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剖腹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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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经辗转,到头来终究一无所获。葛探长从青柳镇回来后,心情一度低落不已。除了住处外,他一直将自己关在侦探室。
林赫见葛探长如此,生怕他把自己关出毛病来,多次想要前往佟府,找佟巧倩等人一同商议对策。
只不过葛探长一再嘱咐,让大伙暂且别将李孔辉等人早已逃离青柳镇一事告知佟巧倩与孔婉玉,免得二人为此担忧,也只好作罢。
这天,葛探长一如既往地回到侦探室,坐在案台前的椅子上,一边抽着烟,一边拿出那张从马厩捡回来的黄色包药纸认真观察着。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进来!”葛探长收起了黄色包药纸,对着门外喊着。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了,随即吴长旺走了进来。
“长旺?”葛探长徐徐吐出一口白烟,皱着眉头问道:“有什么事?”
此刻他心中清楚,虽然这段时间县府不再派人前来催促何时结案,而曾光武也不曾前来过问案情进展,但该来的总是躲不过的。
吴长旺看着眼前为了青柳镇李孔辉等人逃跑一事憔悴不已的葛探长,心中十分不忍难受,忍不住关切说道:“葛探长,请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
葛探长点了点头,掐灭手中的烟头,再次问道:“这次过来,莫非曾局长那边有什么吩咐?”
吴长旺回道:“是的,曾局长请你现在去他办公室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对了,巫先生和邱秘书也来了!”
“巫先生?邱秘书?他们来做什么?”葛探长心中一惊。
“我也不清楚!”吴长旺摇头说道。
葛探长听了,眉头一皱,叹了口气,心中虽不解他二人过来所为何事,但猜测一定是前来问案情的进展了。
想到这,他看向吴长旺说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我待会就过去!”
说罢,葛探长便低头整理紊乱的桌面。
吴长旺转身正准备离开,葛探长又补充了一句:“记得把门带上!”
待吴长旺离开后,葛探长背靠在椅子上低头沉思了片刻,随即再次拿出黄色包药纸站了起来,接着向门外走去。
出了门,见林赫正坐在沙发上无趣地把玩着茶几上那只豁了口的紫砂茶壶。
林赫见葛探长出来了,急忙将手中的茶壶放回茶几,站了起来整了整衣衫,不无关切地问道:“葛探长,你终于肯出来了!是不是事情有眉目了?”
葛探长摇了摇头,将手中那张黄色包药纸递了过去,说:“林兄,因我还有事抽不开身,这张包药纸,就劳烦你走一趟,将它交给小倩子。”
林赫接过黄色包药纸,一头雾水地看着葛探长,不解地问道:“葛探长,你为何不亲自将它交给小倩子?你让我将这纸交给她,莫非这纸……”
不等林赫说完,葛探长打断了他的话:“你将它交给小倩子后,让她一定要替我好好保管好,莫要弄丢了。警察署里还有事需要我处理,就拜托你了!”
林赫见葛探长不愿多说,就不再多问,只好满怀疑惑地将黄色包药纸塞进了口袋。
葛探长见林赫满脸疑惑神色,笑着说:“林兄,我们从青柳镇回来也有一段日子了,这段时间我们都忙于警察署的事情,还不曾前去找小倩子她们,难不成你就不惦记她们?”
林赫一听,猛地一巴掌拍在自己脑袋上,憨笑着说:“是啊!这屈指一算,我们都有将近一个月不曾见小倩子她们了!也不知道她们最近好不好!”
葛探长笑道:“今天我就给你准个假,你且去和小倩子、小玉儿她们好好叙叙。”
林赫也是个莽汉,想到许久不见的佟巧倩和孔婉玉,心中自是兴奋不已。至于方才的疑惑,也早已忘到九霄云外了。
“行,那我这就过去!”林赫不等葛探长多说,转身走出侦探室,去到警察署大院车棚,推出了自己的自行车,准备前往佟府。
葛探长站到窗前,看着林赫的身影,无奈地笑了笑。因担心林赫忘记自己的嘱咐,他急忙冲着窗外喊道:“林兄!别忘了我方才交代你的事情!”
林赫回过头,拍了拍那装着黄色包药纸的口袋,朗声道:“葛探长请一百个放心!”
