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不可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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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沉如墨。
墨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徐徐驶入【皇庭御府】——
车子停下，前座主驾上的言秘书刚熄了火，就听见后座车厢的车门已被推开，上司修长有力的双腿也随即迈出，沉稳矫健地鞑伐在静谧的暗夜里。
他连忙也解开身上的安全带，下车，快步跟了上去，“蒋总，夫人刚才又来电话了，问您什么时候能回家？”
不知道蒋夫人是不是已经识破了上司的谎言？
之前在医院等待江建国的手术结果时，蒋夫人就很生气地打来电话，怒声质问江幂晚：为什么还没有陪同上司一起回来出席家宴？
当时，蒋夫人说话的音量很大，不但江幂晚被吼得脸色白，就连伫立在上司身后的他也听了个一清二楚。
最后，是上司强行夺过江幂晚的电话，“妈，幂幂的爸爸正在医院做手术，具体的情况我晚点回去跟你说。”
上司说完就挂断了，蒋夫人却较了真，几乎是每隔半个小时就打电话来问他，上司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就在回来的路上，蒋夫人已经又打过来两次，大概也是等得太焦急了，气得声音也尖锐了好几度，吵着说要立刻见到上司，大有见不着就不肯睡觉，苦苦纠缠的意味。
不过，刚才他见上司似乎是在后座上睡着了，没敢打扰他。
所以，直到现在才上前来报告。
蒋夫人前前后后已经打来十几个电话，一再地催促上司回家，若是再不给她一个满意的回复，只怕蒋宅今晚也别想安宁了。
……
光线昏暗的楼道里，蒋旭尧笔直挺括的大长腿依旧沉着不紊地，继续鞑伐在光洁锃亮的大理石地板上。
听见言秘书的话，也仅仅只是微微蹙了一记眉宇，“你告诉她，二十分钟后我就到家。”
收到指示，言秘书动作干练地回电至蒋宅，把上司的话复述了一遍。
蒋夫人焦躁的情绪终于得到安抚，又婉声邀请他也一起过来吃点宵夜，说是慰劳他一直在辛苦照顾上司。
言辞之间，颇是几分名流贵妇的优雅风范，却并没有问及江先生的病情。
言秘书会心地一笑，挂了电话，又匆匆跟上上司的脚步——
幽深的长廊里，上司高大挺拔的身影已经进入公寓里。
言秘书随后进屋，见上司背对着门，正在上楼，他便神情恭谨地立在大厅里，“蒋总，我在楼下等您。”
从江太太的病房出来时，江幂晚托上司给她捎带几件换洗的衣物送到医院里。
言秘书以为，上司这是要上楼给她整理行李。
事关上司太太的私人物件，他一介秘书自然是不便经手的。
只是，上司没有下达旨令，他又不敢擅自离开。只能耐心地等候了。
孰料，已经上了几级台阶的男人，却忽然回眸看过来，“上来，给我整理几套换洗的衣服。”
言秘书惊愕：“蒋总，您不会也要去医院守夜吧？”
上司却没有回答他的话，帅气阔挺的背影从眼前一晃，已经隐入二楼卧室的门内。
言秘书不敢迟疑，转身，快步上楼，也跟了进去——
偌大而隐约弥漫着女人香气的卧室里，上司已站在回廊深处的衣帽间里，拉开衣柜门，又伸手，从架子上取下几件熨烫得工工整整的衬衫，有条不紊地放进脚边的小行李箱里……
言秘书在身后看得清楚，上司手中拿的每一件都是男士衬衫，根本没有动过一下间隔在其中的女装。
他忙走过去，尽职地阻止，“蒋总，这不妥。明天您有满满一整天的行程，而且，您明晚还要跟美国NK集团谈判……”
“要是让夫人知道您睡在医院里，不能好好休息的话，肯定又要怪我了！”
“这样，您要是不放心，我再从秘书室派个女秘书过去照顾太太，您就不要跑到医院过夜了。”
“……”
蒋旭尧侧眸，意味不明地瞥他一眼，却是冷不防将手中的衣架全都一下子扔到他脸上，“女秘书能代替我这个老公的重要性吗？”
言秘书还想阻止，“可是，夫人那边——又万一，您熬夜生病了呢？”
却反被噎得回不上话来，“你嘴上就没个把门的？”
哪里还敢多话？乖乖地闭了嘴，又上前，熟练地替上司收拾起衣物——
以往上司去出差，都是由他整理的行李，所以，很清楚衣帽间的格局。
不过，现在多出了太太的那一部分衣服，倒是让他有些缚手缚脚，尤其是内衣裤的那一块儿。
蒋旭尧心底显然对此也是极为顾忌。
冷着脸，从衣柜底下的抽屉里取出一沓折叠整齐的男士内裤，又扔了几双男士袜子到行李箱里，说，“我去洗个澡，给你五分钟，把我的行节整理好。”
话音落下，他又从衣柜拿出一套睡衣，径直往对面的洗浴间去——
言秘书心里哀叫一声，又问，“那太太的行李呢？”
就算他要洗澡，至少，也该把他老婆的行李整理出来吧？
洗浴间的门却是“砰”地一声关上！
里面传来男人低沉有力的声调，“回头你把太太送回公寓，明早在我上班前，再把太太送到医院。”
言秘书：“……”
原来，上司不是要陪太太一起在医院里守夜，顺便两个人腻歪一下。
他是在心疼太太，考虑到太太白天在医院照顾病人已经太累，所以，不管工作有多忙，他也宁可自己更累一点儿，代替太太到医院里守夜。
……
蒋旭尧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言秘书已经把上司的行李整理得妥妥贴贴的。
蒋旭尧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重新换上一套浅灰色的休闲装，便与言秘书一前一后地离开公寓。
墨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驶出【皇庭御府】，重新融入深沉的夜色里。
车子驶入半山别墅区，缓缓驶进蒋宅——
蒋夫人欢快地迎了出来，“旭尧！”
她笑着拉开后座车厢的门，却在看见蒋旭尧旁边座位上的行李箱时，笑意瞬即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