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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贵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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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卫家郎君吗!”

不知是谁惊呼一声,场面顿时一片兵荒马乱,人群如沸水般翻滚起来。

众人只见马上少年衣袂翻飞,飞快地奔月而来,红袍烈烈,玉面桃花,端的是鲜衣怒马少年郎。若非时宜不对,还真是让人惊羡不已。

鲜红的衣袍精致贵气,袖口腰带上都绣着晃晃金纹,比起新郎的喜服也不遑多让。

“放肆!胡闹!”温老爷面色微沉,喝止住他。

魏昀见状轻轻抬手,让队伍停下,扬声问道:

“发生何事?”

少年利落地翻身下马,冷眼扫过魏昀,然后直奔到温宓面前,隔袖握住她的皓腕,低低道:

“宓儿,我来带你走。”

温宓一惊,想要挣开,却没能敌过他的力气,不得已低声道:“今日我大婚,你这是做什么?”

“求求你,跟我走。”

卫长陵一把扯开她的盖头,温宓被猝不及防的光亮晃了晃眼,这才看到他的模样——

他眼圈通红,两颗剔透的眼珠泛着盈盈水光,紧紧抿着唇,隐忍而希冀地望着她。

温宓被摄住,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直到温夫人将她拉到身后怒斥卫长陵,她才反应过来,连忙制止母亲。

“母亲,我来与他说。”

她一抬脸,对上少年哀求的目光,微微定神,狠下心道:

“长陵,你这样做,置两家颜面于何地?你平日顽劣,我只当你年幼,多有迁就;今日怎么还敢在我大婚上闹?”

每说一个字,少年的脸色便黯淡一分。

最后温宓道:“你走吧,我不会再见你了。”

卫长陵握紧拳头,指节攥得咯吱咯吱作响,痛恨的目光骤然射向魏昀,一字一顿:

“他究竟哪里好,让你宁愿嫁给一个生人,也不愿嫁给我?”

魏昀下马上前,温声笑道:“我与夫人一见倾心,如何是生人?”

温宓闻言轻叹,缓缓上前握住魏昀的手,感受到他肌肤温热,不由对视一眼,然后转身对卫长陵说:

“我与魏郎情投意合,休要随意揣测,快快回家去吧。”

她温柔又决绝,少年神情急切,似乎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遥遥一声怒喝惊了一跳:

“逆子!放肆!”

一顶华轿稳稳落下,轿中探出一张冷沉的面孔,须发斑白,满脸褶皱,正一瞬不瞬地瞪着他。

“首辅大人!”

四周响起迭声惊呼,卫怀明看着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冷哼一声道:

“好言相劝你不听,非逼老夫动家法!跟我回去!”

“我不,”少年坚定地立在原地不动,“今日我非要带走宓儿不可!”

“没骨气的东西!”卫怀明重重叹气,从轿中走出对温老爷说道,“老夫管教无方,让这厮惊扰了侄女的喜事,还望见谅。回去以后,老夫自去御前请罪。”

温老爷连忙客套几句。

卫怀明使个眼色,便有几人飞快上前,架住卫长陵的两条胳膊便走,把少年急得两眼发黑,拼命挣扎着怒吼道:

“放开我!放开我!宓儿你跟我走,求求你,跟我走!”

卫怀明微微摆手,几人便把卫长陵带离此地,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卫怀明拱拱手,也钻回轿子走了。

温宓见状便要松开魏昀的手,却不料又被他握紧,她一愣,对上他温和的目光。

“魏郎,很好听,我很喜欢。”他笑笑地说。

温夫人连忙又把盖头给温宓盖上,嘴里嘟囔:

“长陵那孩子,没个分寸!”

温宓静静听着,忽然道:

“母亲,今日就当长陵没有来过,不要为了我坏了两家情分。”

“你父亲自有主意!”温夫人叹道,“卫家权势滔天,你父亲也在卫怀明手下做事,行事定会三思。”

“是了,千万叮嘱父亲小心谨慎一些。”温宓下意识握紧魏昀的手指,紧接着反应过来,笑了笑,让喜婆扶自己上了花轿。

再说卫家,卫怀明把少年捉回家后便急急入宫请罪,说自己教子无方,纵容自家不肖子去坏了温尚书家女儿的婚事,请皇上治罪。

皇帝一听哈哈大笑,如此一来反倒以为卫怀明坦诚,摆摆手道:

“少年慕艾,人之常情,长陵孩童心性,也不失天真可爱,朕何需怪罪?只单单要给温家一些宽慰,罚他思过一月也就是了!”

卫长陵得知被禁足,晴天霹雳也不外乎是,跪在房外求父亲,从薄暮冥冥跪到月落参横,遥远的天际翻出一圈圈白,眼前的房门都不曾有丝毫动静。

一整夜,他呆呆盯着一处,手里紧紧攥着根褪色的穗子,想着宓儿此刻应当是在洞房花烛夜。

想到她要与别人喝交杯酒,又要与别人交颈缠|绵,心就疼得仿佛要生生碎开。

十月的风真冷啊。

这样漫长的夜,他浑身上下还有那颗心,已经凉透了。

等到天光大亮,暖洋洋的光晕照耀在他身上,他也依旧觉得身上寒冷凄荒。

最后看了眼房门,他撑着地艰难地站了起来,然后踉踉跄跄回到自己院子。

禁足?

好啊,他禁就是!

与此同时,魏府。

“老爷昨夜没有回来么?”

“没有,听前院说有公事呢!”

“什么公事,非得大婚之日办?就是可怜夫人了,天仙似的美人儿!怎么就独守空房了呢?”

“嘘!主子的事你也敢嚼舌根,还想不想要舌头了!”

一群人悻悻闭嘴。

“夫人——”

房门被推开,下人们鱼跃涌入。

按规矩,主人家大婚,下人是可以讨些喜钱的。

温宓此刻正被喜鹊伺候着梳妆,神情自若,并不见如何迁怒,笑着让杜鹃拿银子发给众人。

众人得了赏纷纷大喜,又是铺天盖地奉承巴结了一番,便哗地散去了。

待人散尽,杜鹃方才气恼地说:

“明知他们主子昨夜不归,还来讨什么喜钱!这一个个的忒不是东西!”

“好了。”温宓笑了笑,望着镜中挽着妇人发髻的自己,眸光柔亮,“不过小事,也值当你动肝火。”

“谁知姑爷竟是这样的衣冠禽|兽!”

“哦?我如何?”门边倏然传来一声温朗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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