说罢,只见林赫一个跨步,跃上了自行车,随后用力一蹬,那自行车急速穿进了街上,随后消失在街头巷尾之中。
目送林赫走远,葛探长才转身前往曾广武办公室。
到了曾广武办公室,只见此刻办公室的门大开着,不时从里面传出一阵阵说话声,不久就陷入了寂静之中。
葛探长站在门外,看向屋内,只见曾广武正背着手,一声不吭地站在窗户旁。而室内的沙发上则是坐着一老一壮两名男子。
那老年男子带着眼镜,神色凝重地看着手中的内参。而那壮年男子则是若有所思地拿着茶杯。
三人就如此一声不吭地在屋内各自想着事情。
“巫先生?邱秘书?你们怎么也来了?”葛探长看着那一老一壮两名男子,吃惊问道。
这两人正是巫育人和邱秘书。
葛探长此前一直都在担心着巫育人的病情,只不过由于公务繁忙,自己抽不出闲暇时间前去探望,故而心中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
今日见巫育人也在,葛探长忍不住细细打量了一番。只见巫育人面色红润,身体比上次相见时似乎也胖了不少。
“看来巫先生的身体恢复了不少!”葛探长心中欣慰不已,不禁在心中暗暗说道。
巫育人听见门外有人打招呼,只是略略抬头看向门外,见是葛探长,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嗯,云轩你也来了!”
说罢,又继续低下头,神色忧愁地看着手中内参。
邱秘书见葛探长来了,想起此前在青柳镇带着余正红、白公猴与葛探长碰了个正着,生怕被他问起,不禁面露尴尬。
只见邱秘书冲着葛探长尴尬的笑了笑,并不做声。心中生怕被葛探长看出自己的尴尬,急忙将手中的茶杯往嘴边一送,咕噜几声,便将杯中茶水喝了下去。
曾广武回过身来,见是葛探长,忙趋步走了过来,招呼葛探长坐下:“云轩来了,先坐下喝杯茶!”
待葛探长坐下后,曾广武连忙给他斟满了茶水。
那糖色的茶水伴随着转动着的漩涡,散发出一阵阵带着苦涩味的清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大大小小的茶叶渣滓,则在茶水中上下游动着。
葛探长看着那满满的茶水,并没有端起茶杯,而是看向曾广武,心中充满了疑惑问道:“曾局长,方才长旺说你找我有要事相商,不知是何紧要事?”
曾广武见葛探长问起,叹了口气,看向巫育人,似乎在等着他说话。
只不过巫育人却像没听到葛探长的问话,依然是神色忧愁,眉头紧蹙地看着手中的内参。
见巫育人不吭声,曾广武沉思片刻,随后放下手中的茶壶,神色凝重说道:“云轩,前段时间你是不是去了一趟青柳镇?”
葛探长以为曾广武准备问走水案相关事宜,想起坠入牛牯河的一胖一瘦,心中一阵紧张。
葛探长点了点头,正想向曾广武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没想到曾广武却不追问走水案一事,而是问道:“那你对青柳镇学堂发生的事情知晓了吧?”
“青柳镇学堂?青柳镇学堂发生了什么事?”
葛探长见曾广武对走水案一事只字不提,反倒问起了其它事情,心中又惊又疑:“我前段时间的确是去了一趟青柳镇,只不过当时是为了别的事,至于青柳镇学堂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却是一点都不清楚。”
葛探长见曾广武不提走水案一事,也不好对他言明自己去青柳镇为了何事。
说到这,葛探长看向一旁的邱秘书,心中想着:“莫非上次在青柳镇遇到邱秘书,他正是为了学堂一事?”
