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装神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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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不厌诈？兵不厌诈？……
葛探长一边驾着马车，一边反复地在心里琢磨着。
只不过琢磨了大半天，他仍然是不知道佟巧倩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最后他实在是再也忍不住了，回过头看着佟巧倩，问：“我的姑奶奶，你倒是说啊！你这兵不厌诈到底是什么意思？”
佟巧倩被葛、孔二人软硬兼施地折磨得精疲力尽了，心中估摸着自己要是再不说出来，就要被他们丢下马车了。
只见她掀开了帘子，看着西边那轮摇摇欲坠的红日，悠悠说道：“夜黑风高杀人夜！”
孔婉玉听她说完，凑过身体，顺着佟巧倩的视线，看向那轮红日，心中似有所悟。她茅塞顿开地笑着说：“我懂了。”
正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这个葛探长最近这段时间，被马县长派来的邱秘书催促了好几次，让自己抓紧时间侦破此案，加上警察署最近又有不少琐碎的事务需要处理。而新来的林赫，又尚未正式回到侦探室办公，自己精力有限，就没有太多的闲暇功夫去思虑太多。
此时见佟、孔二人一唱一和地故弄玄虚，葛探长被她俩整得一愣一愣的。
葛探长“吁”了一声，猛地勒住了马，再次回过头来，看着车厢内的两人，瞪着眼，吹着自己那一撮乌黑亮丽的浓密胡子，说道：“你们倒是直接说出来，再不说我可得急死了！”
孔婉玉笑着说：“云轩哥哥，你知不知道那个大爷为何会突然间称自己不曾见过那四人？”
葛探长想了想，说：“按照此前的推断，这大爷应该是受到了别人的恐吓，所以就对我们撒谎，坚称自己不曾见过那四人。”
佟巧倩点了点头，说：“既然其他人都可以恐吓他，那我们为什么就不能恐吓他呢？”
葛探长一听，连连摇头，说：“不可！不可！千万不可！我一个在警察署办差的人，岂能做一些知法犯法的事情？如此一来，我们和恐吓他的那些人又有什么分别？”
佟巧倩辩解着说：“我们又不是光明正大地严刑逼供，没有拿着刀架在他脖子上，逼迫他告知我们。这不算是知法犯法了吧？”
孔婉玉附和着说：“就是，我们只要让他心甘情愿地说出来，就不算是知法犯法了吧？”
葛探长坚持不肯，说道：“还是不行，倘若让他知道了，前去县府击鼓鸣冤，那我们岂不是闹大了？”
佟巧倩笑着说：“这件事云轩哥哥你就无需多虑了，这黑灯瞎火的，我们又穿着夜行衣，量那个大爷是个年轻后生，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也看不清我们是谁，何况这位老眼昏花的半百老汉呢？”
葛探长听了，迟疑了片刻，一时间是犹豫不定。
孔婉玉见他还在犹豫，接过了话茬，说：“云轩哥哥，你想想看，我们总不能任由案情卡在这里束手无策吧？”
葛探长想了想，见她们两人说得实在是有道理，眼下除了如此办之外，的确是别无它法了。想到这，他只好无奈的点头同意。
佟巧倩见葛探长同意了，低头思索片刻，说道：“要是想要计策成功，眼下我们还要三人助我们一臂之力方可。”
说罢，她看向葛、孔二人。
葛、孔二人不知道她口中所说的三人是谁，只是一脸疑惑地看向她，静静地等着她往下说。
佟巧倩见两人都不吭声，接着说：“眼下我们三个人之中，只有云轩哥哥和我会一点功夫，而小玉儿却不会。就算会，小玉儿也得躲在暗处，专心将那个大爷所口述之人画下来。对不？”
葛、孔二人相对一看，然后看向佟巧倩，点了点头。
佟巧倩接着说：“此刻要想实施此计划，还需要小娘子、小燕子和林大哥在一旁协助则可。”
