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宇林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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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锦仙寨数月，卓凡已经适应了寨中生活，每日往返与后山前寨之间。

虽然住在宇林家里，也最先相识，可如今卓凡和寨中学堂的其他小伙伴更相熟些。每天除了早间学堂和幕间吃饭，卓凡根本见不到宇林人影。晨曦早早就跟着夫子到锦仙寨外不远的山林间修行，早课结束也不吃饭就直奔医坊，只有幕间才能见到，可也说不上几句话。

不过卓凡也不介意，宇林忙他的，自己也有事做，每天练拳。尤其是教习告诉自己已入武夫境后，卓凡更是勤练不辍。

因为拳练得不错，学堂这些够不着教习认可的学童们就都围在卓凡身边请教，时间久了，不仅和大家相处更近，而且还当起了他们的教习。私下里外出玩耍时，卓凡就会教大家拳法。

相识久了，自然无话不谈。因为宇林很少，应该说几乎不和寨中学童一起玩耍，卓凡不免生疑打听。小孩子所知不多，从大人那里你听一句我记一言的，卓凡也就了解了大概。

宇林的母亲名叫池玲萱，如今负责照顾几个人的衣食。相处多日，池玲萱对夫子一向礼敬有加，待卓凡也十分客气，让卓凡住在这里没有感到一丝不便，卓凡对此十分感激。

在知晓宇林母亲真实身份后，卓凡还是不免有些震惊，南境水修圣地的圣女。

圣地，卓凡是清楚的，圣女虽然不了解，可任谁听了也明白是地位尊崇之人，小伙伴传大人话有误，圣女候选和真正的圣女有很大些区别，可这已经不重要了。

数年前，已是三境武夫的宇林父亲司空长风很受老族长器重，就连教习司空明远也认为，司空长风十六岁便步入武夫三境，如此年轻，将来武夫境界定会超过自己。

可谁也没有想到，司空长风初次离寨履职，就给这个安稳偏居一隅数千载的锦仙寨带来了危机，而这个危机正是和宇林的母亲池玲萱身份，南境圣地水之大道守护圣女候选有关。

司空长风步入三境可以远游，便离开了锦仙寨在外履职。两年期未满，长风带着一女子回到了寨中，就在众人欣喜以为好事将近之时，突然一日，圣地一位中境地仙带着圣城护卫追寻至锦仙寨，此时大家才知晓长风带回来的是南境圣地的圣女继任候选之人，族人大惊。

不过好在并没有发生仙人怒火淹没族寨的场景，那时的池玲萱刚到寨中不久便发现已有孕在身，既然无法再回圣城，她只能放弃自己圣女候选的身份，留在了锦仙寨中。那位中境地仙最后带着圣女戒返回了圣地，不过走之前放言：“锦仙寨族人永生不得再踏入南境圣城。”

当然这句话也没有司空族人去尝试越柬过，直到后来卓凡跟着司空希媛去往圣地。不说过街老鼠，但被圣城护卫用眼神杀个几百上千遍的情形还是记忆深刻。原来那年来到寨前的地仙是圣女守护，让一个三境武夫拐跑了自己守护的南境圣地未来圣女，仙颜尽失，即使后来飞升，这心中棘刺仍是难消。

危机过去之后司空长风便在寨中取池玲萱为妻，见证者只有老族长、教习和几位好友，这在锦仙寨连平日里小孩的生辰喜事都不如。当然也不能怪族人，锦仙寨安稳一隅数千载，又有族规训诫，莫说仙人，就连邻村恶霸、城中权贵这种人大家都未曾得罪过。仙人追寻至此，令族人惊慌失措，不来贺喜也能理解。

好在司空长风作为寨中唯一的三境武夫，可以代替族人在外履职，贡献了锦仙寨大半在外的信誉等级。大家心存感激，之前发生的仙人围寨之事也就慢慢淡去，只不过池玲萱的身份让族人一直心有芥蒂，至今没有完全接纳她。

半年之后出生的司空宇林占据了池玲萱在寨中全部的时间，时隔一年半后司空希媛降生，两个孩子就成为了池玲萱在寨中生活的全部。只不过宇林长大一些之后，无法融入寨中和同龄小孩一起玩耍，让池玲萱心疼不已。

卓凡和夫子的到来，让宇林一家再次成为大家平日里议论的焦点，也不知是何原由司空宇林成了夫子的亲传弟子，锦仙寨内也没有什么秘密。

宇林的父亲司空长风，早在卓凡来到锦仙寨前就已经出去履职，至少还要一年多才能回来。对于没见过面的宇林父亲，卓凡心中满是佩服。其一，自然是三境武夫身，十六岁入三境，不晓得自己能不能做到，还有就是确如那位圣地仙人所言司空长风肯定用了什么手段，不然怎么能娶一位圣地的圣女，将来见面定要请教一番。这会儿的卓凡对圣女和圣女候选身份还一无所知。

知道这些后，对卓凡倒没太大影响，只不过每天见到宇林母亲池玲萱都会俯身行礼，除了之前的感激之情，又多了一分敬重。在人文县志中对两圣地的描述很简单，守护陆境的大门，圣女自然就是守护大门之人。

