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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两个人的花灯节(含周景琛的小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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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云音有些哀怨的看了看周景琛,难堪的咬了咬嘴唇,狠狠的盯了孟清源一眼。其他人也有些诧异的看着孟清源和周景琛,她们何尝见过周景琛对女孩子这样和颜悦色过。

周景琛是直接无视,孟清源则是一脸“清风抚山岗,明月照大江”的云淡风轻的模样。

这时周景琰看了看孟清源手中的一对儿莲花灯,强笑道:“大家还是快点走吧,不然该挤不进去了。”

的确,月女河畔此刻几乎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人们摩肩接踵地站着,就只等月关寺的钟声响起,众姑娘就会齐齐将手里的莲花灯放入水中,到那时成千上万的荷花灯漂浮在水面上,灯光水影,交相辉映。汇聚成璀璨的地上银河,流光溢彩。

尽管周景琰早就安排人在河边给孟清源等站着位置。但人实在是太多了,孟清源和孟云音她们只能分开地挤入人堆里,尽量往前走,找到水边的定好的位置好放灯。

孟清源提着裙角,还没靠近水边,就听有人惊呼,然后人群就开始骚动起来,她个子高踮起脚一看,仿佛是有几个姑娘不小心被挤落水了,这一下人群就开始有些乱了,水边的人往后撤,后面的人还在往前挤,一时惊叫连连。

孟清源心里说了一声,不好,之前兰州府灯会就有过这么一回,人群互相挤压,死伤了几百人。

孟清源忙四处张望寻找孟云音几个,但这时候人群已经彻底乱了,她也被身边的人挤得趔趄了一步。

这时就感觉有一双手扶住了自己的腰。孟清源稳住了身形,忙回头一看,正是周景琛。

周景琛一脸焦急:“清儿,快跟我走。”他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两名侍卫,正在奋力的拨开周围的人群,掩护着周景琛。

周景琛搂了孟清源的腰,就要往外挤。孟清源抓住周景琛搂着她腰的胳膊:“这样不行,等一下。”

她刚才就看见几步远的河边种一排树,其中最高的两株合欢树,根部相连,树干缠绕粗大,枝繁叶茂。

孟清源估量了一下距离,从腰带中刷的一声,抽出一根软鞭,向上一挥,那鞭子就像长了眼睛似的飞向合欢树,牢牢的缠住了一根粗壮的树枝。

孟清源伸出一手抓住周景琛的腰带,说了声:“抓紧我。”,另一只手使劲握住鞭子的柄手,提气向上一跃,借着鞭子的力道。往合欢树上掠去。

周景琛被孟清源带着腾空而起,忙用双手紧紧的搂着孟清源的细腰。等脚下一稳,低头一看,原来两人已站在两棵合欢树树干交缠相接形成的树窝里。

周景琛定了定神,松开搂着孟清源腰的的手,一手拽着孟清源的胳膊,一手扶着旁边的树干。从高处向下看去。就见人群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大家互相挤压,情况已是十分危险了。。

就听身边的孟清源大声的喊道:“大家不要乱跑,后面的人赶快往回撤,不要再往前挤了。”

但一个人的声音终究还是有些小,瞬间就被人群的哭喊声淹没了。

周景琛忙对树下自己的两个侍卫大声吩咐道:“你们两个赶快跟着喊。”说着拿手指了指旁边的几颗柳树。

那两名侍卫也很是伶俐,纵身一跃,上了旁边的柳树,大声的呼叫。

周景琛又见孟清源从怀里掏出一把银哨,深吸一口气,放到嘴边-----独特刺耳的声音立刻在空中响起,三长一短,孟清源的哨声刚落,就听到不远处其它的的哨音纷纷响起,就如同接力的烽火台一样。

等哨音停了。周景琛就听见旁边的三、四棵柳树上,也有人在大声的呼喊,指挥人群疏散。

果然人多力量大,下面的人听到呼喊声,有些头脑清楚和听话的人就不像无头苍蝇似的乱串了,跟着指挥有序的往外撤离。

这时外围巡城的官兵也挤进来开始维持秩序,人潮慢慢的平静下来。

周景琛长出了一口气,才觉得自己的腿都有些站麻了。他扶着树干,坐了下来。又拽了孟清源的衣袖,孟清源正全神贯注的望着树下,回头看了他一眼,也顺势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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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番外:周景琛的童年

