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化为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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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恒见他尚有诚意,帮着扫清一层屏障,安心许多。
这慈颜大师年事已高,不依靠法杖,光靠这群废物徒弟,没有多大威胁。
她索性和他谈起条件:“大师还请隔空画符,暂时封印法杖,交由我们保管。”
“都依施主所言。”慈颜一口应下。
他抬手在空中描了个“封”字。
法杖如传说中齐天大圣的金箍棒般,缩得只有绣花针大小。
简恒从他手里拿了法杖,这才揭掉她和陆笙身上的儿衣符,现身在那群人眼前。
她瞥了眼地上那些泥偶,想到背后的肮脏龌龊,口气更冷:“既然要谈,不妨开诚布公,我们还有几位朋友在外面等着,不如叫他们一起过来?”
旭央一行三人,收到“今日提前闭寺”的消息后,本来都在门口侯着。
所以先前那个领路的圆空小和尚,让他们一并前去诵经堂时,他们还以为发生大事,急急赶来。
旭央看到这么多人,大吃一惊:“姐姐,陆大哥,慈颜大师,还有……这么多和尚,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她警觉起来,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
佟绍宁再次来到诵经堂,看到那些和尚,又勾起噩梦般的记忆。
她想起那日他们叠罗汉一般压在她身上,想起那个无力反抗的自己,一时间喉头抽动,竟是呕出酸水。
“你怎么了?”旭央正想拍拍她背脊,却被她一把推开。
“别碰我。”佟绍宁大吼一声,十分抗拒。
如果能遁地,她想现在就消失于人前,否则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都是对她的二次审判,都是在她身上打下“娼妇”的烙印。
看到她这般不适,简恒有一瞬间觉得,要揭开假象的自己才是作恶的那方。
可惜她骨子里始终认定,人不可能永远逃避,所以连心软都无比吝啬。
她开门见山地道:“郡主,无论你和这些和尚谈了什么条件,你想换的东西,都不存在。”
佟绍宁一颗心沉下去,她摇摇晃晃地跪倒在泥偶前,把那些泥偶一个个摔碎,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她哭得泪流满面,无比绝望,还摇着头欺骗自己:“不可能的,我不信。”
她此时毫无理智可言,只扑过去抱住慈颜的腿,恳求道:“慈颜大师,他们都是你的弟子,你有办法的对不对?”
“阿弥陀佛。”慈颜别开眼,万般不忍,“说来惭愧,老衲也是今天才知道,他们……他们在干什么勾当……”
他说到后来,自己都觉得有辱庙中清净,唇角抖动。
佟绍宁浑身瘫软,两眼放空。
为了让福运仙庙不受山中精怪所扰,诵经堂和正殿中的两座福运仙像,摆法类似镇邪物,一头朝前,一头朝后,构成一道平稳的对流。
但今日简恒他们闯入,在佛像中催动儿衣符,使得对流异常,慈颜这才察觉异动。
他们一个个都像在打谜语,旭央和徐浩言听得一头雾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简恒朗声道:“这就要从郡主让我选衣料的时候说起了。”
事实上,那日报讯鸟叫得很是突兀,正好是在陆笙和佟绍宁险些产生摩擦的时候。
这次一下五声响起,似是惊雷般震耳欲聋。
她和陆笙都些措手不及,但很快就回过神来。
简恒略过报讯鸟不提,切入正题:“因为我戒心太重,所以觉得郡主送的东西,是在试探什么。”
挑布料,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在布料上做了文章,要么就是想看自己的手,于是简恒照做,还和陆笙也一唱一和地演下去。
果不其然,一选完布料,佟绍宁就提出要去福运仙庙。
为了不让佟绍宁起疑,陆笙索性一直黑脸到底,这样就算他之后不跟去福运仙庙,也是理所应当。
气走了旭央他们后,两人开始商议。
简恒从指甲缝里,抠出一点点红泥来:“她在衣料里藏了但朱宫粉,可能是看出什么来了,想验验我是不是清白之身。”
但具体原因,她也不能断言:“到时做个假人放在床上,免得佟符的下人发现不对。”
简恒用佟绍宁给的布匹,做了件婴孩的衣服。
这件衣服的款式和大人穿的无异,都是脖颈旁有两根衣带,一拉就能敞开,打个结便能系上。
在缝线前,她特地留了个开口。
两人一齐割破手指,分别用血在两张符纸上画下两个小人。
画完后,简恒把普通的符咒,放进开口中缝合。
眨眼间,这衣服旁就多了一张新的符纸,上面映着清晰的三个血字:“儿衣符”。
简恒叮嘱道:“去福仙庙那天,你把这个儿衣符贴在额前,就可缩小并隐身,等于藏在这件衣服里面。”
陆笙反应过来:“就是说我在里面,只要一拉衣绳,你就能一起隐身?”
