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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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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亮的月光顺着门洞投进楼道里,照亮了楼梯的角落。相比之下,楼道里漆黑的延深处愈加黑暗。

“哎呦……哎呦……”时断时续的**声从上面传来,像是个男的。

肖安刚要打开手电,却被程成一把拦住。程成伸出食指竖在自己的嘴上,示意肖安和其他人都不要出声,仔细听!

“你们在这守着,我上去看看!”程成悄声说道。

“你!”肖安急得够呛,好家伙,那可是亡命之徒,你一个人上去是闹着玩的吗?可他还是慢了一步,一把没薅住人,只能眼睁睁看着程成粉色的裙边湮没在无边的黑暗中。

“蹬蹬蹬……蹬蹬……蹬……”快到三楼的时候,程成放慢了脚步,隔着楼梯扶手的铁栏杆,他看见301的防盗门敞开着。

男人粗重痛苦的喘息就像恐怖片的背景音乐,时快时慢地拨动着程成的心弦。此时,程成酝聚丹田一口热气,直冲玉枕穴,这套手法他早已经驾轻就熟,无需再闭眼倒气大费周章了,眼睛就像开了红外线似的看什么都清晰起来。

他加快脚步从楼梯口抢到301防盗门后面,扒着门框向屋里看去。一个男人躺在客厅的走廊,脸朝里侧脚冲外,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看见他的双手捂住胸口不停地扭动身体,好像很痛苦。

有人受伤了!程成不知道他到底情况如何,心里很着急,再拖延下去一旦出了意外,自己的责任就大了!他来不及多想便一步踏进屋去。这时,一记寒光猛地向自己射来,还好程成有所提防,他急忙收缩腹肌,一哈腰,躲过了这道暗器,只听身后“丁零当啷”一连串的撞击声,“那道寒光”被掷出门外。等程成再抬头的时候,那偷袭的黑影已经跑到窗边。

借着窗户透进来的月光,程成这才看清那人的样貌,这下子,他的汗又冒了出来。

敢情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天约自己去解放路二条胡同的那个“女鬼”。这么久了,“她”还是那副老样子,大红色的衣袍罩在身上,看不出胖瘦。黑直的长发几乎把脸挡上了大半,苍白的面具若隐若现,在漆黑的房间里愈加瘆人。

“是你?”程成蓦地想起之前这个女鬼的声音,心中不禁一痛。

女鬼没有说话,反而一把推开了窗户。

清凉的秋风瞬间灌进室内,程成突然冷静下来。他的眼角余光瞥见床上横着的女人,还好还好!有头有皮,似乎还在喘气。他的心一下踏实了许多,眼睛更是不敢稍离女鬼半刻。

“你到底是谁?!”程成压抑着“怦怦”乱跳的心脏,颤声问道。

无奈那女鬼非但不说话,反而纵身一跃,消失在窗口。程成的心猛地一紧,立刻合身扑在窗台上向下望去,只见那女鬼借助外墙建筑的空调机石台,几步轻点,便稳稳的落在地上,干净利落,宛若蝴蝶。

眼看女鬼即将跑路,程成一咬牙,也跟着跳了下去。反正也是三楼,只要手眼一致,也不至于出什么大事。不过这小子也不是蛮干,在他跳下去之前顺手抄走了窗台上放着的一盒牙签。

据程成目测,那女鬼身姿轻盈,备不住是个长跑健将,假如人家拿出奥运会决赛的劲头儿,自己不一定跑得过她。他干脆给自己找了条“后路”,实在不行就照着女鬼的“下盘儿”招呼,反正追查凶手不用讲究什么“公平,公正”。

暗夜下的路灯着实不怎么给力,好在程成有一副钛合金双眼,把目标锁得死死的。

一鬼一人一前一后,在雾气朦胧的小路上你追我赶,谁都不逞多让。跑了将近有半个小时,程成的汗像拧开的自来水龙头,“稀里哗啦”地沿着鬓角往下淌。他心里琢磨着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自己的体力毕竟有限,现在肺管子都快喘炸了,而前面那位似乎还没跑过瘾。

他果断摸出两根牙签,把仅剩的那点儿力气全部灌在右臂,一甩手,牙签便如离弦之箭,冒着火星子直奔女鬼飘忽的裙摆。

说时迟那时快,女鬼闷哼一声,就着惯性向前扑倒,连滚数十圈才堪堪停下来。

程成趔趄着追上女鬼,在道边上猫着腰,把双臂支在膝盖上,好一通喘。那女鬼也强不到哪去,干脆躺在马路上不起来了,跟着程成一块儿喘。

这条偏远的小马路估计做梦都没想到,在白天都极少有人光顾的情况下竟然在半夜突然有了人气儿。

“跑得还挺快的。”程成喘道。他站直了身体,抖了抖贴在身上的连衣裙,缓步上前,径直要摘下女鬼的面具。这么久了,时常困扰他的谜题终于就要解开了!

可是这女鬼也不是待宰的羔羊,别看躺在地上喘得厉害,但要想看她的真面目,她还是有意见的。就在程成触碰她面具的一瞬间,女鬼一骨碌从地上弹起,飞起一脚蹬在程成心窝。程成急忙侧身,幸亏他在胸前裹了个超厚的胸垫,本来想假装良家妇女的,没想到这时竟然起了个缓冲作用,女鬼的一脚在胸罩和扭身的配合下威力大减,反而被程成抱住小腿,几经挣脱不下,加上她的小腿刚受了伤,一时间便落了下风。

程成单手缠住女鬼的小腿,另一只手仍不忘去摘她的面具。正当两人纠缠不清的时候,程成的后脖领子被一阵疾风掀起。“啪”地一声,程成重重地栽倒在马路上不省人事。

“蠢货!”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女鬼一惊,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才看见不远处的说话之人瘦削的身型正背对着自己,黑色的衣衫差点儿融进这漆黑的暗夜。

“师父……”女鬼急忙爬起来重新固定好面具,从小腿肌肉里硬生生抠出了两根血淋淋的牙签。“师父,那屋里的女人根本不叫陆婉,照片也对不上……他……”女鬼看向躺在身边的程成。

“咱们上当了!”,被称作“师父”的黑衫男子气息突然急促起来,显然他已经恼怒之极。只见他把手伸向女鬼,似乎是在索要什么东西。

女鬼窸窸窣窣地在怀里掏出了一个黑乎乎的物件,此物细脖儿,圆肚儿,帽上还有个小尖儿,形状像古代人用的烛台。

“师父”接过这个烛台,猛地调转帽尖儿向程成的脖子扎去。

“师父!”女鬼急忙扯住男子的袖口,急道,“不行啊,杀了他就捅了马蜂窝了!警察岂能善罢甘休?我们……”

甭管是女鬼有意还是无意,她这句话也算救了程成一命。就在他们离开个把个钟头之后,肖安他们才找到了躺在道边吹冷风的程成。

晕迷中的程成总觉得有人在喊自己,“程ok,程ok”的,十分清晰,只不过自己的眼皮就像灌了铅,怎么努力也抬不起来。

混混沌沌过了一宿,第二天程成得了重感冒。

浑身的酸痛和乏力促使程成昏昏欲睡,时而会听见有人对话。

“还是家里住得舒坦,宿舍里冷水冷灶的,哪能养病啊?”

“三姨,他怎么还烧啊?”

“没事儿,吃了药发发汗就好了,梦露,你把被角再往上掖掖!”

程成想努力分辨,脑子却像一潭死水,连点儿波纹都没有便又跌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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