葛探长和孔婉玉听到这，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孔婉玉一脸疑惑地看向她，问：“小倩子，你这兵不厌诈我懂，只是你说你要叫上小香翠、小燕子和林大哥三人的话，这我可又不懂了！”
葛探长看着孔婉玉，点了点头，以示赞同她的说法。
佟巧倩低头想了想，神秘兮兮地说：“夜审郭槐知道不？”
孔婉玉摇了摇头，她自小就学习西洋的知识，对这个实在是了解得不多。
而葛探长一听，心中自然是明白了些许，点了点头。
佟巧倩见两人一个摇头，一个点头，接着说：“那篝火狐鸣，这个总得知道了吧？”
孔婉玉依然是摇了摇头。
葛探长忍不住向孔婉玉解释说：“篝火狐鸣，说的是秦末农民起义的时候，陈胜吴广扮狐狸叫声，吓唬别人的事情。”
佟巧倩点了点头，说：“正是如此，眼下县城里不是还有很多人迷信鬼神么？我们到时候可以学这个包公和陈胜吴广，扮做鬼神来吓唬吓唬那个大爷，让他主动说出那四个人的样貌。”
孔婉玉听了，恍然大悟地说：“原来如此，我懂了。”
佟巧倩解释着说：“之所以要叫上小娘子、小燕子和林大哥，是因为林大哥会拳脚功夫，到时候可以在一旁保护小玉儿画画。而小燕子此前留学法兰西的时候，不是学的音乐么？她可以用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模仿鬼哭狼嚎的声音，吓唬吓唬那个大爷！”
她见葛、孔二人听得目瞪口呆的，得意地笑了笑，继续说：“至于小娘子嘛，她可是小花旦，到时候，就让她帮我们化化妆！”
说罢，她自鸣得意地咯咯大笑起来。
葛、孔二人听到这，面面相觑，想不到这个佟巧倩脑洞如此大开，竟然想到这个天马行空的计策，忍不住异口同声称赞着：“此计绝了！”
佟巧倩说：“只要我们能够令这个大爷开口说出来，小玉儿，到时候你就躲在暗处，留心大爷所说，将这几个人给画出来就行了。”
说到这，她蹙了蹙眉头，有些担心地说：“只不过不知道小娘子他们有没有闲暇功夫，陪我们玩这一出。”
葛探长说：“林兄弟那边好办，前段时间刚帮他办完入职的手续，我已经交代他，过两天就能直接前往侦探室报到了，让他这段时间就呆在警察署公寓里不要乱跑。至于柳姑娘和钱姑娘……”
言罢，他有些为难地看向佟、孔二人。
孔婉玉看着佟巧倩，说：“小香翠那边，待会回到家后，就带着凝珠一同前去喜登戏班找她说说。至于小燕子，要不，小倩子你就亲自去跑一趟，问她那时候有没空？”
佟巧倩听了，点着头说：“那我就去试一试，看看她要不要和我们一起演这出戏。”
三人如此说定，就决定依计行事。
葛、佟二人先是将孔婉玉送回了孔府，然后在一同驾着马车回到了佟府。
在佟府葛、佟二人再简单商量了一阵，葛探长就推着自己的自行车，走出佟家大院，返回警察署公寓，找到林赫，向他细说了此事。
林赫此时正闲着无事，在警察署公寓闷得慌，听完葛探长所说之后，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而孔婉玉回到家之后，和自己的母亲打了声招呼，免得她担心自己。接着就带上了凝珠，出了孔府，奔向喜登戏班大院，找到柳香翠告知此事。
这段时间因找喜登戏班唱戏的米饭班主不多，许班主也就不多安排柳香翠练功了，此时柳香翠也是无事可干，见是佟巧倩的计谋，也就答应前去助她一臂之力。
至于佟巧倩，待葛探长离开了佟府之后，只身前往钱府，找到了钱钰燕，向她说了这件事。
本以为钱钰燕会一口拒绝，毕竟这世间又有几人会像自己和小玉儿那般的大户人家的小姐，会在这三更半夜跑去扮鬼扮马吓唬人的？
只是没想到的是，钱钰燕也是痛快答应了佟巧倩。
待从钱府出来之后，佟巧倩趁着回品茗斋吃饭的间隙，派了品茗斋的一个伙计前去向葛探长等人传话，约好明天下午到品茗斋商议具体的实施计策。
如此这般，几人都是既兴奋又紧张地度过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