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事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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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屋内的佟、孔二人,眼见着葛、林二人两个大男人穿着一身的大红衣裳走了进来,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佟巧倩咯咯笑道:“乍看去,你们这两人怎么就如炉灶中的火炭精一样,浑身通红通红的?”
葛、林二人听了,面面相觑,最终亦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王妈在一旁听了,一脸严肃地说道:“你这女娃,不可胡说八道,我花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才弄了这些辟邪祛秽的东西。”
她看了看佟、孔二人,说:“若是按照严格的辟邪驱秽方法,你们两个女娃也应该暂时避让的。”
葛探长一直都是信奉着德赛先生的,对于这些东西历来是不相信的。只不过他又对这些事情充满了好奇,他忍不住问道:“王妈,有一点云轩不是很明白,这辟邪就辟邪,为何她们要避让?”
王妈看着眼前这四个后生,摇了摇头,说道:“自古以来都是男主阳女主阴,女子一般都是被认为容易招来邪祟的阴性体质,你看过谁家修宗祠之类的,会有女眷在场的不?只是现在不大讲究这些事情了。”
佟巧倩一旁插嘴说道:“原来如此,难怪云轩哥哥和林大哥回来之后,要先跨过火盆,接着就是黑狗血涂抹身体,九阳汤水洗澡和吃狗肉,最后还得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衣服,戴上这红绳桃木葫芦,原来就是为了辟邪祛秽啊?”
王妈点了点头,说:“是的,等会还得将云轩和林赫在卫生院穿过的衣服,放到火盆里烧,将这些晦气给烧掉。”
葛探长听了,说:“王妈,这衣服就不用烧了吧?烧了之后,我可是没衣服穿了呢!”
王妈听了,想了想,说道:“行吧,那就不烧了。”
佟巧倩听了,似乎想起了什么,只见她看向孔婉玉,问:“小玉儿,你在英吉利租界留洋的时候,那边有没这样的风俗习惯呢?”
孔婉玉虽说一直都是在英吉利租界留学,不过英吉利租界所住的那些百姓,多以华人为主,因此那边的风俗和这里也相差不多,有时会比这边更为狂热。
她笑着说:“怎么会没有?那里的人大多数都是和我们差不多的人啊!除了这些风俗,有些还夹带着西洋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习俗。”
佟巧倩好奇地问:“西洋的习俗?那是什么样的?”
孔婉玉说:“这个一时半会很难说得清楚,反正就是华不华洋不洋的,看着就是不伦不类的。”
佟巧倩心下虽然好奇,可是见孔婉玉也是说不清楚,也不再盘根究底了。
葛探长和林赫二人,本以为在佟府折腾到下午,王妈就会放他们离开。可是她却是一直坚持要让他们过了明天的午时,将身上这身红色衣裳换下来之后,才能离开佟府。
二人见王妈态度如此坚决,也只好顺从她,留在佟府里过夜。
孔婉玉想着回到家里,也是无事可干,见葛、林二人要留在佟府过夜,她也决定留下来。
王妈见三人都要留下来过夜,遂趁着他们在客厅聊天的间隙,去收拾出了三间客房,让葛、孔、林三人各睡一间。
佟巧倩见孔婉玉留下来,本想让她和自己共睡一室,可是王妈说进门都是客,不能让尊贵的客人受了委屈,非得要给她单独收拾出一间客房来。
佟、孔二人见拗不过她,也只好由着她前去收拾了。
王妈收拾完房间后,见已是傍晚时分,就去厨房忙着做晚饭。
几人吃过了晚饭之后,已是日落西山,见一时无事可做,就聚在客厅中喝茶闲聊着。这时葛探长无意中提起,想要看一看龙启华交给佟巧倩的那个红木盒子,瞧一瞧这盒子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佟巧倩见他问起,这时候才将红木盒子弄丢了的事情告诉了葛探长。
葛探长听了她所述,也不起疑,只道是她自己马大哈,不小心将红木盒子弄丢了,就不再过问。
