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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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当天，樊冰夏来得晚了些，霍斯珩在楼下和喻回洲他们打篮球，教室里面苏楠殊正在看书。
樊冰夏来时，还有十分钟就要上课了。
“夏夏，你怎么来得那么晚啊？”见樊冰夏来了，苏楠殊才发下手中的书。
昨天周末一整天，他们都在霍斯珩家复习，主要还是帮助樊冰夏补习。
一直到晚上九点，霍斯珩送苏楠殊回家，其他人也才离开。
樊冰夏把书包放到桌子上，还有些气喘吁吁地，她一路从校门口跑到楼上来的，“别提了，昨天晚上复习太晚了，凌晨才睡觉，今天早上就给起晚了。”
说到这里她就生气，之前喻回洲早上来上学的时候，都会去她家找她一起，今天居然没有去找她。
说曹操曹操到，说喻回洲，喻回洲就来了。
霍斯珩怀里抱着篮球，身后跟着喻回洲。
见喻回洲回来了，樊冰夏立刻起身，“喻回洲，你今天早上怎么不叫我啊？”
班上安静了。
樊冰夏也是说完这句话，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
他们俩个小时候娃娃亲的事情，班里面也是有不少人知道的，可是大家都是开玩笑说的。
现在这一句话，像是他们两个已经同居了一样，何况平时就她和喻回洲经常一起吵闹。
喻回洲不禁扶额，这个傻女人，真是什么都说啊。
他昨天晚上大半夜被霍斯珩叫出去吃宵夜，晚上也是在霍斯珩家住的，所以今天早上才没有去叫她一起上学。
结果谁能想到就这一次，她就差点迟到了呢，反正喻回洲是没想到。
教室内一阵寂静，直到老师走进来，组织学生去操场上。
这是晨明的规矩，每周周一早上八点到九点，要在操场上面升国旗，然后就是好学生演讲。
走到操场后，每个班男生一排女生一排，然后按照班级站，苏楠殊站在中间靠后的位置，樊冰夏站在她身后。
位置按照身高排序，霍斯珩和喻回洲的位置都在最末尾。
演讲台上的老师，又重复了那老一套的言论。
苏楠殊没仔细听，一直和身后的樊冰夏在小声聊天。
一会儿没注意，台上站上了一位女生。
明亮的嗓音吸引了苏楠殊的注意，台上的女生，穿着一件黑色骷髅头的短袖校裤，校服外套绑在腰间，头发在头顶扎起高高的马尾，眼睛硕大，明艳的红唇，几乎只要她站在那儿，那就是最闪耀的地方。
“大家好，我是你们高二十三班的学姐，齐菲年。”
齐菲年这个名字苏楠殊听过，高二的学霸女神，学习好，家世好，长相更是优越到了极致，不过比她长相和学习更出众的，是她的性格，张扬肆意，甚至狂妄自我。
苏楠殊没有听见她后面又说了什么，一双眼睛被她吸引过去，模糊了周围的一切，直到台上的女生，说了一句“霍斯珩，考试加油。”
一句话点燃了整个操场，震耳欲聋的欢呼起哄声响应进了苏楠殊的耳膜中，令她呆在了原地。
齐菲年直接点名点姓的说出了霍斯珩的名字，然后无视年级主任黑如碳的脸，把话筒递给他后，转身下台，留下控制不住的场景。
她好像没有说出格的话，只是在台上为一个人考试加油，却真实做了出格的事，她只为一个人考试加油。
这天的阳光很刺眼，而这天，台上的少女却很耀眼。
对于上午的事情，霍斯珩始终没有做出什么回应。
不禁让苏楠殊怀疑，是不是他已经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对她做了回应。
可日子一天天过去了，霍斯珩也没有提过那件事情。
苏楠殊没再想过，只是一直记得。
考试的成绩第二天就出来了，贴在教室的墙上。
樊冰夏没有辜负这两天的努力，成绩挤进了班级中游。
可苏楠殊却发生了意外，从全校前五十跌了出去。
她不知道这件事情和齐菲年那天的那句话有没有关系，但她能确定的是，齐菲年那天的话，确实影响了她的情绪。
苏楠殊变得沉默不语，又或是与霍斯珩保持了关系，像陌生人。
可她依旧每天晚上坐在落地窗前，看他。
“楠殊，你怎么这次考得那么差啊？”樊冰夏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手中苏楠殊的考卷。
这张语文试卷，语文可是苏楠殊最好的科目啊，可是这次满分150的试卷，她居然才考了124分，作文更是满分五十，她只有32分。
苏楠殊也整头疼呢，心里更是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此时听了樊冰夏的话，也只是摇摇头。
这次的卷子其实并不难，以苏楠殊的平时成绩，更是轻轻松松140+，可是这次…
