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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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本是在下午上午自习的时候，才发下来的，刚发到苏楠殊手上，她就拿出笔，随意地在第一页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她写字比较连笔，但十分规整，转头看见刚刚搬书回来的霍斯珩，此时正趴在桌子上。
苏同学秉持着友好，拍了拍他的肩膀，询问道：“你的书，不写上名字吗？”
“怎么？苏同学要帮我吗？”霍斯珩转过头，面朝苏楠殊，依旧是趴在课桌上的姿势。
说完，苏楠殊还没来及回答，霍斯珩就把他的书放到了自己的桌子上，“那就谢谢苏同学了。”
苏楠殊：“……”
“你是累了吗？”苏楠殊一边帮他签上名字，一边询问。
霍斯珩像是被这句话气笑：“我累什么？”
“累搬书啊，从办公楼搬到教学楼，还得来回爬四层楼的楼梯。”光是想想，苏楠殊就觉得自己累了。
苏楠殊今天一天，就只有中午吃饭的时候，下了趟楼，如果不是樊冰夏拉着她，要带她去吃饭的话，苏楠殊或许真的会因为爬楼，而连饭都不去吃了。
霍斯珩哑声笑了笑，小声说了句：“苏同学，我的体力还挺好的。”
而苏楠殊显然没听到，只当霍斯珩是因为搬书搬累了，并且还在心里默默地夸赞了自己一番，我可真是个宇宙无敌绝世好同桌啊！
教室里面没有老师在，樊冰夏偷偷转过头去，打算和苏楠殊聊天，就看见苏楠殊正抱着一摞书在签名呢。
“楠殊，你还没签完呢？”凑近一看，发现上面写的是自己老哥的名字。
樊冰夏：“……”
“楠殊，我哥虐待你啊？”没等苏楠殊解释，樊冰夏抬腿踹了霍斯珩一脚，“你怎么能欺负你同桌呢？你这是校园欺凌知道吗？你会受到社会的谴责的。”
“嘶”霍斯珩疼得一抽气，瞪了樊冰夏一眼，拍了拍自己的裤腿。
樊冰夏还是有些怕自己家老哥的，咳嗽了两声，“那个，我虽然害怕你，但是我作为你的妹妹，是不会看着你走向歧途的！”理直气不足。
霍斯珩没搭理她，继续趴着去了。
倒是刚刚看懵了的苏楠殊，出来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是我看他搬书太累了，所以才帮他签名的。”
“看人家，这是什么人间好同桌啊？”喻回洲回过头来，羡慕地望向了趴在桌子上的霍斯珩，“我也去搬书了啊。”扭头看向樊冰夏。
樊冰夏装没听懂，继续和苏楠殊聊天。
“要不…我也帮你签？”苏楠殊看他可怜，问。
喻回洲正想点头说好，就听见自家同桌说：“不用，别惯他这臭毛病。”
喻回洲：“……”
这下看来真的只能是他自己靠自己了。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廖红英的课，她改成了班会。
让大家选出班干部来。
“大家有谁想当班长吗？可以举手。”廖红英。
“……”没人说话。
教室内寂静了片刻，樊冰夏身子往后靠了靠，手伸到喻回洲的腰后，推了他一把。
“你！”喻回洲刚想爆粗口，却发现整个教室的视线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而罪魁祸首樊冰夏此时已经板正了身子，坐回了位置上。
“喻同学相当班长吗？”
喻回洲从位置上站起来，哭兮兮着脸，随后又抬起头，说：“老师，不是我，是我后面这位…”说着，喻回洲的身子往身旁侧了侧，露出后面的霍斯珩，“是这位霍同学想当班长，但是他又不好意思，所以让我帮忙说的，老师。”
听见这话，霍斯珩站起身，苏楠殊看了看自己同桌的脸，没什么表情。
“老师，是我，但是喻同学他说他想包揽咱班的班干部。”
樊冰夏偷偷朝他伸了个大拇指，无声地用口型说：“牛还是你牛。”
看见这一幕，并且知道全过程的苏楠殊，没忍住，笑出声。
她终于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感谢喻同学！
廖红英看出他们几个的意思，摆摆手，让他们坐下了。
喻回洲坐下后，樊冰夏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乖乖，你好可怜啊。”
喻回洲白了她一眼，倒也没有阻止樊冰夏摸他头的举动。
苏楠殊悄悄地往霍斯珩身旁靠了靠，小声询问：“他们两个关系很好啊？”
“哪方面？”霍斯珩看着苏楠殊的后脑勺，圆圆的。
“嗯？”哪方面？
