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长明 第15章 闻之有妖,习以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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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看在君冥是沈酒辞徒弟的份上,不然云灼觉得沈酒辞一定会想法子将君冥给吃了的。
她看着墙壁之上明晃晃的水晶状的结界,微微摇头,这个君冥也真是的,也不拿一块布遮一遮。
也就是自己进来了,要是别人进来了看见这一幕,那还了得?
云灼觉得自己真的是为了这王府操碎了心啊。
正当云灼在自我感动的时候,却是听见水晶结界荡开了一层的波纹,闪着莹莹的光泽。
沈酒辞现在就应该在这里面吧?
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云灼便是将自己的手指伸了过去。
院外一片寂静,之前众人还在翻箱倒柜的到处找着云灼,生怕云灼偷鸡摸狗去了。
可是现在却是清一色的站在了沈酒辞的屋外,整整齐齐的便是将屋子围了起来,整个摄政王府的大门也是紧紧的闭着。
君冥也是收敛了平日里的稚嫩模样,抱着佩剑立于院中,满面愁容。
微风吹过,落叶在空中璇络一阵后才缓缓落于君冥的掌心之中,师尊说要看看云灼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便是想出了这般冒险的法子,要知道现在的师尊可是最为脆弱的,哪怕是一个凡人都可能……
不过好在这一次师尊在人域,那些家伙有妖王牵制着,应当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正当君冥自我安慰的时候,却是瞧见女使引了花锦匆匆走了过来。
花锦从来没有离开过花楼,这一次亲自前来,想必定是有大事儿发生,君冥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发生了何事这般惊慌?”
花锦的脸色苍白,她紧紧攥住自己的衣角,“殿下可是已经进去了?”
君冥点了点头,颇为沉重。
花锦双眸微微的红润着,“主君传来消息来,说是有人擅自离了妖域,事发突然,他暂时没能抓到逃走的那人。正逢殿下……”
她咽了咽口水,似乎是难以启齿,“主君担心这人是冲着殿下来的,但是我们身在人域,这一次主君也不能相助……”
君冥当然是知道这究竟是意味着什么的,他握着佩剑的手微微的紧了紧,但还是强壮镇定。
他的目光在院落中的众人身上扫过,所有的人都是紧张着的,如临大敌。
她们瞧着君冥,君冥也在瞧着她们。
他长长的舒出一口浊气,“殿下在人域的消息知道的人本就不多,就算有人追着机会来了,一时半会儿应该也是找不到殿下的。再者说了,我们陪在殿下身侧不就是为了保护殿下吗?怕什么?”
花锦微微抿唇,也是点头,“没错,现下我们只需按照殿下的吩咐各司其职便是了。”
花锦也不打算走了,她说自己留下来说不定还可以做些什么,而君冥也没有拒绝。
但是众人的心里还是在隐隐的担忧着的。
恍惚之间,云灼便是狠狠的懊恼方才自己的所作所为。
那玩意儿好看是好看,但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自己何故要去碰触?
方才自己只是轻轻的碰了碰,竟然是察觉到了一股子的大力,硬生生的将自己拽了进来。
云灼幽怨的便是拍了拍自己的衣裳站了起来,看见眼前的景色有些许的恍惚。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空旷的巨大山洞,里面颇为潮湿,但是四周墙壁突出的巨大水晶石却是将洞穴照得很清楚,如同白昼。
云灼愣愣的继续往前走去,脚下是有些潮湿的黑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淡淡的香味。
看着眼前梦幻的场景,云灼有些恍惚,她使劲儿的捏了捏自己的脸颊,察觉到了一股子的痛意才确认,自己是清醒着的。
要是能将这些水晶都带出去的话,想必能换取不少的钱吧?
继续往前走,云灼便看见眼前的水晶都变得巨大起来,足有腰肢粗,一人高,一堆又一堆的扎在一起。
由众多晶石围住的水池似乎是冒着热气的,上面匍匐着一层的雾气,使眼前的一切都看得有些不清楚了。
云灼依稀看见水池间似乎是坐着一个人的,估摸着应该就是沈酒辞了吧。
这种情况下云灼应该是避而远之的,但是想着自己还从来没有见过沈酒辞这般模样呢,便又是小心翼翼的凑了上去。
只见沈酒辞只是穿了一件松松垮垮的白色外衫,露出大片精壮的肌肤,长衫也因湿了水紧紧的贴在身上。
黑色的发丝不扎不束垂落于脑后,微微颔着首,一双眸子闭得紧紧的,似乎是睡着了。
云灼思量了一下,便是毫不犹豫的提起裙摆也进入了池水之中,温热的水流像是蕴含着其他的东西,云灼格外的舒服。
仔细去看,云灼这才发现这水池中似乎也是闪着光的,在缓缓地流动着,格外的好看。
沈酒辞长长的睫毛轻轻的缠了缠,端坐得笔直的身子依旧是没有动弹的,只是有些僵硬。
云灼凑到沈酒辞的跟前微微眯了眯眼睛,不由得啧啧感叹了起来。
想来当初自己的眼光是真的不错,现在看着沈酒辞的面孔却是白里透红,晶莹剔透的,像极了瓷娃娃。
一个男子长成这样着实是上天不公了,五官也是颇为硬朗的,难怪城中千金隔三差五便是送来情书,说得言真意切。
云灼伸出手轻轻弹了弹沈酒辞的额头,裂开嘴一笑,随即神秘兮兮的便是从怀中掏出一枚黑炭。
这是昨夜在君冥脸上画乌龟的时候剩下的,想来现在能发挥它最后的用处了,也不算是浪费。
可是连连在沈酒辞的脸上画了好几笔,却是一点儿痕迹都没有留下的,云灼不由得皱了皱眉。
想不到沈酒辞的脸竟然是滑成了这个样子,加上匍匐着的雾气,什么也留不下。
唯一留下的可能就是云灼太用力之后留下的红印子了,云灼只好作罢。
沈酒辞微微紧了紧身子,从云灼进来的时候他便是已经醒了的,可是这个家伙在干什么?为什么自己有些看不懂?