一旁的孔婉玉见他们聊到了红木盒子,她心中隐约怀疑着,眼下所发生的的这一切,都和这个红木盒子有着莫大的关系。
只不过当时葛、林二人受伤住院,她担心若是向葛探长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会影响到他们的休养,是以她一直将这个疑惑藏在心中,还没来得及向他们说过。
此时见大伙都聊到了这个红木盒子,她再也忍不住了,向着他们三人说道:“云轩哥哥,小倩子,林大哥,我心中一直有一个疑惑,只是不知道眼下该不该说出来。”
三人不知道她心中的疑惑是什么,见她如此说着,相互看了一眼,只见大家都是一脸的疑惑。
这时候前来给大伙添茶水的王妈,见她们谈起了这个红木盒子的事情,在一旁摇着头,叹气说道:“哎!你们这些后生,真是闲着……”
话还没说完,就继续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葛探长看着孔婉玉,说:“小玉儿,这个没什么该说不该说的,这时候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
佟巧倩附和着说:“是啊,小玉儿,你想说什么就说出来。”
孔婉玉听了,就将自己心中的怀疑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眼前三人。
待她将自己心中的怀疑说出来之后,客厅中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此时只听见众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葛探长回忆了一下,他记得当时龙启华将这个红木盒子交给佟巧倩的时候,神情并没有什么异样。
他笑着说:“小玉儿,你是不是多心了,这红木盒子怎么会和眼下所发生的的事情有关联呢?我记得当时龙院长将这红木盒子交给小倩子的时候,神情并没有什么异样啊?”
佟巧倩附和着说:“是啊,当时龙老头子听到老道长驾鹤的消息后,他除了伤心过度晕厥过去外,并没有其它异样的行为啊!”
说到这,她想了想,又补充说道:“而且在他醒来之后,他不是跟我们解释过他晕厥的原因吗?”
葛探长说:“的确是,那时候他晕厥的原因,只不过是因为一时遗憾得不到治愈怪病的良方而已。”
他顿了顿接着说:“当时他的心情,我是非常理解的,毕竟他花了这么长的时间都无法治愈好蟠龙镇那些患者的怪病,而黄袍老道的出现,竟然将这怪病给治疗好了,换成任何一个人处在他的位置,都会如他一般渴求着那药方子,你们说是不是?”
林赫说道:“葛探长言之有理,虽然我当时不在现场,可是也能想象得到龙院长当时的心情,大概就和我在馨月客栈的遭遇一样。”
佟巧倩听了,想起了林赫在卫生院那可笑的一幕,咯咯笑道:“的确是,龙老头子当时的情况,就和林大哥当时在卫生院不顾疼痛蹦起来一样。”
说到这,她又想到了那可恨的一胖一瘦,忍不住咬牙切齿,心中愤愤想着,这两个坏蛋,哼!迟早老娘得扒了他们的皮!
孔婉玉听了这几人的想法之后,沉吟片刻,说:“话虽如此,只是……”
说到这,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往下说,难不成自己真的是多虑了?
佟巧倩看向葛探长,问:“云轩哥哥,你还记得当时龙老头子有没提到过红木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那天听孔婉玉提到过这红木盒子里装的是签语,只是佟巧倩担心她会不会听错了,遂再次向葛探长问起这事,以确定孔婉玉并没有听错。
葛探长低头想了一阵,说:“龙院长当时是提了一下,说红木盒子里面装的是一张签语,那张签语他还是在香炉底下找到的呢!”
林赫听了,说:“既然是在香炉底下找到的,那这事情就应该和黄袍老道无关了,毕竟签语并不是黄袍老道亲自交给他的。”
佟巧倩说:“林大哥说得对,又不是老道长亲自交给他的,说明这签语也有可能是一张没什么用的废纸。”
孔婉玉摇了摇头,一向心思缜密的她,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看似毫无关联,可是都是又好像有着某种不可言喻的关联。
她看向众人,说:“你们真的不觉得此事有蹊跷么?我们要不要捋一捋最近这段时间所发生的的案件?”