邱秘书见葛探长看向自己,心知他必是想起了自己与他在青柳镇相遇一事。
为了避免尴尬,邱秘书放下手中的茶杯,不等葛探长问起,微微一笑说:“正是,上次我们在青柳镇相遇时,我和余先生就是为了这学堂一事。”
葛探长听了,点了点头。
邱秘书见葛探长对学堂一事一无所知,便向他说起了自己前往青柳镇的原因。
原来,前段时间正在家中休养的巫育人,收到了青柳镇学堂的一封急件。该急件中提及青柳镇学堂念书的学生,不知何缘故接二连三失踪了。据信中所言,到目前为止已有五名学生失踪。
镇上的乡亲见学堂念书的学生不见了,联想到最近北方难民逃亡到姜县,又听传闻说有不少敌寇混入了难民之中。
而从北方逃难到姜县的难民又纷纷说起东北一些惨绝人寰的事,说鬼子们在东北一些地方修建了不少的秘密基地,那些秘密基地专门抓一些健康的孩子到那里,进行剖腹挖心云云。
此事一出,闹得镇上人心惶惶。那些有孩子在学堂念书的父母,生怕自己的孩子被那些混在难民中的鬼子拐跑,送到东北供人剖腹挖心,吓得来不及前去学堂办理退学,就急忙带着自家孩子下南洋,投靠亲友去了。
巫育人看罢急件,不顾自己年迈体衰,尚在休养之中,连忙带着信件前往县府,将此事告知马县长。
马县长得知此事后,亦是震惊不已,一边好生安慰着巫育人,一边派邱秘书和余正红二人一同前往青柳镇调查此事。
那日在牛牯河与青柳镇遇到葛探长一行人,正是为了此事。
听到这,葛探长此刻才想起,为何那天经过学堂之时,看到的学堂会如此败落不堪。原来竟是发生了此等事情。只不过当时他们还道是因为该镇的乡民下南洋逃难,并不曾多想。
“原来那天会在青柳镇遇到邱秘书和余先生,原来因为此事啊!”葛探长恍然大悟说道。
“正是为了此事,我和余先生才会不顾当时道路泥泞,马不停蹄赶往当地调查此事。”邱秘书说道。
“不过那天除了你和余先生外,另外那个大爷是谁?”葛探长想起那天与邱秘书、余正红一道的还有自己不认识的白公猴,不禁问道。
邱秘书见葛探长再次问起,先是一愣,随后脸色变得极为难堪。
就在此时,巫育人猛地将手中的内参文件往茶几上狠狠一摔,随即怒气冲冲骂道:“哼!这群畏威而不怀德的畜生!竟然真的是将我堂堂华夏儿女当猪狗剖腹开膛,原来乡亲们的传言并不假!”
话音未落,巫育人因气愤难以,不禁剧烈咳嗽起来。
屋内三人从不曾见过巫育人如此失态过,今日见他竟然顾不得仪态破口大骂,俱是感到十分意外,只见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巫育人。
“巫先生,你这是怎么了?”曾广武见状,急忙起身走过去,用手轻拍着咳嗽不已的巫育人后背。
邱秘书也急忙拿起茶壶,将巫育人跟前那只空茶杯斟满,接着端了起来,递向巫育人。
巫育人浑身颤抖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绢,一边咳嗽不停,一边轻轻抹去因咳嗽而残留在嘴角边的口水。
葛探长看着本已恢复了一些气色的巫育人,此刻因为激动,脸上又变得苍白而毫无血色,不禁担心不已:“巫先生,你没事吧?到底因为什么事情,如此激动?”
“巫某没事!让诸位担心了!”巫育人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手绢折好,重新放回了口袋中。
他推了推因剧烈咳嗽而跌落在鼻尖的那幅厚重的眼镜,低头又看了一眼那份自己丢在茶几上的内参文件,再次痛心疾首怒骂道:“蕞尔小邦,尽生虎狼畜生!想我四万万华夏儿女,如今竟然都成了任人宰割之羔羊!哎!哎!哎!”
说罢,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葛探长见巫育人看着茶几上的内参如此的气愤不已,心知那内参定然有着不为人知之事,于是拿起了内参,认真地看了一遍。
不看也罢,看了之后葛探长亦是心中怒火油然而生。
他遏住内心的怒火,默默地将内参文件放回了茶几之上,到此刻他才明白曾广武让自己来的目的。
葛探长看向曾广武,只见他神色凝重。而邱秘书则是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
此刻屋内除了巫育人的咳嗽声外,再无别的声音。
良久,曾广武才说道:“云轩,内参你也看了,知道我今日叫你过来,是为了何事了吧?”
葛探长近日被走水案搞得焦头烂额,对内参所记载之事思之不深,此刻除了满腔怒火外,对此事却是毫无主意。
曾广武见葛探长默不作声,心中早已料到他直到此时还在为走水案一事犯愁,便在一旁宽慰着:“云轩,姜县的时局是越来越紧张了,看这形势,北边是抵抗不住了。今日叫你过来商讨,正是为了此事。”
葛探长想了想,问道:“依曾局长之意,青柳镇学堂学生失踪一事,定然与这内参所载之事有关?民间的传言亦不是空穴来风了?”
曾光武点了点头,说道:“学堂之事并非是往常那种普通案件了,依我之见,这是国与国之间之事了。”
巫育人深深吸了口气,待平复了心中的怒火之后,缓缓说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云轩,事情有轻重缓急之分。于巫某看来,姜县那些所谓的要案不是不重要,只是相对于眼下时局而言,此些事情皆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
说到这,巫育人接过邱秘书端过来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大厦之将倾,民将如蝼蚁般在水火之中苟活。待战火烧起,必定是生灵涂炭了!”
巫育人愈说愈气愤,最后不禁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捶胸顿足道:“若那敌寇真的进犯姜县,我巫某又何惜区区风烛残躯?就算死,亦要手刃敌寇!”