正想着自己要不要现在睁开眼睛的时候,云灼便是率先开口了。
“我好无聊啊,这里还有什么好玩的吗?”
沈酒辞:“……”
沈酒辞缓缓睁开了眼睛,莞尔一笑,却是带着寒意,“殿下这般闯进来,难道不怕我是在修炼邪法会把你杀了吗?”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好像煞有其事。
唯独云灼似乎是听不懂的,她呆呆的看了看沈酒辞,缓缓道:“所以你是在修炼邪法嘛?介不介意带我一个?”
说着便是学着沈酒辞的模样在水池中央盘腿坐下,一双水眸就这样看着沈酒辞,似乎是在说我已经准备好了。
沈酒辞一时觉得无语,便只是沉默着,干脆偏过自己的脑袋继续闭眼假寐,权当没有听见。
等了半天,身侧的云灼似乎是格外的安静。
沈酒辞忍不住睁开了眼眸,看着云灼心大睡着的模样颇为无奈,坐着还能睡着?
“殿下。”
沈酒辞忍不住出声,“你难道一点儿都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吗?”
在此之前沈酒辞便是想好了一连串的回答,可是没有想到,云灼无论面对什么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倒是着实让自己意外。
自己运筹帷幄了那么多事,还是头一次遇见一个完全不在自己意料之中的存在,难免觉得有些惶恐。
云灼似乎还有些迷糊,显然这里的环境让她很想睡觉。
她迷迷糊糊的说道:“那你也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沈酒辞:“……”
说得好有道理啊……
他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心里预想着云灼知道真相后的反应,就算她惊慌失措的想要逃离自己也是做好心理准备了的。
但是她早就知道顾衡卿是妖了,就算知道自己的身边还有一只妖,应该也不会过分惊愕的吧。
酝酿了许久,沈酒辞总算是开口了,“我是妖。”
这三个字似乎是有千斤重,因此沈酒辞的嗓音也是格外的低沉。
云灼似乎清醒了过来,她直勾勾的盯着沈酒辞,并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
沈酒辞:“……”
沉默了良久,沈酒辞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干涩,“你不怕我?”
云灼不屑的轻笑了一声,“憋了半天你就说这个?还有其他的么?”
沈酒辞:“???”
这一切似乎和自己预想的不太一样啊……
沈酒辞迟疑着的说道:“顾衡卿早就告诉你了?”
云灼淡淡的摇了摇头,“当我进入摄政王府的第一天便是知道了的。”
这一次沈酒辞哑言,“……”
云灼这才说道:“谁家正经侍卫喝醉后会有毛茸茸的耳朵钻出来的?”
“谁家女使见到人转身就说你闻上去好香好想吃的?”
“唉——”
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沈酒辞,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殿下,不是我说你,是我还好,换做旁人,早就被你们给吓死了!”
全府上下除了自己都是妖的事儿,自己已经习以为常了。
沈酒辞微微愣了愣,随即便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中的阴郁被扫去了大半。
“公主殿下果真聪慧过人,想来摄政王府没有多少事儿可以瞒过你了。”
云灼托腮沉思,欲言又止。半晌才道:“有一件事儿我还是不解。”
“何事?”
云灼微微锁着眉,“君冥将酒藏在何处了?这几日我翻遍了整个府邸都是没有找到的。”
强忍住给云灼一个暴栗的冲动,沈酒辞压着脾气道:“应是假山后的密室之中,他是只狐狸,最爱藏东西。”
“那群女使的尾巴看上去是猫,是一窝的?”
“是。”
“殿下真厉害,这是把人家一锅端了啊。”
沈酒辞呼出一口浊气,“你若是害怕,我可以送你回去。”
他抬手摸了摸云灼的发丝,眼中满是柔情,夹杂着一些不舍。
“以后你也就不用想法子逃跑了,可以光明正大的离开摄政王府,我也不会再去费心费力的捉你。”
云灼眨了眨眼,“殿下这是要把我给扔了?”
看着云灼的那一双眸子,沈酒辞却是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了的。
云灼叹了一口气,竟是移了移身子,将自己的脑袋枕在了沈酒辞的腿上,喃喃自语。
“九爷,我这般唤你应该是没错的吧?”
沈酒辞的身子微微一震,他咽了咽口水,“殿下何故想到这般叫我。”
“见你玉佩间刻着九字,虽不知其意,总觉得是和你有关的,便是想这样叫了。”
沈酒辞微微敛眸,看着云灼,心中流过一丝暖意,“倘若你愿意这么叫便是这样叫吧。”
“九爷,养狐狸需要注意些什么?养猫呢?”
“九爷,你是什么?”
“九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