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成为我的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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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补偿你。”
奥赛德喃喃自语。
我用连我自己都惊讶的温柔声音搭话。
“我来告诉你该怎么办，”
奥赛德抬起头来，紧紧地看着我。
要是一开始就问我想要怎么做就好了……我想我会拒绝的。
而且我自己，在不知道这个国家的事和把我带来这个世界的罪魁祸首们的种种事情的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现在我知道了。
我声调不变地问他。
“在此之前，告诉我一件事。为什么不向我许下骑士的誓言？”
“……你……讨厌的，我不能强迫”
骑士的誓言，我讨厌了吗？什么时候？……嘛，以前肯定什么都觉得讨厌。
“虽然讨厌，但现在发誓，要做我的骑士”，
有意识地用命令的口吻说。
“以正式的方式发誓！”
奥赛德犹豫着，慢慢地坐起身，在我面前单膝跪地。
然后抬起我的左手——把嘴唇贴在手背上。
怎么回事……没意思。这是发誓的动作吗?亲吻我的手背，这是我一直拒绝的。
然后他把我的手按在自己的额头上说。
“我发誓要成为为西恩而生，为西恩而死的骑士。请允许我成为你的骑士。”
“如果我说‘允许’，誓言就成立了吗？”
“……在我的额头上……你也，那个……”
啊。原来如此。
“不，西恩，即使不是正式的，”
我把脸凑近正抬起头说着的奥赛德。
以正式的方式，签订誓言。把这个一本正经的人——绑起来。
我用嘴唇贴着他的额头。
“……西恩”
“奥赛德”
我近距离地和他对视了一下。
他大吃一惊，睁大了眼睛。
那是因为我自然而然地微笑了吧。
“带我去远方，切断你周围的一切。”
在碧波荡漾的港湾里，被春风吹来的潮水清香所包围，深呼吸，就会觉得心灵通透。波浪拍打在栈桥上，啪嗒啪嗒的声音也像是在挠痒痒，很舒服。
“西恩，该走了”，
听到声音，回头一看，身后站着我的骑士奥赛德，一只手向我伸出来。我把手放上，他看着我微笑。
爱你……似乎有些痛苦。
季节是春天。我和奥赛德，今天将启程前往大洋彼岸的国家。
因为奥赛德的父亲结束任期的驻地武官的工作，之后将由奥赛德接替。
是我下令希望接班的。
在这个国家生活，把奥赛德的人际关系原封不动地付给我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的。
一无所有的我和拥有一切的奥赛德肯定会给我带来负担。
如果我和奥赛德的联系无法切断的话，把奥赛德从周围的一切中切断就行了。
奥赛德也要从头开始，和我一起。
他想用他所拥有的一切来补偿我，但我会把那些碍事的东西扔在脚下，让他当垫脚石。
例如，据说能够陪同驻地武官工作的，只有家属。
奥赛德向安娜祖母恳求说。
“为了报答西恩，无论如何都要带她去。”
并为让身份不明的我成为形式上的妻子做了准备。
这也是垫脚石之一。
不仅仅是文件上的手续，作为宗教上的手续，在神面前发誓是必要的。
给我一个在地球上也很熟悉的誓言之吻。
在我发誓之前，我教过奥赛德。
在故乡，只有心爱的人才能用嘴唇触碰自己的身体。
所以对我来说，骑士的誓言也好，结婚的誓言也好，和奥赛德交换如果是真的的话是不可能的。
奥赛德知道后，给我一个结婚誓言的吻时，他看起来真的很痛苦。因为这等于是给我更大的羞辱。
今天是出发的日子，大船上，乘客们的行李陆陆续续装上了。
接近上车的台阶时，送行的哈威尔站在旁边。还是那样焦躁不安的表情……但是，他已经不敢再看我的眼睛了。
为了他自己，哈威尔最好在物理上与我们保持距离。如果像现在这样，就等于是再次经历童年时期的噩梦。奥赛德的任务是个好机会。
他应该从奥赛德那里听到过这样的说明。
尽管如此，虽然远渡重洋，奥赛德还是继承了父亲的工作，所以这个国家和奥赛德还是有联系的。这样一来，哈威尔多少也放心了。任期结束后就会回来。
哈威尔不知道的是结束了今后几年的驻外武官任期后，我和奥赛德打算不再回到迪斯。
驻外武官的工作性质相当于军人与外交官的双重身份，让他能够收集各国的情报并建立联系。所以，我决定找一个我希望生活的国家，两个人一起去那里旅居。幸好迪斯有脱离国籍的自由，不然就要流亡，可真够呛。
我把奥赛德和哈威尔分开，带他远走高飞。我是唯一掌握重要的奥赛德生死的人。哈威尔已经不能再参与了。
那是对他的惩罚。
船离开港口。
迪斯王国，渐渐远去。
但是，对那个国家并没有特别的感慨。我的故乡是天空的彼岸。
我想，总有一天，一定要给真心关心我的桔梗写一封信。离开宅邸时，桔梗眼泪的温暖，一直传递到我的内心深处。
啊，安娜祖母也会写信来吧。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到最后都不要让大家担心……
“西恩，你不觉得冷吗？”
我站在甲板上，奥赛德靠在我身边。我摇了摇头，他沉默片刻后说道。
“……你为我指明了道路。哈威尔也认为这样做是最好的。还拯救了拉拉西亚。”
啊。那个，从结果上来说是吧?
在奥赛德和拉拉西亚双双失踪一晚后，奥尔赛德立即提出要依我之命继承父亲的工作，并和我结婚。
世人都是这么想的。如果奥赛德和拉拉西亚小姐发生了什么事，应该负责任地和拉拉西亚小姐结婚……因为他是出了名的一本正经。但事实并非如此。那就是说什么都没有吗?就这样，谣言不了了之。结果还是奥赛德的认真取胜。
也不能说是拯救了失恋的拉拉西亚小姐。
不过幸免了丑闻，剩下的就是她和她家的问题了吧。
“也许是救了奥赛德他们，但我没有原谅他们。”
我用已经很熟练的语言明确地说。奥赛德很快回答。
“没有原谅的必要。……即使在不原谅的情况下，你也救了我们。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人。即使感谢都不足够。”
奥赛德摸了摸我的脸颊。
眼睛里浮现出罪恶感，同时又对我恋慕不已，强烈地渴求着我。
我微笑着，闭上眼睛，邀请他。
每次嘴唇张开，我都能感受到他的痛苦，看得出他一直在对我赎罪。
对此，即使是冷漠的心情也会觉得“可怜”，这也许是我对他的一种爱。
一想到现在的我也有这样的心情，就稍微放心了。
变得会笑了，就这样吧。
回想起来这个人从来没有说过“原谅我”。我想如果他说了，会非常讨厌的吧。因为无法原谅。在不原谅的情况下还能有爱情，这听起来也很奇怪。
这位骑士是我的。即使我一辈子都不原谅他，他也会一直在我身边努力让我幸福。
和他在一起，对他来说是一种惩罚。
我转过脸，避开想要再次重叠的嘴唇。
他单膝跪地，拉着我的手，抬头看着我。
……如果是手，就允许你。
面对跪下的骑士，我冷冷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