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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七月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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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的早上,李春带着两个农村老娘们开着电动三蹦子来到崂山公安局,在程成热情的招待下,几个人迅速地把一间讯问室布置妥当。

张伟刚估计是上辈子没干过好事,这辈子缺德又缺的太多,老天爷实在看不下去了,让他碰到了程成。当他步入讯问室的那一刻,这个一直处于“闭眼三连”的“哑巴”竟然吓得惊呼起来,“啊!”,张伟刚扭头就要夺门而出,差点儿踩到了程成的身上。他脸色变得蜡黄,惊慌失措地喘道,“有毒!有毒!”

“什么有毒?”程成一把把张伟刚推回讯问室,顺带把门从身后关上了。

“警察同志,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要换个地方!”张伟刚好几次试图绕过程成去开门,却被程成挡了回去。

“张伟刚!”程成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想离开这里可以,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你们疯了?这是要搞出人命的!”张伟刚突然发疯地喊道。

“什么人命?你把话说清楚!”程成逼视张伟刚的眼睛,似乎要冒出火来。

“那花有毒你不知道?”张伟刚急得太阳穴的青筋直蹦,用手指着身后满满一窗台的兰玲花怒道,“你们这叫刑讯逼供!我要去告你们!”

“张伟刚,你知道这花有毒为什么还要送给祝敏娟呢?”程成“扑哧”一笑,露出了半截儿牙花子和一排小碎牙,心想这算是这厮被捕之后说的话最多的一次了吧?

张伟刚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他显然对程成的话有些始料不及,吞吞吐吐说道,“你凭什么说……”

“就凭这个。”程成掏出手机把祝敏娟在客厅里的自拍照递给张伟刚,照片里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对着镜头笑得甜蜜,身后的兰玲花也开得正盛。“那花盆挺眼熟吧?”

张伟刚盯着照片呆了半晌,眼睛渐渐变得湿润,他抿着嘴唇说不出话来,拿着手机的手颤抖个不停。好一会儿,他才挤出一句话:“娟子……”

“她死的很惨……”程成叹道。没想到这句话击垮了张伟刚的最后一道防线,他竟然把手机贴到自己的脸上痛哭起来,这也许是他离祝敏娟距离最近的一次相遇了吧?

“她还是很看重你的。你送她的东西她摆在了最显眼的地方。”程成从张伟刚手里抠出自己的手机,在裤子上使劲儿蹭了蹭。

“是我对不起她。“张伟刚喃喃地说道。这时,他也不再挣扎,在这间屋子里随便挑了个座位坐下,用双手在脸上使劲儿搓了搓。“我没钱,给不了她好的生活。”

“你们因为这个分的手?”程成也拉了把椅子坐在张伟刚身边。

“我说了,等我挣到钱开着大奔来接她。”张伟刚苦笑一声,叹了口气,又道,“没想到她等不及了。”

“你为了挣钱去开了修车厂?”程成问道。

张伟刚满脸不屑,轻蔑道,“那能挣几个钱?”他摸了摸口袋,想起刚进来的时候香烟火机都被没收了,便抬头问程成,“有烟吗?”

狭小的讯问室迅速被烟雾笼罩,张伟刚眯着眼睛沉浸在香烟的麻醉中,“那时候有人找到我,说帮他们干事儿就能挣到钱。”

“谁?”程成心跳加速,指甲盖把手心都扣白了,“谁找到的你?”

“不知道。”张伟刚摇摇头,吐出一口青烟,“他每次都带着面具,说话的声音也总是变。”

“变?”程成疑惑道,“这么说他不是一个人?”

“不知道。”张伟刚又摇了摇头。

“那他叫你做什么事?”张伟刚一直低着头,程成坐在旁边只能看见他头顶稀疏泛黄的细发。“杀人?”他追问道。

“不!”张伟刚急忙抬起头,眼神里藏着些许恐惧。程成心道,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只听他又道,“我没杀人,都是他干的。我只是帮他找出生在阴历七月十五的女人,每找到一个,就给我十万块。”

程成更是不解,“找这样的女人干什么?”

