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楼兰破,乱世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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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路漫漫,驼铃遥遥,无数的商贾使节途径至此。在雪山融水流经之处,葱倩之色生于黄沙,楼兰由此而起。
“城主,骆驼,马车已经备好,赶快走吧。”一个身着铠甲的年轻男子匆匆赶来,他用黎布蒙着面,以此来防止风沙黄土进入口鼻。城主头戴紫棠色麻布斗笠,身披藏鸦青色斗篷,伸手抚摸着理石堆砌而成的墙壁,孤身站在高高的瞭望台上。风吹看着远处满天的黄沙,握紧了腰间的佩剑,摇了摇头。
“他们可以不仁不义,我却不能抛弃这座城。让那些孩子们离开吧。”城主的语气里带着坚毅。
远处的风沙翻滚而来,天阴蒙蒙的,像是要吞并一切。风沙之大,无人不惧。它来势汹汹却是只有气势而无实处,缓且慢,逐渐汇聚成连接天地的通道。
“来折……”城主大声地喊着,他的声音淹没在风中,一个同样头蒙黑色面巾的男人从不远处赶来,他的脸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眼睛中偷着两眼的金光,在黄沙满天的风中格外耀眼。来折想要俯身向城主行礼却没站稳交,踉跄了一下。
“怎么样了?”从城主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但是急迫的情况是不能忽视的。来折摇了摇头,没有讲话,只是扭头看向风沙深处。
黄沙随风而起,在空中旋转,不在向前逼近。旋转的黄沙漩涡中,隐隐约约地看见一抹绛红。“那个妖女来了”来折看清了来人,不顾风沙进入口中,大喊道。
黄沙在空中飞舞,风沙中显出一些模糊的影子,他们大多身着青衣或是黎衣,蒙着脸,簇拥着一个红衣女子。
来折又看向城主,虽说黄沙弥漫,但那双眼睛依旧在向城主无声地恳求着。
城主只是沉默不语,腰间的配剑却是越握越紧。他似乎是说了什么,随后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黄沙里。他向后挥了挥手,来折只好停下追逐的脚步,恋恋不舍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拉起一旁的士兵,转身追赶那些离开的人们。
等到沉重的马蹄声再也听不到一丝一毫时,配剑相碰发出清亮的声音。这场决斗,没有喝彩,只有万千埋没在黄沙下的亡魂旁观。
“…对不起…”黄沙淹没了城主最后的话语,那身红衣在城主倒下后也踉跄了几下,她拾起城主的剑收到身后,用自己的剑做支撑,“死亡是解决不了任何事的,你还是不明白这个这个道理呀!”女子喃喃自语,大概是在和倒下的城主说话吧。
那是一场精彩的打斗,那是穷尽一生所达到的剑术巅峰,那是以无边的恨与敬所锤炼的杀意。那是事关个人的恩怨,亦或更长远,更深邃?
“娘,我们要去哪呀?”骆驼拉的车里,天真的男孩掀开了帷裳的一角,想要回头看看那远去的城墙,和那无尽的繁华。男孩的母亲拉住了他想要伸出窗外的手,女人放下帷裳,叹了一口气,只道了句:“汉……大汉。”女人摸着男孩的头,努了努嘴,看向随风而起的帷裳,思虑着未来。
人们一个接一个地离开楼兰,在一望无际的戈壁上排成长长的一条龙。他们驾着车一路颠簸,大箱大箱的行李发出随车身摇晃,时不时发出“嘚嘚——哒哒——”。
位于最后的来折骑在马上,慢慢地跟着队伍离开,他时不时地回头望望消失在远方的楼兰城,可能见到的只有黄沙翻滚而成的风暴而已,在沙漠之中,楼兰是他唯一的方向。
曾经丝绸之路的要冲,扼东西交通的门户,“使者相望于道”的楼兰是如此的繁盛。那时的人,不会知道,此次一别就是永远。
丝路漫漫,驼铃不再。楼兰从此被遗忘于黄沙之处,连同那名女子一起消逝在黄沙之中。千百年后,后人终于寻得了楼兰,得到的缺只是一片荒凉。
那红衣女子是楼兰破灭的罪魁祸首吗?那时她执意前往楼兰,又是为了什么?又为什么要带上城主的剑?这些往事在历史里渐渐与楼兰一起长眠与黄沙中了。
不过听说那名女子不仅红衣,眼睛也如火焰般燃烧一样,也许妖女之名,也与此有关吧。
“异能可是比毒品还让人上瘾的东西,会让所有接触它的人为它痴狂……总有一天,你也会得到这种东西的。”
“楼兰城主可是个大好人呀,大厦又不是一天建成的,楼兰却是一天覆灭的……”
“你觉得楼兰是怎么没的。妖女本事再大,也不能一下子把一座城搞没的,楼兰是……是在……”
“老头,你等会睡,快醒醒。然后呢?能不能讲完的再睡。”少年推搡着酒醉的老头,他想知道故事的后续,不只是他,所有人都想知道楼兰到底是怎么没的。
比起楼兰,少年对妖女其实兴趣更大,那是他从未在史书上读过的人物,直觉告诉他,唯有知妖女者,才能真真正正地读懂楼兰。
“红衣妖女。”少年记得清楚,那是师傅给他讲的故事,也许是特殊的阅历,让面前的老头把这场打斗讲的绘声绘色,故事他听得不少也读了不少,唯独这个哪怕忘记了诸多细节,在脑子里依旧鲜明。
尤其是在故事最后老头子的醉言与这个故事前后矛盾,但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楼兰——这个在故事中草草结尾的地方。
黄沙于楼兰就如同瘴气于黑森林,青铜器于三星堆,甲骨文于商殷。有人在仰望星空,希望探索宇宙的神秘,有人涉足千里,为了探寻渴求的希望,有人深入沙海,为了寻找楼兰的真相。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老头,楼兰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非去不可?”少年坐在桌前,望着醉醺醺的老人,为他盖上了一件外衣。
老人没有回答少年的话,但其实问题的答案,少年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