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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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知他的计划，知道我们留在柔然凶多吉少，必定成为禅真威胁朝廷和黄胜大将军的筹码。我马上飞信给黄胜大将军，让大将军加强兵力守住蓬草关，并請他派三千将士来接黄梵及和亲队伍回去。

过了几天，我和黄梵及和亲队伍假扮胡人士兵悄悄出城，一路奔往蓬草关，几天后，在路上与蓬草关来的的将士相遇。

就在那时，禅真出现了，而且带了一万将士来抓我们回去。他的兵力是我的三倍多。他一出现我就知道，他是故意让我们逃跑的，等到我们和蓬草关的士兵相遇后才出现，好将我们一网打尽。

我们在关外大战，那时是秋天，天气严寒，风沙很大，蓬草关的将士并不适应沙漠作战，而且他们奔走了数日，已经疲劳至极。突然要面对禅真的骁勇铁骑，他们根本无法抵挡。

我知道硬战必败无疑，只能指挥将士且战且退，最好能撑到蓬草关，让黄胜大将军接应。

那时黄梵和我都身先士卒，和禅真的勇士杀得眼红。

禅真命令士兵不准伤了黄梵，而我则受了不少伤。我们在大风沙中厮杀了两天两夜，最终三千将士几乎全部战死。我和黄梵被俘。

禅真爱才，他觉得我和黄梵都是都是勇猛的将士，他不忍心杀了我们。因为我们来自蓬草关，掌握了不少军机情报，而且我们来自中原，对中原文化熟悉，他想把我和黄梵收为麾下。

他看出我和黄梵相爱，许诺我们在柔然结为夫妻，而且还高官厚禄，只要我们归顺于他。

我们宁死不从，我和她决定绝食而死。

他每天派人劝降，一直到第七天，他亲自来见我们，见我们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决定成全我们。

他是个雄才大略的统治者，也是个残忍的暴君。他命人把我绑在城门，让我风干而死。

至于黄梵，我并不清楚他们对她做了什么。我不怕死，但那时离死已经不远了，最大的遗憾是，我不能和黄梵一起死。

我在城门挂了不到一天，就有两个鬼差前来索命。把我的亡魂带到阴间。

孟婆把一碗孟婆汤递给我，我不肯喝。我说我要和另一个人一起死，一起喝下孟婆汤。

我们僵持了一会，有个鬼差核对了名录才发现，他们搞错了，提前要了我的命。

犯了这种错事要向上级写报告的，他们不敢汇报，也不敢把我送回阳间。

我说，就让我留下来吧，那三千士兵为我而死，我也无法苟活。说不定黄梵也在黄泉路上了。

我恳求他们让我成为孟婆，因为成为孟婆就不会被消灭记忆，不用喝下孟婆汤。我要亲自送走三千将士的亡魂。等黄梵来了，我也让她成为孟婆，这样在阴间我们或许能成为一对鬼夫妻。

成为孟婆后，我从最基本的工作做起，亲自生火，熬制汤药，还要学习调制孟婆汤。

孟婆汤的调制是个极其难的工作，因为要完全夺走亡魂生前的记忆，如果有一点点差池，孟婆汤的效果就会打折，亡魂可能会带着残留的记忆投胎转世。我们需要积累大量经验才能成为熟手。

我在阴间调制了五十多年的孟婆汤，每天上班一站就是一整天，连续工作十二个小时，我们是轮班制的。

杜巧灵好奇地問，你們有工資嗎？

金承有點愕然，一下子沒意識到工資的意思。他略頓了頓，說，嗯，算是有的。

我們不會直接發冥幣，而是發陰壽，積累得越多，陰壽越長，如果他願意，他可以不用投胎轉世，在陰間成為不死不滅的陰魂，生生世世。另外還可以用陰壽兌換陽間的銀兩，也就是你們說的現金，我們每年七月鬼門大開時，都可以回到陽間，在陽間要活得好，必須有錢才行。

杜巧灵点点头。

金承继续他的故事。

那时我在奈何桥上等啊等，等了五十多年也不见黄梵，更不见其他将士的亡魂。难道他们还没死吗？这不可能啊。

后来我才听说，死于异国他乡的人，身份难以辨认，鬼差也难以指引他们到阴间。这些亡魂会迷路，如果无法回到故乡，就会在天地间游荡，成为孤魂，时间久了，就会魂飞魄散，永无转世投胎的机会了。

那天，我为死去的三千将士大哭一场，在战场上经历那么残酷的战争，我都没流一滴眼泪，可是当我得知那些将士将永无再生之日，我的内心再也无法安宁，他们是为我而死的，我亏欠了三千条兄弟的命。

或许黄梵也死了，而且成为孤魂。

我发誓要找到他们的亡魂，让他们投胎转世。

我努力成为最好的孟婆，很快就升职，成为阴间最年轻的经理。成为经理后，我恳求上面的人，让我可以自由出入于阳间，完成未竟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