我因生于皇室,从小就见过许多各具风情,倾国倾城的美人,其中就包括我的母妃牟贵妃。

母妃进宫前是金陵第一美人和才女,十五岁那年,她跟着家人从金陵特意赶到帝都,给她同族的堂姐,当今的牟皇后庆生。

不料在宫宴上被父皇一眼看中,当晚就被留在了皇宫,自此一直深得父皇宠爱。

可是即使做了这后宫地位仅次于皇后的第一宠妃,母妃脸上却总是带着淡淡的的忧愁。

小的时候,我并不得母妃的喜欢。她从未抱过或者照顾过我一次。

我知道的原因是,因我的出生,母妃的腰就变粗了一点,她用了很多法子,都恢复不到以前的纤瘦苗条。

故此,作为柔弱的,怜花惜月的,曾经的,金陵第一才女,

母妃会因为一朵花的凋落而流泪,可在我生病时,却从来没有探视过。

也会因为得到一幅前朝名画而展颜,却把我亲手做给她的生辰礼物弃之如履。

慢慢的,我大了些,样貌也长的越来越像她,母妃才对我渐渐地好了一些。

但那种好,也是霸道和强硬的。

母妃喜欢淡雅素白的东西,连带着我从小也要与她爱好相同,不能穿用颜色鲜艳的物品。

母妃喜洁,所以我除每日早、晚洗浴外,见她之前也要沐浴更衣,免得污了她的寝殿。

母亲喜欢温文尔雅,言行有度的读书人,所以我三岁以后,便在卯时上刻起床,读书习字一个时辰后,去给才起床的她请安。

母亲喜欢琴音,便说我吹的箫声会扰她清梦,于是把父皇送给我的碧海潮生箫锁在库房里,不许我再用。

再大一些,母妃就会对我诉说她无尽的哀愁,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就像是永不能散开的浓雾。

母妃临终前,不让父皇探视,她说她担心父亲看了她的病容,就不会再爱她了,说父皇会忘了她。

她至死都没有担心过自己的儿子没有了母妃庇护会如何,亦不觉得把自己的忧愁与痛苦一遍又一遍讲给五岁的孩子有什么不对。

母妃病逝后,我就被养在牟皇后的宫中。母后说,她不仅仅是我的母后,她还是我的姨娘,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

母后对我非常好,比对她的亲儿子太子哥哥还要好。她说我年纪小,身体又经常生病,便免了我的功课。又让她宫里的太监整日陪着我玩。我想要什么,她都想方设法的给我弄到。

那时我觉得天底下没有比母后更好的人了,从心里往外的尊敬和亲近她。

直到有一天,朝堂上曝出我最喜欢的一块砚台,是永州一位老先生的私藏,老先生不愿割爱,我身边的人便勾结了当地的府尹,弄得老先生家破人亡,被逼交出了砚台。

后来此事被老先生的一位学生告到了御史那里,说我恃强凌弱,有失皇家威仪。又说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让父皇对我进行惩戒。

父皇下朝后,把我叫到他的书房,问我知道不知道这件事,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问父皇为什么不可以这样做,这天下都是我们周家的,更何况我要的只是一块小小的砚台。

父皇摸着我的头,长长的叹息一声。这件事被父皇到底压了下去了。

后来父皇为我求高僧算了卦,说我十九岁之前不能近女色,而且需要在寺庙中待上三年,方可保性命无忧。

父皇便把我送到了金陵的云山寺,我的亲二舅舅云空法师就在那里出家。

二舅舅出家前也是饱读诗书,腹藏锦绣的金陵才子,在庙里,就成了我实际上的先生。

他对我要求很严,除了每天都要学习功课,还要跟着寺内的武僧学些强身健体的吐纳之法和一些防身之术。

我开始并不服从管教,总想偷偷摸摸的下山。二舅舅便给了我一本失传已久的前朝古书,并告诉我,如果我读完这本书,还想走,他便不拦我。

我于是静下心细细的读了,才现里面记载的前朝宫廷内的一些密史,很多事都曾在我的身边生过,我隐隐明白了。

我身体里中的毒,第一次毒就是在云山寺。直到那时,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亲人。

真正的亲人,不会每天对着你笑,他们在你做错事时,会吼你,会骂你,甚至会打你。

真正的亲人,在你生病时,不会在夜里把你扔给下人,自己呼呼的睡大觉。他们会衣不解带,夜不成寐的照顾你。

真正的亲人,是在你需要他们的时候,永远会站在你身后,做你最坚强的支柱。

三年后,我回到我必须回来的大周皇宫,我便成了他人眼中铁石心肠,清冷高傲的五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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