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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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夏荷眼见着柳如烟直挺挺地摔倒在地，吓得花容失色，扑倒在柳如烟的身上，哭喊着，“小姐你怎么了？莫要吓奴婢啊！小姐……呜呜呜！你快醒醒啊，小姐！你说什么，奴婢都答应你……”
任凭夏荷如何哭喊，柳如烟只是闭眼躺着，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来人啊！快来人啊！”夏荷哭得声嘶力竭，“小姐晕过去了……快救救小姐！人都跑哪去了！小姐……小姐你快醒醒！”
“不要动她！”就在这时，一男子突然现身，俯身看了几眼，皱皱眉，吩咐夏荷，“去打些水，取几条手帕过来！再准备点热茶姜茶之类，快！”
夏荷一时间有些愣住。
“快去！”男子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又催促一遍，“你想看着小姐死吗？”
“好……好！”夏荷慌忙爬起身，“我这就去！”
男子半跪在地上，轻轻拍了拍柳如烟的脸，见她毫无反应，又瞧着她的面色苍白，随即贴耳听了听她的心跳。再起身时，他的脸色变得颇有些难看。
“柳姑娘，恕在下无礼，得罪了。”男子微微蹙眉，飞快解开柳如烟的衣领，而后轻轻抬起她的脑袋，靠在自己膝盖上，偏向一侧。
不多时，夏荷领着几个下人匆忙赶来，手里备着水和手帕。
“姜茶还需等一会……”夏荷的声音微微发抖，她的眼眶红红的，“小姐她怎么样了？”
再低头一看，发现柳如烟衣领大敞，正躺在男子的腿上，夏荷登时脸色一变：“好一个登徒浪子！你……你竟敢趁机轻薄我家小姐！”
她一边挡住下人们的视线，一边俯身去扶柳如烟。
“别动她！”男子呵止住她。
男子的语气不轻，夏荷不自觉停止了动作。只抬眼恶狠狠地瞪着男子。
如此僵持了一小会之后，只听着柳如烟突然咳嗽一声，吐出一口污秽。
“小姐！”
柳如烟微微张开眼，眼神空洞：“这是哪……”
男子没有给俩人说话的机会，向着夏荷伸出手：“手帕！”
夏荷却不理他，先是小心地扶起柳如烟，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又将衣领仔细合上。这才回身看着愣在一旁的几个下人：“水和手帕。”
夏荷用沾湿的手帕，轻柔地擦拭着柳如烟嘴边的污秽，一遍一遍，耐心而谨慎，像是在擦拭一件艺术品，直到污秽完全擦净。
“我要死了吗？”柳如烟也一直乖乖地窝在夏荷的怀里。
“小姐！”夏荷的眼圈又立马红了，“你胡说什么呀！”
柳如烟抬手摸了摸夏荷的脸，勉强地扯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不用哄我，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
夏荷再也忍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流下来，落在柳如烟的身上。
柳如烟双手撑地，尝试自己站起身，却只能一次次无力地跌坐下来。
一旁的男子，见状叹息一声，不由分说俯下身，拦腰将她抱起。
“风公子？”柳如烟这才注意到男子，“你刚刚不是已经离开了么……”
风若尘皱着眉不回答，不顾夏荷与几个下人投过来的异样眼光，抱着她大步流星往卧房走去。
“公子现在信了？”柳如烟双手随意地勾住风若尘的脖子，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丝笑意，“我没有骗你。”
风若尘的眉头锁得更深，顿住脚，道：“待姜茶煮好，送到小姐房里来。”
夏荷虽不喜男子的霸道模样，但还是点头应到：“无须公子操心，适才已经吩咐下去。”
几个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对眼前发生的一幕疑惑不解。
“这是谁家的公子？”
“他怎么能随便出入小姐的闺房？”
夏荷并未见过风若尘，此刻亦是一头雾水。
“哎呀！小的想起来了。”这时，站在夏荷侧后方的下人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小姐昨夜领回来一人，小的分明瞧着是个姑娘，夫人却称她为‘公子’，如此算是明白了。”
对于昨夜发生的事，夏荷倒也略有耳闻，但由于她将柳如烟逃婚一事偷偷告知了老爷夫人，担心柳如烟责骂自己，始终没有过多打听。
“原来他就是小姐昨夜救回来的受伤公子，”夏荷心想，“他到底什么来头？”
今早老爷命她打水给那受伤公子洗漱时，本有机会见他一面，临时却被柳如烟遣去办事，通知宋霁前来家中议事。
“夏荷姐，依你看，这事……要不要禀报老爷夫人？”
夏荷摆摆手：“不必，小姐既已经醒了，想必没有大碍，无须惊扰老爷夫人。因着小姐的病，老爷夫人已然担惊受怕了好些日子，何必再去惊扰？今日之事，不要再提。姜茶煮好，送去小姐房里便是。”
“是！夏荷姐。”几个下人同时应下。
“忙你们的吧！”
话虽如此，夏荷在支走几个下人后，双腿发软，一下子瘫坐在地。想起刚才柳如烟在自己面前晕倒的场景，心里还是一阵后怕。
缓了好一阵，她这才起身，理了理衣服，径直走向前厅，按着柳如烟吩咐的话，回禀了老爷——“小姐说她有些倦了，先回房休息一下。有事明日再议……”
柳老爷挥挥手示意她离开，倒也没有再坚持。
夏荷刚要转身离开，却被柳老爷叫住：“烟儿累了，就随她休息吧！夏荷，你且替我传几句话给她。”
……
风若尘抱着柳如烟回到房间，轻轻地将她放倒在床。他的脸色一直铁青着，一言不发。
“风公子，你的胳膊不要紧吗？”柳如烟却盯着他受伤的那只手臂，眨巴眼眼睛发问，“我应该还蛮重的吧……”
风若尘望着柳如烟的眼睛，似乎想从中窥探出她的真实想法，但柳如烟的眼中除了天真无邪，便只剩下淡淡的担忧。这样的坦然，倒令他有些堂皇。
相视半晌后，风若尘移开视线，轻叹一声：“柳姑娘既然病着，为何不好生休息？”
“无碍！暂时死不了，风公子无须担心。”柳如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接了这么一句。
这话一出，风若尘愣住了神——今晨他曾说过一模一样的话戏弄柳如烟，再想到她那时羞红的脸，他竟有些愧疚，自己的轻浮，属实不应当。
未几，他的目光变得柔和，凑近柳如烟的耳边，温言道：“实不相瞒，在下适才的确很担心柳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