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那个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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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梦境千变万化，空间也是随机不稳定的，如果只是单独记载着一个地点的话，纳特克斯是不会前去寻找的。
因为根本找不到，还不如瞎找来的快。
区别就区别在这里了，那些记忆中有它们重复去过的痕迹，而且它们也表明那个地方呈现的模样也是一成不变的。
要知道，在幻梦境中保持不变实在是太困难了，这几乎所有东西都如同那不断出现的气泡一样易碎。对于混沌种族来说，它们能保持的也就是它们身为“混沌种族”这个身份。
体内的原初质不断的更换，说不定今天是一条鱼，明天就变成一团血肉也是有可能的。
凭借着这一点，纳特克斯就可以认为那个地方可能不是幻梦境能出现的东西。
奇怪的一点是，尽管这些记忆中有明确的前往路线（这个居然也是不变的，纳特克斯可以断定，有关那个地方的东西的空间之类的都被固定下来了），但却没有那个地方的任何信息，包括图像。
这些记忆很可能都被特意修改过了，为的应该是便于那个地方的隐藏。
很可惜，这三个家伙遇到了纳特克斯，有一个被纳特克斯软禁起来了，另外两个成为了纳特克斯的一部分。
尽管未知的因素很多，但有明确前往路线，而且记忆中也保证了那个地方可以离开幻梦境。
留在幻梦境就是等死，还不如搏一搏呢。所以纳特克斯要前往那个地方。
令他感到疑惑的是，它们的记忆并没有去往新世界的任何信息，这很可能也被修改过了。
他没有停下，一切能找到出去的方法都值得尝试。他之前有尝试过寻找可以通往其他世界的时空裂隙，但现在找到的除了更多的原初质还有什么呢？
没有智慧生物愿意把怪物带来世界。
他分析了记忆的图像，凭借空间思维很快构造出一副航线图。他正朝着航线图中的红线前进，红线的终点是一个红叉。
红线是寄生虫之前前往的路线，红叉是那个地方。
纳特克斯开启了自动导航系统，自己则想着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
自己到底是什么发展成为现在的自己的？记忆虽然不会消散，但恍惚感也不会消失。
纳特克斯感觉自己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宛若梦境一样，他说不清楚自己当初是怎么克服挫折和压力去战胜这一切的。
他还很难解释意识和意识体与意识能量之间的关系。尽管他能理解它们，却无法用言语去解释它们。
它们就像是纳特克斯的另一个身体，在水晶鳞片的包围下，在原初质的包裹下，还有更小号的填充所有空间的蓝色物质，那便是组成纳特克斯的“身体”，是他的具象化表现。在没有原初质的阻挡之后，这“身体”如果超导体一般高速运转着。
可以说，他如同龙一样的外表也不过是某种保护纳特克斯的外壳而已。
他到底是怎么熟练地使用他的真正身体并将它发挥出如此之多的能力的？
纳特克斯第一次的战斗，和这具混沌种族身体的原生意识战斗的时候，他便使用继承自己意识的身体同化了那个原生意识的大部分和纳特克斯差不多的身体。
他也知道是脱离了肉体才会拥有这种能力的，但是是谁将自己与肉体进行分离并强行装进一个混沌种族的身体的？
他的能力是所有脱离肉体的人类意识都能学会的吗？还是自己的专利呢？
真的，太多疑问了，搞得纳特克斯心力交瘁。他无法通过入眠去躲避这些疑问，他也不可能强行让自己的意识陷入休眠状态，否则怎么醒的都不知道。
他不准备解决这些疑问了，他冥冥之中知道这是某种存在的特有安排，但他实在不想去理会了。就这么作为无知的存在吧。
……
纳特克斯接收到眼睛传来的信号，在他的周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又一条细小的血肉触手。
“嗯？”纳特克斯的感知告诉他，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盯着他，一见到这些触手的时候，便出现了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很不舒服，让纳特克斯觉得自己没有安全感，仿佛随时随地会出现什么危险一样。他突然有点为记忆中的明星人物默哀了。
他看了看周围的裹巢，发现他们没有任何的反应，便知道这些血肉触手并不是混沌种族。