如今卓凡每日在寨中的生活有条不紊，每天晨曦除了完成夫子课业，练拳也成了必修课。

夫子所留课业其实也没什么，早先识字，现在更多是抄写一些浅显易懂的典籍，所以卓凡一大半个晨曦时间都在练拳。

那日教习准许卓凡练拳之后，基础动作练习月余，之后教习就开始向卓凡演示基础拳法，卓凡此刻打的正是这套基础拳法。之后也会挑选武器，练习身法，只不过还需要等年龄再大些力足之后才能开始，如今卓凡也才三岁半不到。

对于练武之事，夫子倒没多说什么，只是嘱咐卓凡切莫急躁，每日课业也不许落下。

卓凡谨遵夫子教诲。

学堂成天往后山跑的小家伙们，如今成了卓凡的跟屁虫。他们此前也想学拳，可教习没有准许，就只能在后山围观。再看到卓凡成功得到教习许可后，众人就想跟着卓凡先学。如此一来，卓凡很快就和大家熟络起来。学堂逢十遇节就会停授课业，以前只能上山捉虫下溪捞鱼的学童们，现在就缠着卓凡教他们拳法。卓凡不曾想，自己学拳没几天，也要担当教习之责了。

就这样卓凡一边自己练拳，一边教这些几个寨中同龄小孩。没有耽搁不说，反而自己有所感悟，拳法进步神速。在教人学拳这一点上，卓凡格外认真，不知是天性还是受夫子影响。

宇林母亲每日照顾几人衣食，卓凡心存感激，远离母亲数千里的锦仙寨里有人把自己照顾的这么好。平日里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卓凡也都十分勤快。

锦仙寨族群生活，大家分工有序，司空长风在外履职是为这个族寨贡献，织坊作为最大收入来源，半数族人都在此帮忙。所以种地采收的食物和贩卖织锦所换取的用品都会分发给每个族人，卓凡也已经习惯了到寨中各处，取米菜果食和其他各种日用回来。

原先这些事情都是宇林在做，只不过现在他跟着夫子在山林间修行，早饭都吃不上一口，现在只能由卓凡代劳。也不能说代劳，卓凡自己也要吃不是。

只是这样一来，卓凡就又惹上了一个不小的麻烦。

原先都是司空宇林得空来照看他的妹妹司空希媛，可如今夫子命他晨曦伊始便到林地中修行聚灵，照看希媛的任务就自然落到了卓凡头上。

好在如今希媛也已经快两岁了，卓凡便如夫子当初教自己识字一般，试着开始教希媛认字。这样也不用在池玲萱准备餐食的时候，自己要想办法哄着希媛玩耍。

看上去活泼好动的司空希媛，学习时却极为认真，卓凡都有些惊讶，不过更让他震惊的还在后面。

初识字，不免反复，今天认下明天忘，小孩子应该都一样。

可司空希媛不一样，开始卓凡只是觉得她聪明，一教就会，而且记性不错，幕间回来问记得早上所学，翌日默写也准确无误。可时间没过几天，卓凡就发现不对劲了。

司空希媛认字只学一遍，过后就不会忘记，没有反复。三天学了六十多个字，不仅没有忘，好像还嫌弃卓凡教的太慢。如此过了一个月之后，卓凡惊讶的发现，当初自己一年所学，希媛已经尽数掌握。

卓凡与夫子言明，夫子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只是说道：“世间有人，天赋异禀，有过目不忘之能，凡所见，一遍尽记心胸。”

这么一说，卓凡也就明白了，原来希媛可以做到过目不忘，怪不得识字那么快。

当然还有更让卓凡担心的事情发生，自从学拳后，卓凡就有半个晨曦时间在院中练拳，希媛在母亲怀中看得极为认真，有时也会跳出来，学着卓凡的样子挥舞拳脚。只不过根基不稳，动作看得让人忍俊不禁。

可有一天卓凡发现希媛不再是晃动着挥舞手脚，而是可以和他做一样的动作。这可吓坏了卓凡，教习说过练武如果没有打好基础，不但无助于强身，还有可能留下后患。因此，不管是卓凡自己学拳练武，还教小伙伴练习，都格外认真小心。如今还是只教小伙伴们基础拳法。

希媛并没有这些基础，就开始学着卓凡的模样打拳，怎么不让他担心。

至此过后，卓凡就不在院中练拳，每日只教希媛认字读书。自己也要抓紧时间学习，多读书。原本需要月余看完的书籍，如今用不了十天。因此，还引来夫子问询：“切勿贪多，安排你课业也只是让你多了解这个世界，慢慢来。”

卓凡心想，这能慢么，不看快点，用不了多久就没有自己知道的可以教希媛了。而事实上，也根本没用多久，希媛就转投夫子门下。

司空宇林跟随夫子修行，开头并不顺利，用了三个多月才入修行大道。不过之后聚灵就相对容易不少，夫子只辅助了月余，宇林便可以独自聚灵。

锦仙寨所处之地，本应灵气相对充盈，却因那山中秘宗覆盖此地数千年，灵气才日渐稀少。夫子在林中开启聚灵阵，辅助吸收周围灵气供宇林聚灵之用。如此一来，司空宇林在入仙山之前，便可以稳固下境。

卓凡练武之事，夫子本就不担心，自有教习指引，至于入仙途夫子也自有安排。倒是最近卓凡疯狂读书让夫子有些担忧，在发现是因希媛所起，夫子便接替卓凡开始给希媛授学。

此后小院重归平静。

司空宇林独自在聚灵阵中修行。

卓凡在溪边找了一处空地练拳。

司空希媛则开始跟着夫子学习。

入仙山的测试还有一年多，不急，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