“不知道,我只负责找。”张伟刚淡淡地说道,“鬼节出生的女人,多刺激。”说完,他呵呵地笑起来,把手头的烟屁股碾灭在脚下。

鬼节?程成蓦地想起当初在李秋家偶遇的那个没鼻子的怪老头儿,他记得当时那老头说了句什么天胎?难道跟这个有关?

程成紧锁眉头看着张伟刚又道,“他还让你干什么?”

“没了。”张伟刚又点了颗烟,吸了一口。

“真的?”程成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

“我没有必要骗你呀,长官。”张伟刚又恢复了之前的散漫。

张伟刚的确没有撒谎,程成拜托花老粗去查李秋和那个留守女童的出生日期,果然是阴历七月十五!找到鬼节出生的女人然后杀死一定不是为了刺激这么简单。程成十分懊悔没跟那个大爷详细问问,他一定知道什么!

“你们村是不是有一个没鼻子的老大爷?”程成急忙问张伟刚。

张伟刚举着烟屁股的右手突然停下,原本下垂的眼皮翻上来看着程成答道,“没有啊!”

没有?不应该呀!自己在翠庄就看见过两次,况且他对去找李秋的人似乎也挺了解,要说他只是个“过路的”好像说不通。程成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着眼前这个不高的瘦男人渐渐皱起了眉头。但对于这种“滚刀肉”还真没什么好办法。

程成只好找到花老粗,跟他商讨接下来的对策。

“啥?”花老粗一嗓子把楼道的灯全都喊亮了,“不行!小成,不是俺不讲情面。张伟刚也是俺们案子的重点嫌疑人,俺们不能放。再说了,上回让你拿走的烛台让你们给整丢了,人要是也让你们整丢了,谁负这个责任呐?”

这个花老粗,不给人就不给人呗,还揭人家的伤疤!

程成一个人坐在回卫东的高铁上闭目养神,脑袋里净是张伟刚张口闭口的嘴形:鬼节。他蓦地惊醒,掏出手机给现金道长发了一条微信:师兄,鬼节出生的女人跟黑烛台有什么关系?

信息发过去就有了回音,简直是“秒回”。只见现金说道,师弟,虽然我看不懂这里的勾当,但我敢肯定这一定是外域的邪阵!光那十二个铸铁法器就来头不小。这件事你就不要再管了,那些人危险的很,你根本不是对手!末了,还加了个流泪的小表情。

程成锁上手机,一边感叹着这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还懂得用表情,一边五味杂陈地黯淡了心情,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不用现金提醒,他也能感觉出形势的复杂严峻。

还能怎么办?放弃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程成下了高铁直接打车去了李宝春的家。

开门的李宝春连眼睛都没睁开,嘴里骂骂咧咧的脏话从门缝里就提前钻出来了,“哪个狗卵子!天还没亮呢就报丧啊?!”

防盗门全部打开,李宝春白花花的胸脯子先挤出来,“大……大哥?”他的眼睛突然睁大,不敢相信地盯着程成的脸。

“还睡觉呢?”程成推开李宝春的手臂,从门框和李宝春宽厚的身躯中间钻进去。正对着客厅大门的墙壁上挂着的圆钟漆黑的表针此刻正指着三点二十五分。

“大哥,除了特殊行业,这个点儿,谁是醒着的?”李宝春彻底醒了盹,暧昧地跟程成打趣。

“我有个事儿想请你帮忙。”程成开门见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着李宝春从里屋拿出香烟点着。

“啥事啊?还说帮忙?”李宝春一副瘟怒的表情,“大哥的事不就是我李宝春的事吗?自个儿的事儿说啥帮忙呢!”

程成笑了笑,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晃来晃去,“宝春,你能在网上发布一条虚假信息吗?”

“大哥,你让我干的就这?”李宝春把自己扔进沙发,又把两条粗毛腿搭在茶几上失落的问道,“我还以为啥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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