不知不觉当中，她对霍斯珩的爱，已经深沉到，影响自我了吗？
越是难过，就越容易去想让自己更难受的事情。
她扭头看了眼正在闭眼假寐的霍斯珩，随即垂下眼，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这次，她是真的好难过，那件事情过去这几天，苏楠殊虽然难过，可是面上却从未表露出来过，直到今天，成绩下来，击破了她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
樊冰夏见了，只以为她在因为成绩难过，没往别处想。
毕竟苏楠殊这样乖巧的人，真心不像是会喜欢上他哥这样，骄傲自负，眼中几乎没有任何人的人。
喜欢这样的人，太有挑战性，向齐菲年那样的人，和霍斯珩简直是一类人，他们同样的骄傲，耀眼，自负也自我。
苏楠殊是会因为别人不喜欢自己，而去改变自己的那类人，可霍斯珩,齐菲年不是，因为他们根本就不在乎任何人喜欢亦或是不喜欢自己。
“不至于的，楠殊，你看，我考得比你还差呢，别哭啊你。”樊冰夏赶忙安慰她。
也因为樊冰夏的一句话，霍斯珩和喻回洲都看向苏楠殊。
她感觉到了，但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低眸，朝他们摇了摇头，没说话。
苏楠殊今天没有把头发扎起来，顺直的长发散落在她的肩膀上，遮挡住了她哭湿的眼帘。
突然，她感觉到一顶帽子扣到了她的脑袋上，抬头，就看见一截冷白的手臂，而手臂的主人，此时正侧头看着自己。
两人对视着，最终还是苏楠殊先撇开了眼。
带着他宽大的帽子，低头无声哭泣，薄弱的肩膀随着颤抖，像个被抢了糖果，却懂事地只会偷偷哭泣的小孩儿。
霍斯珩抽回了手，在桌兜里面翻了翻，拿出一颗荔枝味的棒棒糖，从桌下递给了她。
苏楠殊一愣，哭泣戛然而止，有些呆呆地看着那颗糖，正躺在霍斯珩宽大的掌心中。
她伸手从霍斯珩的掌心拿了过来，然后听见霍斯珩温柔的声音：“别哭了，吃颗糖，嗯？”他在下蛊。
可苏楠殊对他完全没有任何抵抗力而言，点点头，剥开了那颗荔枝味棒棒糖的糖纸，把糖塞进了嘴里，又酸又甜。
见她把糖吃了，霍斯珩伸手揉了揉她带着大她头围近一圈帽子的脑袋。
更像个小孩子了。
原以为，这件事情就那么过去了。
谁知道成绩下来的第二天，齐菲年就来了班里面。
苏楠殊中午在食堂吃完午餐后，刚走进班级，就看见齐菲年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笑着撑头跟坐在旁边的霍斯珩说着什么。
她直直地看着自己的位置，看着那个被光眷恋而耀眼的女生，正笑意盈盈地与自己心中的男孩说话。
樊冰夏走在她身后，见她停了下来，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我靠，楠殊，这个齐菲年也太张扬了吧，这么光明正大的吗？我记得那天在操场上的事情，有人说，她班主任罚她写一千字的检讨呢。”
一千字检讨吗？确实挺张扬的，这么一看，还挺郎才女貌呢。
苏楠殊抿了抿唇，没说话，一直都是樊冰夏在说话。
樊冰夏也没有察觉到苏楠殊的异样，毕竟平时也是她说苏楠殊听，一直都很安安静静地像个不谙世事的小仙女。
说到让她惊讶的话题，也只会眨眨眼睛，这也是樊冰夏和她熟了之后才发现的。
她们边说，边扭头往教室外走，结果一扭头，就撞到了一个人。
苏楠殊捂住额头，一抬眸，就看见正捂着胸口的彭奕南，“对不起对不起。”
她赶忙道歉。
彭奕南摇摇头，毫不在意地拍了拍被撞的地方，“没事儿”说着，指向苏楠殊的额头，“你的头没事吧？”
“没事没事。”苏楠殊赶紧把手放了下来，又朝他摆了摆手。
“诶，你们来这边干嘛啊？”樊冰夏看见彭奕南和沈淮执有些惊讶，他们自开学以来，除了有次送笔记之外，就没来再过高一教学楼了。
沈淮执从后面搂住彭奕南的肩膀，“来找霍斯珩和喻回洲去下面打篮球啊，你们俩要不要一块去看看啊？”说着，朝两人抬了抬下巴。
樊冰夏看了眼墙上挂着的表，1249，一点半开始午自习，转头看向苏楠殊，见她点点头，“那就去吧！”
话说着，彭奕南就走到了霍斯珩的桌前，手撑在桌角，“珩爷，走啊，打篮球去。”
随后，在喻回洲的后脑勺拍了一巴掌，“一起啊，喻回洲。”
两人都还没说话，却先吸引了一旁齐菲年的注意。
“你们要去打篮球吗？霍斯珩，你也去吗？我可以去看吗？一起下楼吧。”
说完，就挽上霍斯珩的胳膊，把他拽起身。
苏楠殊和樊冰夏跟在几人末尾，齐菲年挽着霍斯珩的胳膊，走在前面。
看着这样的场面，苏楠殊突然有些感慨，像自己这样的人，或许一辈子都拥有不了齐菲年这样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