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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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荡在赶往老谢庄的路上想了很多，关于还没显露峥嵘的天灾，关于杀戮，关于天道。

没有想出什么结果，可是心却很痛。

谢德水躺在家里，一批又一批本族人进屋到族长床前听话，出来时脸上都带着泪痕。

姬荡得到召唤已经到下午了。

“老五，难得你还能赶来看我。听风谷你把孩子们都安全带回来，我已经和庄里老少说了，要永远记住这份恩情。”看样子，谢德水确实很难挺过今晚了，老人气息已经很微弱了。

“都是应该的，老叔，您就安心养伤吧。”

谢德水笑着摇了摇头，紧接着又咳了几声，手帕擦后，还有血迹在嘴角。

“老五，上次天蚀到今天已经有五百年，你知道为什么我们这里一共才繁衍生息出千余人吗？”

姬荡点了点头，“历史不断告诉我们，生民超过物力，会有灭顶之灾。各村对人口一直约束有加，不敢逾越分毫。”

“是啊，可是天道轮回，危亡既可能从外来，也可能从人心里来。在生死面前，我们坚信的一切都会被抛到脑后。”

“老叔，我不这么看，我相信大多数村民还是会继先民绝学，沿万世香火的。”

谢德水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不敢再有过分的笑，“老五，你有天命加身，注定会在这场大劫里力挽狂澜。老夫两子均先我而去，世间之痛莫过于此。看我可怜，希望老五你今后能照顾一下我这庄里的后生们。下任族长的位置，我交给了谢苗，你应该认识，他毕竟年轻，你能帮就帮帮他。”

“老叔说这话太见外了，无论如何我都会全力以赴阻止刀兵。谢苗大哥比我年长，他说什么我自然义不容辞。”

谢德水摇了摇头：“已经晚了，仇怨已结，不死不休啊。可惜……咳咳……可惜我不能为我儿报仇雪恨。”

姬荡无话可说，起身准备告退。

“等下，老五。你小的时候老叔曾送过你不少玩具，今天再送你一件，这应该是咱们爷俩儿这辈子最后的缘了。”

“老叔……”

谢德水摆了摆手，接着说道：“你出去找谢苗，我都交代好他了。”

姬荡又看了看这位为庄里鞠躬精粹一辈子的老人，结局却是如此，不禁伤感起来。谢德水冲姬荡点头示意，姬荡推门走了出去。

谢苗正在院中等候，看见姬荡出来，快步上前握住他的臂膀，“老五，听风谷的事儿真是谢谢你啦！”

姬荡记得谢苗，他是谢德水二弟家的长子，和三哥姬琴年纪相仿，是个极有主见的一个人。“都是应该的，大家最好还是不要动刀兵。”

谢苗冲着韩山峪的方向冷哼了一声，“不报此仇，我誓不为人！”

姬荡不想再说什么，谢苗一拍脑门儿，“对了，老五，大伯让我把这件宝贝交给你。说实话，除了给你，在别人谁的手里都没有用。”

姬荡看了看谢苗，等他拿出来。谢苗伸手示意跟他走，“在祠堂里放着呢，咱们一同去取。”

二人骑马片刻便到了谢族祠堂，谢苗在前引路，边走边问姬荡：“老五，你听过谢数这个人吗？”

“当然，史书记载是九百年前的战神，索影天内诸国第一人呐。”

“没错，那时我们这里还有三万多人口，谢数在那次天蚀大劫中杀生无数啊。他使得那对擂鼓瓮金锤一直就埋在祠堂后的台阶下，我已经安排人在挖了，现在估计已经挖的差不多了。”

姬荡不解谢德水送他金锤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