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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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特克斯感觉心中一阵的翻江倒海，有什么东西压在了他的胸口，那种感觉是那么的真实，简直和身为人类时每时每刻都能感受到的那种情绪一模一样。
又失败了……又失败了……我怎么这么没用？这么没用？不应该！不应该！
记忆的锁链松动了一下，原本以为已经从脑海中剔除的东西再一次涌入他的意识中。
“差生就是差生！”
“你神经病啊！变态是吗你啊！”
“MD！脑残！”
“哈哈！就你这样子还想搞科研？”
“你这思想……也太黑暗了吧？”
蓝色的竖瞳此时充盈着黑色，似乎是泪光，身体不断颤抖着，四肢开始不协调地乱动，连体内的裹巢也变得有些不安。
纳特克斯双爪抱着头，疯狂地喊叫道：
“不！我也不想这样！我不是变态！我是为了我的理想！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原初质被纳特克斯大口大口地吞进身体，他却丝毫没有察觉到一般，依旧哭喊着。中性的声音听着格外别扭。
此时腹中巨口再一次打开，发出空灵的低吼。同时纳特克斯仿佛被麻痹一般停止了歇斯底里，整具身体呈蜷缩状，一动不动。
一会儿纳特克斯猛的睁开眼睛，感受着体内依旧残存的情绪波动。
他连忙调动意识能量用以平复意识体产生的负面情绪波动。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我刚刚发生了什么？”
再一次陷入昏迷，再一次出现的记忆空区。
该死的！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
纳特克斯再一次平息心中的烦躁，看到从身体里进进出出的裹巢，他决定不再想刚刚到底发生了事。
他还在，就要继续前进，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
尾巴再一次摆动，纳特克斯继续寻找下一只一号体。先前的意识体构造的尝试都失败了，纳特克斯很不甘心。
有裹巢的帮助，他不需要进行生物所需的进食。何况自己还能从蜂巢中获取白质来补充消耗的意识能量——所以他拥有大把的时间在这个项目上死磕。
前提是不遇到任何变数。反正这个鬼地方的一号体多的是，经得起他消耗。
发现目标——提升感知——干掉目标——裹巢吞食。KO！一气呵成。
很快，一具全新的一号体实验体又出现在他的面前。
正当纳特克斯伸出舌头准备给它注入浓度更低的意识能量的时候，纳特克斯忽然愣住了。
他联想到先前的失败案例，那些可怜的一号体最后因为无法承受意识能量的排斥，最终在意识能量过度排斥的情况下，产生出巨大的能量并发生爆炸。
而这似乎又是一种全新的攻击方式。利用意识能量爆炸产生的巨大能量是否可以伤害到敌人呢？
嗯，提出疑问，设计实验，探究讨论，得出结论，拓展延伸……天哪！这不是在做理科作业吗？
纳特克斯给这个实验体注入经计算为极限值的意识能量，只要纳特克斯再注入一点能量，那么……
一向秉持着科学精神的他决定尝试一下。
尾巴拽着备用白质库的蜂巢，由于先前大量使用意识能量消耗了很多白质，所以此时这些新生裹巢正在采集原初质来补充白质。
两只爪子则拿着因注入意识能量而散发荧光的一号体。
通过那么多次的实验，纳特克斯发觉，
自己的意识体的确是一种真真实实存在的物质，和白质差不多。
而且呈现出来的是蓝色荧光，就像灵魂的颜色一样。
也许生物体内确实存在着一种神奇的物质，它不同于寻常的物质，谁也看不到它，也无法触碰它，但它确确实实存在。
也许那就是文学作品中常出现的灵魂呢？也说不定是纳特克斯一直称作的意识体。
那纳特克斯为何可以看见并让自己的意识体发挥如此强大能力的？
在某些情况，两种混合起来的物质发挥的作用并不能比纯净的两只物质作用大。
你说是兑了水的酒纯呢？还是加上酒的水淡呢？显而易见，不是吗？
换句话说，纳特克斯的意识体就像是“灵魂出窍”般从他的人类身体上分离出来的。
正因如此，没有**阻挡的意识体便能发挥它原本的作用（纳特克斯使用的混沌种族身体并不是生物体），甚至开放更多匪夷所思的能力。
纳特克斯在想，如果不是因为他已经与这具身体绑定在一起了，纯意识体的他说不定要比现在更加厉害。
……
“真是见了鬼了，这么怎么久都没有见到一只？”纳特克斯的眼睛四处乱晃，虽然眼睛看不到周围的场景，但感知力和裹巢们都在告诉纳特克斯——周围没有一号体。
