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七十三章别说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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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们得做好必要的后续准备了”，听完方不囿的讲述，视频那头的苏山月皱着眉头：“报警可能真的没法解决问题。”她随手把视频转发给柳依依，又继续道：“明天我过去吧，咱们一块去公安局。”
“好”，方不囿捧着手机点头。
“对了，给你看我爷爷”，苏山月悄悄拉开房门将手机对准客厅。
电视上放着千篇一律的抗日神剧，苏爷爷光秃秃的脑袋靠在沙发靠背上，在视频里锃亮锃亮的。
“啊，爷爷好亮”，方不囿发出感叹。
“不用羡慕，你也亮”，苏山月又轻轻关上房门窝进沙发里：“只不过你是黑的发亮。”
“…………”
“别一副想打人的表情嘛方学长，我的意思是虽然你黑，但是你反光呀~”
“……你自己听听你说的这像是好话吗？”
“只有爱你的人才会把你的缺点当成亮点”，苏山月嘴上占了上风，一时有些得意忘形。直到对面的方不囿挑眉笑而不语看着她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秃噜了什么话出去。
房间陷入尴尬的沉默。
苏山月缩了缩身体，想把自己塞进沙发的缝隙里。
方不囿那边盯了她一会才开口，声音里带着笑意：“你知道什么是爱吗小东西，你就爱我？”
“我……”我当然知道了，我爱你啊方不囿。
顶着十六岁的身体，她实在说不出这样的话。
“你还小啊孩子，好好学习才是重中之重呐。”
“那你还勾引我……”苏山月撅着嘴小声bb。
“什么？”
“没，我是说我当然知道学习重要”，她孩子似的赌气道：“我说的是朋友之间的爱你懂吗，就跟我对柳依依是一样的。”
“那就好。”
听到他如释重负般的语气，苏山月没来由觉得一阵委屈，眼睛有些酸涩。什么叫那就好，他很怕被她喜欢吗？
她撅起嘴眨眨眼，努力让声音听起来不带哭腔：“我学习去了。”
“去吧小家伙”，他尽力让自己语气更温柔些：“那先拜拜了。”
“不许，不许说拜拜”，苏山月委屈的劲一上来，就显得有些任性：“说明天见，方不囿，不许跟我说拜拜！”
“好好好，那明天见。”
苏山月没回他，直接挂断了视频。
通话结束的一瞬间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来，她无力的靠在沙发上任委屈肆虐而来。苏山月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委屈些什么，也许是两年的压抑，也许是这两个月的小心翼翼。数不清的记忆，过去的，现在的，未来的，像滔天巨浪扑向风雨飘摇的小舟。
她只是想哭一会，没有原因，只是想哭一会。
那两年，他阻止她独自一人去偏僻的高原地区见他；他不允许她在他学校的所在地找工作；他不让她向班主任申请离校去送他最后一程。现在，他居然不允许她说爱他。
好奇怪，他总在阻止她奔向他。
他好像，只允许她在原地等他来。
泪水打湿了草稿纸，眼前的颜色交织成斑驳的光影图，她突然觉得好累。
…………
“苏同学！”方不囿一大早就等在了车站，看到熟悉的身影他忙不迭上前迎接。
苏山月不留痕迹的后退半步和他拉开距离，“柳依依和江晓渔还没来？”
“还，还没。”
“哦”，不冷不热的应了声后，苏山月自顾自坐在车站一旁的长椅上。
“苏同学？”方不囿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有事吗学长？”其实对他冷言冷语的时候，她心里也一抽一抽的难受。但是昨天的事情让她意识到，现在的方不囿是现在的方不囿，不是她的方不囿，是她自己过于拎不清了。
“怎么了，突然这么生疏？”
“我们本来就不熟啊学长，我们才认识多久？”
“……”
瞄见柳依依乘坐的公交车进站，苏山月直接起身离开，断了方不囿想开口搭话的机会。
“月月！”柳依依带着江晓渔下车，朝苏山月这边飞奔而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苏山月拍拍她的背：“好了好了，会没事的。”又安慰了江晓渔两句，苏山月和柳依依牵着手离开。
江晓渔忙不迭跟上，留下满脸茫然的方不囿原地石化。
瞥见满脸问号的方不囿，苏山月在心里暗自吐槽，他才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呢，他又不是她的那个方不囿。
直到快到当地派出所，苏山月才在“不经意间”注意到跟在身后的方不囿，她假装惊讶道：“学长？怎么还跟着？今天不工作？”
“……请假了。”
“这怎么行呢，工作重要，学长你先走吧。”
“……”
几分钟后，被苏山月强行赶走的方不囿站在十字路口陷入了沉思。怎么回事，明明昨晚视频的时候还好好的。
无处可去的方不囿略一思索，低头发了一条消息，迈步走向光明小区。
高瘦白皙的男生已经等在了门口，他站在树下的阴凉处等着方不囿走近，淡淡叫了声：“方哥。”
“六神”，方不囿笑着上前打招呼，“开始上课了吗？”
“嗯，我让小孩先做题了”，六神挪动脚步，准备带方不囿去小区里的凉亭下，“昨晚的事我听三儿说了，那小女孩现在怎么样了。”
“苏山月和她闺蜜柳依依带着去报警了。”
“你不跟着？”
方不囿被戳到痛处，沉默良久，“……她不让跟着。”
“……”
六神因为还要继续做家教，所以两人只是简单聊了两句。
望着太阳逐渐爬高，六神惦记着学生的功课，起身道了声再见后离开。
方不囿靠着亭子一脚的柱子，悠悠叹了口气，心里大概猜到了苏山月态度变化的原因了。他掏出手机犹豫了一会，还是发出了那条消息。
“完事发消息”
也不知道苏山月看不看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