苏楠殊不懂，脑袋压着手背靠着桌边，微微侧头，不解地眨了眨眼睛，转回了头。
放学后，他们等着沈淮执和彭奕南一起走。
走到校门口时，发现只有喻回洲和樊冰夏和她不同路。
樊冰夏搂着苏楠殊的胳膊不撒手，“不行啊，我不要和楠殊分开，哥，要不我今晚去你家住吧？”
霍斯珩的外婆在这边给他留了一套房子，现在他是自己一个人住。
还没等霍斯珩说话，喻回洲就搂过她的脖子，“不行，快回家，伯母还等着你呢。”说完，朝几个人挥了挥手，就带着樊冰夏离开了。
“那，哥你照顾好楠殊啊！”
见他们两个走远了，四个人也开始往家里走。
“小楠殊，你家在哪儿啊？”彭奕南走在她一侧。
苏楠殊抬手指了一个方向，“安街公馆。”
“巧啊，沈淮执也在那个小区，霍斯珩住你们小区旁边那个小巷子里边。”
苏楠殊点点头。
彭淮执一向话很多，一路上都是他在说个不停。
到了安街公馆后，其他三个人打算要出去玩会儿，询问了苏楠殊要不要一起，她拒绝了。
上楼后，孟羽澜和苏青良还没下班，家里也没人，苏楠殊抱起地上一只纯白色小猫，回了房间。
小猫是苏楠殊在刚来这边第一天的时候，在路上捡到的，看起来甚是喜欢，就把它抱回家了。
苏楠殊给它起名叫‘静静’，因为它平时太安静了，不爱动，也不爱叫。
回到房间，苏楠殊做到书桌前，静静就安静地趴在苏楠殊的腿上。
苏楠殊在写作业，时不时就会撸两下静静。
父母下班回来时，天色已经昏暗，苏楠殊也完成了今天的课业，正在手机上和樊冰夏聊天。
“楠楠？你回家了吗？”
听见孟羽澜的声音，苏楠殊抱着静静从房间里面跑了出来，“回家了回家了，我作业都写完了，你们才回来。”
苏青良笑了笑，“那你还挺乖。”
“那当然，我一直都可乖了。”说着，还十分傲娇地抬起了自己的脑袋。
“行了，我去给你们做饭啊。”孟羽澜脱掉外套后，转身进了厨房。
苏楠殊跟着走了进去，“妈，我们今天晚上吃什么啊？”
“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闷豆角，炒油麦菜，还有虾仁。”
“行。”
“那我帮你择菜。”
吃完后，苏楠殊就回房间了，坐在房间的落地窗，抱着静静，往下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好像是霍斯珩。
苏楠殊家楼层低，在五楼，而且这栋楼正好挨着彭奕南说的那条小巷子。
她的眼神很好，不散光也不近视，她看见霍斯珩一个人，坐在小院的台阶上，胳膊撑在膝盖上，在泛黄的灯光下，低着头，她看不清此时霍斯珩具体的样子，但莫名觉得此时的他，好孤独。
苏楠殊听苏青良提起过那条小巷子，叫湘平巷，虽然是条小巷，但那边房子的物价却很高，甚至比苏楠殊现在住的安街公馆还要贵很多。
不知觉间，苏楠殊盯着那抹孤独的身影，看了很久，直到他起身进了室内，苏楠殊才起身去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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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也有一段时间了，学校下周准备月考了。
中午在食堂吃完饭，樊冰夏搂着苏楠殊的胳膊，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两人准备去买奶茶，四个男孩也跟着在后面一起去了。
“楠殊，你说为什么总要考试啊，周考月考，期中考期末考啊啊啊烦死了。”一听见老师说下周要考试，樊冰夏整个人都蔫了。
她学习是几人中最差的，在班级里面也是属于偏末尾，让老师头疼的人物。
而且还是各科很平均的差。
按照班级里面，暴躁英语老师的话来说就是，你还真是雨露均沾啊。
苏楠殊只能安慰地拍拍她的头，“没事啊，明天后天放假两天，我给你补啊。”
樊冰夏搂住她的腰，“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要不然…”
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的喻回捏住了后颈。
“我们几个帮你复习了一个月，怎么没见你大恩大德的感谢呢？”
樊冰夏拍开他的手，“你和楠殊能一样吗？你们和楠殊能一样吗？”
“楠殊帮我复习，是认真负责且温柔的复习，你们四个，那是暴躁狂妄的复习，尤其是霍斯珩，他还要打我，在你们帮我复习的过程当中，我都无法保证我的生命安全！”
说完，拽着苏楠殊就跑了。
