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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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白虹如流星般坠入这座被称作末山的小山峰,白虹消散后,洛苏语的身影浮现,她踏空而立,居高临下看着那位‘熟人’,冷笑道:“我记得你,十年前真是承蒙关照了。”
她的面前,那个只有一只手一只眼睛的男人身着青衫,腰间别着葫芦,挂着一柄木剑。
男人抬起没有手掌的那条胳膊,微笑道:“深渊教团第九席剑师,乌撒真诚问候您,洛苏语小姐。”
洛苏语抬手一捏,一颗小如米粒的雷球被她用双指夹住,微微发力,雷球刹那炸开,四散的雷电劈裂了洛苏语脚下的土地,尘土飞扬,洛苏语挥袖振开灰尘,双手笼袖:“不过尔尔。”
乌撒不置可否,微笑道:“不愧是最接近劫仙的天象。”
“那你是已经准备好去死了么?”洛苏语不加掩饰的嘲讽道。
乌撒无奈摆手:“故人相见,好好聊聊不行吗?”
“呵呵!”洛苏语面无表情地干笑两声,双指并拢掐剑诀。
剑芒瞬起,直指乌撒面门!
乌撒抬手,一本紫色的书籍出现在他身前,书页无风而动,无数暴烈的紫雷迎着剑芒而上。而剑芒绽放的光芒不弱反强,如入无人之境的战场万人敌,所向披靡,紫雷连阻挡前进速度都不能!
乌撒有所忌惮,不断后撤,同时放出额更多的紫雷,但也只是徒劳,在那道剑芒面前,再多的紫雷也无法阻挡其前进步伐!
同样是天象境,归真与神在的差距一目了然。
再加上洛苏语出手,并没有像正常交手一般试探居多,她一出手便是必杀,直接祭出自己的本命飞剑。
十年前,这个男人三次出手,要杀最虚弱的她杀尚在襁褓中的洛绘然。而近期,崩坏能的出现,洛绘然的受伤,这两件事情,让洛苏语立即意识到深渊又开始蠢蠢欲动了,于是她一直在等,等那些不长眼的东西粉墨登场。
当她看到洛绘然身上的伤时,内心的愤怒让她几乎要颤抖,但她忍住了,掩饰的很好,就连朝夕相处的洛绘然都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她是一个母亲,如果有人要杀她,她若是本事不济死则死了,行走江湖生死自负,但如果有人要杀她的女儿,她即使死也得杀死对方,让对方付出代价。她会为女儿开辟出安全的生活空间,任何人想要打扰女儿,先问过她的剑。
巨大的叹息在场间响起,一尊高大的金身法相拔地而起,惊起飞鸟阵阵。这尊法相足有千丈高度,周遭这些有百岁之龄的树木在它面前,只能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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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木棍。那道剑芒的真实面貌终于在天地间显现,一柄玄青色的袖珍小剑在直抵法相眉心,威势惊人,却只是撕开了些许裂缝,未能破开法相防御。
法相内,乌撒脸色惨白,仅有的一只手紧紧抓着从那本书上撕下来的一页书页,此时的书页正在缓慢化作齑粉消散于天地。
洛苏语一挑眉,本命飞剑飞回她身边,转头望向烟墟城,满意地点点头,于是转头看着龟缩在法相内的男人,讥笑之意更浓:“一袭青衫仗剑,真以为自己是剑仙了?”
乌撒手中的书页已经彻底消散于天地间,他握住了腰间的木剑。
这个自认是个读书人的男人忽然笑了,松开木剑,拿起腰间葫芦,仰头喝了一大口:“我只是一介书生,如此打扮只是方便夫人睹物思人。”
洛苏语眼神冰冷:“你就那么急着去死么?”