这些血肉触手都是来源于一个方向的，他明白那些触手的源头便有可能是那个可以让他逃出去的地方。
有一点值得注意的是，这些触手与在意识空间中见到的触手十分相似。这不禁让纳特克斯回想起那片如同梦境一般宇宙。
抑制住恐惧的情绪，都已经到这里了，怎么说都不能后退了。这里没有任何熟人，他将发挥出以往的实力。
随着逐渐深入，血肉触手越来越多，同时这些触手也变得越发粗大，蠕动的样子像是血管。周围透明的原初质渐渐染上了血红色，血色的气泡炸裂，释放出一团团血雾。
那种被注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纳特克斯倒是没觉得什么，或许眼前的景象可以恶心到一个人，但对于纳特克斯来说已经免疫了，尽管他算是一个披着混沌种族外壳的人类。
他的嘴巴闭合得从未那么紧过，尽管不惧怕这些猎奇文化才会诞生的产物，但为了防止有什么意外，必要的措施是很正确的。
眼睛自带了一层晶膜，他倒是不需要担心眼睛会进去什么东西。
嘴巴闪闪发光，里面还有一团裂解能量，它会将那些进入纳特克斯身体的“漏网之鱼”分解掉，由经纳特克斯解析其结构。
不过令纳特克斯奇怪的是，以往令他骄傲的解析能力今天居然不起作用了。他什么都没有解析出来……
有很多种猜测，其中一种便是这个存在（不知不觉中纳特克斯改变了称呼），拥有修改自己生命密码的能力。
这就像你满怀期待地点开一个网站之后，却发现里面的信息全都是马赛克。
很让人失望，不是吗？
纳特克斯还想提前做点防范措施，看来是不行了，只能亲自去见见那个存在了。
终于，在触手的指引下，在越来越浓郁的血水浸泡下，在被窥视感越来越强烈的情况下，——他来到了红叉处。
这一看，纳特克斯愣住了。
血肉触手的源头——什么也没有。
是的，它呈现出一种透明的颜色，如同被探照灯照耀的深海海水一样。
纳特克斯如果可以张开嘴的话，他一定会发出一声冷笑的。就这？也想骗过自己？
不说那与周围产生违和感的颜色，但单单说周围那些触手，它们与那空白区域的连接处，是一个怪异的切口。
从这一点上看，纳特克斯也能知道这个存在就在这里，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需要使用这种拙劣的隐藏手段。
纳特克斯仔细地观察起空白区域，那不规则的立体空白区域，他将其与脑海中记录的幻梦境原初质进行了对比，发现基本符合特征。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爪子，触摸了一下空白区域，发现触感和周围的都差不了多少。
纳特克斯有很多猜测，这个存在要么是呈现这种形态的，要么是使用某种手段隐藏起了自己。
他又观察起周围触手和空白区域。
“这实在是太违和了。”纳特克斯评价道。
虽然那股被窥视感依然没有消除，但纳特克斯到现在都没有受到伤害，显然要么这也是和“傻子中的傻子”一样的存在，要么就是故意为之了。
前一种情况还好，后一种就不太妙了。这足以证明了它也具有某种智能，对付这种智慧存在最麻烦了。
违和……违和……
纳特克斯忽然想到了什么，他伸出爪子，干净利落地切下了一根触手。
伴随着触手的掉落，纳特克斯所在的区域也颤抖起来了，震碎耳膜的声音因一种奇特的频率被纳特克斯接收。血一样的液体开始从空白区域中涌现出来，同时触手也开始狂乱的挥舞起来。
“来了！”纳特克斯脸色一沉，他向后退了几步。他本想逃跑，但在看到四面八方涌现出血肉怪物的时候，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太多了，这些不知从什么地方出现的血肉怪物太多了，硬生生地挡住了纳特克斯的去路。
有一只想要攻击纳特克斯，在游到纳特克斯面前的时候被他一爪子撕碎了。
纳特克斯观察起漂浮着的怪物尸体，很难用言语去形容它，能辨别的地方只有那张血盆大口和那些触手，其他地方都是令人作呕的血肉的血管。
他又观察起周围的怪物，即使它们游动飞快，凭借着出色的视觉还是捕捉到了它们的影像，发觉虽然它们千变万化，但还是保持着“触手”“血肉”“血管”之类的特征。
刚刚那家伙攻击了自己，这些东西对自己抱有敌意。
血雾还在不断从空白区域中涌现而出，最终填满了整块区域，即便这样血雾还在保持着不断涌现的姿态，似乎是无穷无尽的。
不定形的血雾组成了这位存在，周围无数的怪物欢呼着围绕它们的王。巨大而粗壮的血肉触手依旧保持着违和感生长在它的身上，依旧在不断蠕动着。它的每一声嘶吼都会涌出一团血雾。
它，眼前的血雾怪物，记忆中能离开幻梦境的存在。
它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