简恒点了点头:“可惜大多数符咒叠加使用,反而会削弱原本的效果,所以多画几张,反而不如只画一张,不过因此也存在风险。”
“一是人是缩小了,但脏器却得承受原本身量的负荷,时间一长必然受到挤压,你少不了头晕反胃。”
“二是如果情况危急,这张符同时要藏我们两个,不知能坚持多久。”
她撕下那张符的一角,揣在自己腰间:“算了,到时候还是见机行事。”
就这样,她跟着一行人来到庙中,也跟着圆空的指示,来了诵经堂,果然发现其中的猫腻。
一个原本度化世人,满怀正气的地方,其实是个肮脏下流的淫窟。
简恒凛声道:“慈颜大师,枉你和满口仁义,可带出来的徒弟,都是一群淫贼,还会利用双队这种下三滥的东西,迷人心智。”
慈颜汗如雨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那种叫双队的黑虫,外形和壁虱相似,生来就雌雄相伴,几乎从不分离,只要在一起,就无时无刻都在□□。
如果和伴侣分开,这虫子就会缩成米粒般大小,而且有一点和青蚨相似,一旦闻到对方的气息,又会化作原形。
如果山野间有人意外得了这虫子,一般都会找大户人家的仆人牵线,卖给那些家中不受宠的小妾。
买了双队的小妾,会用银匣好好装着,搁到枕头底下,在欢好时助兴。
那些僧人就是利用了这点。
他们拆开双队,在其中一只背上,抹了蛇□□时留下的精虫,好让人吸入以后,昏昏沉沉,就委身于这些僧人。
他们所有的行径,在福运仙像的掩护下,成了普通的男欢女爱。
但这致幻催情的精虫,效果并不持久。
一旦得手,那些女子就会立时清醒。
为了继续威吓这些受害的女子,他们把一切发生过的证据,用蜡膜做成雕像。
这么肮脏的事,受害的肯定不止一个,能一直兜底保密,要么是杀人灭口,要么就是恶意威胁。
至于详情,得后续再问才能弄明白。
当时时间紧迫,简恒想着,不如先毁了这尊福运仙像。
好巧不巧,慈颜在此时介入,让她省了不少力气,也造就眼下的局面。
“你既然都猜到了,我也没必要瞒着。”佟绍宁凄怆一笑,“不错,从你踏进佟府后,我就盯上你了。”
佟绍宁在一个多月前,来这福运仙庙祭拜。
身边的丫鬟告诉她,说这里祈福灵验得很,绝对能保姻缘甜蜜,多子多孙。
佟绍宁早有耳闻,却从未亲自去过庙中,如今被丫鬟一说,不免心动。
来的那天,她摇到铜签,以为遭了厄运,心乱如麻,一路跟着僧人到诵经堂后,她还以为能转危为安。
没想到却被蛇的精元和那叫做双队的虫子,迷了心智,陷入更窘迫的境地。
迷迷糊糊间,就将自己交出去。
短暂的欢愉背后,是沉痛的现实。
结束后,她身上像被巨石碾过那样痛,似是被拆卸再拼上,拼上再拆卸的木偶娃娃。
她满身伤痕,甚至没有站起来逃走的力气,还要听着那些僧人们对她指指点点。
“大小姐就是不一样,皮肤像嫩豆腐一样。”
“岂止是皮肤啊,哪哪都好。”
佟绍宁看着那些僧人们,穿回袈裟,变回道貌岸然的模样,耳边像听到撞钟声一般,“嗡嗡”作响。
她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丫鬟说起这里时躲闪的眼神,飘忽的口吻,才想起她一路被引到这里来时,静得可怕。
这群人必然在转轮签上动了手脚,里外配合,诱她入局。
是她一门心思扑在姻缘上,才被拙劣的谎言欺骗。
“听说快嫁人了。”那浑身都是烧伤的僧人,狠狠踩到她的痛处,“她赚大了,一下有了那么多好相公。”
“你闭嘴。”佟绍宁大喊着。
一个平时温文尔雅,斯文有礼的人,此时只想诉诸暴力。
她想撕烂对方的嘴。
但扑上前去,手腕却被牢牢抓住,怎么扭动都无法挣脱。
“是想让你未来的相公,看看你这幅狼狈的模样吗?”那人狞笑着道,“你放心,这里其它人都有蜡像,不会少了你的。”
佟绍宁失了力,胳膊松松垮垮垂下来。
那人见她听话,用最平淡的口吻,重申着她不愿接受的一切:“你已经破瓜了,谷底的那层膜也破了,虽然有办法补回来,只是……”
“只是什么?”佟绍宁一听还有挽回的空间,连忙追问。
“只是你得付出些代价,给我们物色下一个人选。”那人继续说道,“你也看到外面那圈小像了吧,里面放着的,就是你们每个人被碾碎的部分。”
“这玩意补起来不难。”他边说着,视线不住向下看,令人十分不适,“只需用秘法取下另一个女子的,再送到沟里去就好。”
似是怕她不信,那人比划几下,就在指尖变出殷红色一团,在她眼前晃着:“看清楚了,这是你的。”
“还给我。”佟绍宁想伸手去抢,那人却一把揪住她的头发。
她毫无反抗之力,吃痛不已。
“别坏了规矩。”那人仍是对她百般□□,“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这东西马上就是你家丫鬟的了。”
“我怎么知道,这到底是不是我的……”佟绍宁仅存不多的理智,让她不想轻信对方,但**后的羞耻感,让她连“花片”两字都说不出口。
她勉强定了定神,问道:“若你们能直接取下我身上的,为何不直接……把破损的补好?”
“不相信的话,晚上回去,看看你家丫鬟不就好了?”那人邪恶地扬着嘴角。
他笃定她已经信了,然后从袖口中拿出一个木盒。
木盒里放着个翠绿色的吊坠,上面刻着一种动物。
那动物看着脑袋滚圆,两腮鼓胀,腹部下垂,尾巴长而尖细,有七成似癞□□。
那人绕到她身后,替她系上吊坠。
佟绍宁脖子前倏然一凉,身子瑟瑟发抖。
“怎么,不认识吗?这可是好东西啊。”那人狞笑着,凑近她的耳边,呼出的气息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