酒滴，在昏黄且微弱的灯光招摇下，好似一杯妖异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