“诶，珩爷，你看看你妹，自从和你同桌好了以后，对我们几个，是越来越不好了。”此时的喻回洲，活脱脱像个怨妇。
彭奕南走过去搂住喻回洲的肩膀，拍了拍他，“老喻啊，你这是觉得自己在你那小娃娃亲面前，存在感弱了啊。”
喻回洲恼羞成怒地甩开他的胳膊，“去你大爷的，怎么可能，我？呵”不屑一笑后，潇洒地转身离去。
留下三人在原地哈哈大笑。
他们的笑声吸引了前方苏楠殊的注意，刚刚在想事情，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扭头看了一眼，问：“他们怎么了？”
“他们在笑我和喻回洲呢。”
“笑你俩干嘛？”
“我和喻回洲小时候订过娃娃亲。”
樊冰夏平静地说出这句话，但听见这句话的苏楠殊，就不那么淡定了，“娃娃亲？！什么娃娃亲？你俩？”
“哎呀冷静点，我妈跟他妈是闺蜜，然后两个妈妈在还没结婚的时候，就约定如果一个生男，一个生女的话，以后就定娃娃亲。”樊冰夏跟她解释道。
“那现在取消了？”
“取消了。”
“为什么？”
“我爸不同意，追着喻回洲他爸跑了三条街，才取消了娃娃亲。”
但是这件事情，还是令苏楠殊很吃惊，非常吃惊！
这天下午放学后，樊冰夏求得了霍斯珩的同意，今晚住在他家，另外几人，也跟着一起去了霍斯珩家。
苏楠殊本不想跟着一起去，但是耐不住樊冰夏。
“楠殊，我去表哥家住就是因为你，你不能不去啊。”
“楠殊，你不是说要给我补习的吗？今天晚上开始吧？”
“楠殊啊……”“楠殊……”“楠殊……”
“好好好，我去我去啊。”
就这样，一行人去了霍斯珩的家里面。
晚上八点，外面已经完全天黑了。
来时说的是补习，结果到了地方，樊冰夏就拉着苏楠殊去后院荡秋千了。
“楠殊，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就有一个愿望！”樊冰夏脚蹬地，好让自己荡得更高些。
苏楠殊不似她一般荡得很高，而是微微荡起一些弧度来，享受着晚风，“什么愿望？”
“我长大以后，不管住在哪儿，一定要有秋千。”
“我也想。”
“对这个世界如果你有太多的抱怨
跌倒了就不该继续往前走……”
苏楠殊的手机铃声响了。
去年2008年的时候，那一年智能手机刚开始流行不久，苏青良就给她买了一部智能手机。
“喂，爸爸。”
“楠楠啊，你还没回家吗？”
“没有，我在同学家玩呢，马上就回去了。”
“那用不用爸爸去接你啊？远吗？”
“不远的，很近。”
“那好吧，先挂了，你赶快回来吧，妈妈做饭了。”
“好。”说完，父女俩就结束了短暂的通话。
樊冰夏在一旁差不多听清了电话的内容，“楠殊，你要回去啦？”
“是啊，我爸给我打电话了，我走了啊，拜拜。”
苏楠殊跟几人告别后，就走出了霍斯珩家。
没想到，刚出门，就碰到了这家的主人，霍斯珩。
霍斯珩见她单肩背着书包，“要走了？”
苏楠殊点点头。
“我送你。”苏楠殊同意了，这条小巷子里面路灯太黑，而且霍斯珩家靠里面些，要出去，还要走一段路，她怕黑。
走到小区门口，苏楠殊就看见，站在楼下的苏青良，跟霍斯珩告别后，转头跑向了苏良青的方向。
苏良青的眼睛近视，直到苏楠殊跑近了，才看见她。
“爸，你怎么在这儿啊？”苏楠殊顺手抱过他怀里的静静。
苏良青把猫给了她，“你不是怕黑吗？我寻思着下来接你一趟。”
随后，父女俩就一块上了楼。
只是没人注意到，霍斯珩看见他们父女亲近时的样子，落寞羡慕，是能够在他坍塌的肩膀下，看出的。
楼上，孟羽澜已经做好了饭，坐在餐桌前，等待着父女俩回来。
“看来我们楠楠在这边还不错啊，以前都不会去同学家玩，现在居然在同学家玩了那么久，天都黑了，打电话才回来。”孟羽澜把碗递给了苏楠殊和苏青良。
苏楠殊点点头，“是啊，反正现在和同学相处的很不错。”
“你之前就是太不爱说话了，以后跟朋友在一块儿玩的时候热情点啊。”
苏楠殊咬了咬筷子没说，她现在也不爱说话，和朋友在一块玩，也几乎都是别人在说，她能交到朋友，全靠她的朋友热情啊。
明后两天是周六周末，所以苏楠殊也没有着急自己的作业。
她在霍斯珩家临走前，约了樊冰夏明天去图书馆，帮她补习。
这天晚上，苏楠殊依旧坐在房间的落地窗前。
原以为，今天霍斯珩家里面那么多人在，他就不会一个人那样孤独地坐在台阶上了。
结果，她还是在那个位置上看见了霍斯珩。
其他人都在后院里面玩耍，只有他一个人坐在台阶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和前几天一样，苏楠殊一直等到霍斯珩离开，才起身去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