乌撒笑意浓厚,别好葫芦,说道:“你坏了规矩,就等着大道压胜吧。”
“我知道,只是你等不到那个时候!”洛苏语再次祭出本命飞剑。
这柄陪伴洛苏语从孩提时代,到少女时代,再到现在嫁为人妇的飞剑,化作一道青影而去。
法相金身顿时出现多处裂纹,如蛛丝网般纵横交错。其中又以几处重要气府窍穴最为众多,那柄名为‘玄色’的本命飞剑依旧像是个辛勤的老农夫,多次钉杀法相窍穴。
乌撒再次握住了木剑,这尊法相只是他自毁本命物换来的大道厌胜物,他是无法操纵的。
作为一个读书人,他最擅长的便是推演。
他推演了五次,即使在这座压胜的烟墟城里,即使加上那个同伴,他也没有哪怕一次的胜利。
单纯分胜负,他必输。
但若是分生死,他虽必死,但也可换她死。
他拔出了木剑,念念有词。
洛苏语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转头望向烟墟城中,她失算了。
两人战斗的地方,早已被乌撒开辟出一方小天地,修改了时间长河的流速,让她感觉没过去多久,但实际上的烟墟城中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洛苏语不明白,乌撒是怎么在那位仙人的眼皮子底下,炼化这片天地的?
她起先是发现了些许异样,却没有深思,如今想想她却是犯蠢了。
“此方天地……”洛苏语迅速结印,她要强行夺取此方小天地的支配权。
天象境界最大的特点,便是能与天地共鸣,与天地相连,气机源源不绝,气盛如朝阳自成一方天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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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千世界,既是大千世界的构成,又是独立于大千世界的个体。之后返璞归真,知晓天地运作,日月星辰的规矩。再之后自令为神,敕令大千世界。
“我为尊。”乌撒轻咳一声,手中的木剑绽放出万丈光芒,汇聚形成一柄巨大的剑,仅是挥动手臂,一方雷池便已构成。
洛苏语眯起眼睛,玄色立即掠回,带着她远遁而去。
两人虽然境界相同,但洛苏语处在更高一层的神在,照理来说,争夺小天地的支配权她稳胜乌撒一筹,但她刚刚失败了,并且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所以她果断后撤。
放在以前,她肯定会留下看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和对方死磕,但是现在不行了,因为她有了女儿。
她不能再像以前那个小姑娘一样,随心所欲地战斗,哪怕死了,也不后悔。她必须要活着,为了女儿。
“迟了。”乌撒吐出口中淤血,面无表情道,“阵起。”
——
宁素很惆怅。
此刻他蹲在墙角,一手托腮,望着远处熟悉又陌生的一抹白色。他很忧郁。
他的身旁,一个三四岁的男童瞪大眼睛瞅着他一手拿着的刀剑,啧啧称奇。
或许是宁素已经放下兜帽,露出了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庞,又或许是因为他在这里蹲了半个时辰不说一句话,男童虽然有些拘谨,却没有害怕。
他转头看向男童,犹豫着要不要招呼一下他,让他去和那个长大了的丫头打声招呼。
见眼前蹲着的男人忽然转过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男童立即转身逃跑,一溜烟便跑了个没影。
宁素叹了口气,这里距离幽花坊只有不到百米,方圆八里都在他的神识探察范畴,他看着那个小姑娘带着朋友们进了胭脂铺子,又看着她们出来。
本来想着进去和她们攀谈的,可到最后也没有挪步,反而在墙角听了许久的雨。
该怎么和小然搭线啊?从背后喊她?不行不行,会被当成登徒子的……假装熟络过去喊她小名?也不行,要被当做流氓的……
想了半天,宁素也没想出合适的说法,最后有些郁闷地用手指在地上画圈圈。
他现在有些怀念在长城上跟那些妖魔大战三百回合的日子了,至少不用东想西想,不服就干就行。
宁素站起身,不是想通了该怎么上前聊天,而是那三个姑娘快要走出他的探察范围了。烟墟城这么大,这要是错过了,可就难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