说罢,她用手沾了一下杯子里的茶水,随后在茶几上画出了一条看着比较清晰的脉络。
卫生院走水——刘老汉报案——竹箱子失踪——刘老汉上吊——一胖一瘦——红木盒子失踪——馨月客栈走水。
三人看着她画出来的脉络,这脉络看着环环相扣,其实并不是无懈可击。
葛探长见孔婉玉依然是心存疑虑,他想了想,然后说道:“小玉儿你看,根据目前所掌握的线索,我们已经确定了卫生院走水、刘老汉上吊、馨月客栈走水这三件事就是那一胖一瘦所为,而竹箱子失踪已经确定了是胡大哥所为,这些事情我们都是很清楚的。”
他顿了顿,说:“至于那个红木盒子,我认为不是那一胖一瘦偷的,说不定是哪个小孩子的恶作剧,以为这个盒子好玩,就顺手牵羊拿走了呢?又说不定是——”
说到这,他看向佟巧倩,接着说:“说不定就是小倩子自己马大哈弄丢了的呢?”
“你才马大哈!老娘办事不知道办事多么的小心谨慎呢!”佟巧倩见葛探长说自己马大哈,忍不住暴跳如雷,不满地回了一句。
“好好好!我的姑奶奶,我说错话了,对不住了哈!”葛探长见佟巧倩心生不悦,急忙向她道歉说道。
听葛探长如此分析,孔婉玉不得不承认是自己多虑了。
她想了想,良久才说道:“这么看来,这个红木盒子应该就和他们无关了。”
林赫点点头,说:“应该是没有多大的关联。”
葛探长说:“就目前而言,我认为红木盒子这件事可以先暂且搁到一旁,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我们去处理。”
佟巧倩等人听他说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就停下了争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葛探长。
葛探长捋了捋思绪,说道:“上次我和林赫住院的时候,不是安排长旺前去城北监狱调查那个色和尚的事情了吗?都十多天过去了,到现在他仍然没有前来向我汇报调查结果。”
三人听了,心中都惴惴不安,佟巧倩不无担心地问道:“他会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我们要不要前去看看他?”
葛探长摇了摇头,说:“应该不会,别看长旺长得跟条竹竿似得,可是他的枪法和身手,我还是很放心的。”
佟巧倩见他如此说,心中的担心也就骤减了不少,不过回头想到自己筹划了那么久的装鬼计谋落空了,又不免有些失落。
只听得她叹了口气,不无沮丧地说道:“哎,眼看着就能抓到那一胖一瘦,解决这些扑朔迷离的案件,可是这两人的行踪到了馨月客栈就断了,以后想要追查,怕是会更为棘手了!”
孔婉玉见她如此一蹶不振的模样,急忙安慰着说:“小倩子,你就别沮丧了,你忘记之前我们听出了那两人说话的口音,正是姜县的口音吗?既然那两人是姜县口音,我们就有九分的把握能够确定他们就是姜县某个乡镇里的人了!”
佟巧倩听了,心中又燃起了一些希望。只见她原本紧皱着的眉头,此时又舒展开来了。
她低头想了想,突然兴奋起来,她看向孔婉玉,说道:“小玉儿,你之前不是画了那几个人的画像吗?既然他们是姜县某个乡镇的人,我们就可以让云轩哥哥将这些画像拿到警察署,多印几分,然后分发到乡镇下面的派出所,让他们帮忙找人。”
一直在一旁喝着茶的葛探长,此时听到佟巧倩这个提议,不禁精神为之一震,他连声赞叹着说:“好主意,之前我为什么就想不到这个方法呢?”
说完之后,他急忙回到了王妈给他安排好的客房,从自己的行李中拿出了那三幅画像,随后拿着这三幅画像回到了客厅。
几人将画像摊平在茶几上,在那昏黄的灯光下,又一次认真地看起了那三幅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