真是奇怪，纳特克斯在不知干掉多少只一号体，又不知拿它们做了多少次实验后，早就知道一号体是这里最常见的生物群。
平时只要干掉一只，过个差不多十分钟就可以见到下一只了。
嗯？
纳特克斯感觉有些不对。
下一只？一只？为什么不能是一群？按理来说，常见的一号体它们集体生活的概率应该会很高。
可纳特克斯才发现，自己这段时间，在同一个时间段、地点只见到了一只，这还是纳特克斯干掉上一只后才出现的。
就算它们是独行侠，按它们出现的频率，一时间出现两只甚至一群也不足奇怪。
可……
不对！
纳特克斯猛的想到，在他的混沌领域当中，之前遇到的所有一号体的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
一模一样……杀掉还会有……一次只出现一只……
纳特克斯脸色有些难看，看着爪子上的一号体身体与身后的蜂巢。
“不对啊……如果是这样的话，蜂巢和一号体怎么能同时出现呢？再说蜂巢也是一号体……”
他心中隐隐感觉到不安，看着一号体发光的身体，他向其中再次注入意识能量。
看着一号体的身体因为意识能量过多而开始膨胀的身体，纳特克斯迅速躲向一旁。
没有爆炸声，在看到一号体的身体已经化为乌有时。纳特克斯迅速朝着一个方向前进，脑海中则记下这个方向。
纳特克斯脸色难看地看着眼前在他混沌领域中悠悠游动的一号体，脑海中瞬间闪过大量的推论，向最初的答案又进了一步。
他记录下这只一号体现在的样子，包括它游动的方向以及每一个动作。纳特克斯已经将思维能力再次提高了，要完成以上的记忆工作十分简单。
随后，纳特克斯杀掉了这只一号体，任由它变成无光地域的一部分。
然后，向着刚刚记录的方向继续前进。
不出所料，约十分钟后，纳特克斯再次看到一号体。
他比对了先前记录的数据，惊愕地发现，这只一号体在样子，游动方向，乃至此时的一切姿态，全都一模一样。
纳特克斯相信自己的记忆能力，对比了无数遍，绝对不会有错！根本就是一模一样！
该死！
他再次记录下这只一号体的一切数据，以及从杀死上一只一号体到见到新一只的时间。
然后把它杀掉，朝着另一个方向游动。
再一次的，纳特克斯再一次看到了一号体，对比意识体中的两组数据以及时间：果然，也是一样的外形，也是大约在十分钟左右出现。
记下一切后，这次纳特克斯没有干掉一号体，而是朝着另一个方向继续前进。
十分钟后，他再次看到了一号体……
不知尝试了多少次后，把控制变量法玩到极致的纳特克斯沉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号体。
他——又回来了？
什么意思？
纳特克斯已经明白了，他陷入了一个死循环当中，无论是干掉一号体还是放过它，无论朝着什么方向，十分钟后自己都会再一次看到这该死的东西。
对比了脑海中的无数组数据与时间，纳特克斯基本可以确定——这些一号体都是同一只。
“每次游动大约在十分钟左右就可以看见新一只一号体，并且一号体所做的都是在重复上一只的所做所为。-所以可以推算出，我所在的区域范围是那十分钟所游动的路程，一旦超过那个距离，就会重置回与一号体相见时间，并且一号体的动作都会发生重置。那么，这次什么都不做会怎么样？”
纳特克斯耐心地等待了起来，他等了十分钟，他想看看十分钟是否是这个循环的关键点。当然，也不忘记录一号体的一切举动。
十分钟后，纳特克斯基本可以确定，这个循环与时间无关。
耐心等待的十分钟并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事情。不过他却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细节。
一号体的一切举动都是按同一个模式进行的。它基本待在原地，这十分钟它都是保持一个姿势——缓缓摆动触手。
纳特克斯已经明白了，他被这个地方关住了。
不断重复出现的一号体，离开十分钟左右就会再次见到一只一号体，一号体基本保持同一种运动状态。
空间……纳特克斯在这个空间里不停打转，就像鬼打墙。
纳特克斯感觉有些焦躁，不过很快就被他给移除了。过了那么久，纳特克斯才知道为什么这片无光地域会那么“辽阔”，原因根本就是自己在同一个地方打转。
自己居然那么久才意识到这个地方的诡异之处，讲道理他居然还一直觉得自己掌控了一切。结果自己才是被玩弄的那个。
他没有感觉到恐惧，他早就把这种情感从意识体中抹除了。
所以现在应该怎么办呢？要怎么从这个鬼地方离开？纳特克斯看着一号体与身后的蜂巢，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