曾广武见巫育人愈说愈激昂,生怕他因气愤过度昏厥过去,急忙扶着他坐了下去。
葛探长听罢巫育人所言,沉吟良久,随即说道:“巫先生教诲得极是,晚辈确实有不当之处。若非今日先生指点,晚辈定是还在混沌之中!”
曾广武看向一旁若有所思的邱秘书,问道:“邱秘书,关于此事,马县长前去省城之前,可有留下什么指示?”
邱秘书似乎没听清,待巫育人接过自己手中的茶杯后,依然是看着窗外出神。
“邱秘书?”曾广武见邱秘书不回,再次问道。
邱秘书此刻才回过神来,问:“什么?曾局长刚才问我什么?”
“曾局长方才问你,马县长前往省城之前,有无什么指示?”葛探长说道。
邱秘书想了想,说道:“马县长前往省城之前,好像并没有留下关于此事的任何指示。不过前些日子他从省城发回一封电报,只是‘见机行事’四个字,再无他言。”
“什么?如此紧要关头,这马县长竟然不做任何安排?”巫育人闻言,心中除了震惊,更多的是愤怒。
“一县之主首,对此事不做任何安排,这是要将姜县一县之百姓置于何地?”巫育人再次一边咳嗽,一边怒斥着。
邱秘书生怕巫育人出了什么意外,急忙替马县长辩解说:“想必是事态紧急,马县长还来不及安排……”
曾广武在一旁附和道:“巫先生,马县长前去省城已有一段时间,想必此刻他在省城为了此事,也只有干着急的份儿,你就无需为了此事大动肝火了。”
巫育人听曾广武如此说,也就慢慢将心头的怒火压了下去。
曾广武见巫育人不再发火,转头对葛探长说道:“云轩,警察署的手足,前段时间是不是都去省城参加过军事训练?”
葛探长点了点头,说:“是的,莫不成县里安排长警前往省城参训,是为了此事?”
曾广武道:“正是!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你暂且将手中的事务放一放,抓紧时间召集镇上乡里的那些长警,让他们到县城接受统一训练。”
说到这,曾广武又颇为担忧地说道:“只不过,我们县里警力有限,若真有战事发生在我们姜县,只怕我们这区区警力,不足与对抗那些训练有素之敌啊!”
巫育人怒斥道:“哼!我姜县男儿,个个不是孬种,若是长警不够,巫某第一个上!”
邱秘书道:“是啊!我们姜县的男儿,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何曾惧怕过那些犯边宵小?”
曾广武道:“话虽如此说,北边那些当兵的都是溃退逃亡到了南边,你说我们这区区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又岂能对抗得住那些虎狼之师?”
“混账!何须在此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枉你曾广武为一县治安之长,事到如今,却胆小如鼠!”巫育人不屑道。
“巫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曾广武被巫育人一顿怒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急忙辩驳道。
“巫先生先息怒,曾局长他不是这个意思,他是不希望看到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上战场白白丢了性命。”葛探长在一旁替曾广武解释着。
“曾局长方才不是让葛探长组织县里所有的长警参加军事训练吗?上次元宵节期间,我们镇上不是邀请了民间的武装一同巡逻,效果也不错,我看这次……”邱秘书忍不住插嘴说道。
“对对对,上次警民联合巡逻的确不错,我看这次不如再次邀请孔家护院、佟家养马场的兄弟,一同参与训练。”葛探长说道。
巫育人听了,转怒为喜,道:“如此甚好,训练有素之人,总是比毫无训练之人胜一筹。若是姜县百姓都能参加训练,那自是再好不过了!”
曾广武道:“既然那样,唯有如此了!”
说到这,他看向邱秘书:“邱秘书,此事就有劳你发一封急电给在省城的马县长,告知此事,免得他回到县城知晓此事后,批评我们擅作主张,在县城聚众搞武装割据!”
“哼!有巫某在,岂容他放肆!”巫育人想起马县长在火烧眉睫之时尚不做安排,不禁黑着脸再次怒斥着。
邱秘书慌忙说道:“行行行,此事就交给我,我回到县府后,即刻给马县长发急电,告知今日之事。”
“好!那就有劳邱秘书了。”说罢,曾广武看了看窗外,道:“眼下天色不早,今日之事就如此决定,我们都回去着手安排吧!”
说完,曾广武便叫吴长旺进来,吩咐他送巫育人回去。
葛探长见多日不见巫育人,正想趁此机会与他多聊几句,便说道:“曾局长,我看还是让我送巫先生回去吧!”
曾广武见如此,也只好让葛探长送巫育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