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社团初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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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谅吴天，他活了二十一岁，认识隔壁这位陈奶奶就有二十一年，但现在每次和她说话都还是紧张，要做心理建设。
小时候的阴影太浓厚了……黑历史不堪回首，还是别提了。
“我帮您提！”收拾完，看着被药盒撑得满满的以后，鼓起来比二十斤西瓜还大的袋子，吴天赶紧抢着拎过来。
陈奶奶看了他一眼，又“嗯”了一声，没往回抢，只站直了腰，慢慢跟着他。
好轻？吴天掂了掂手里的袋子，看起来巨夸张一袋，分量却不大，空盒子？
“现在什么都是过度包装。以前一瓶几十片，现在一板7片，一盒一板。这是一个月的。”
陈奶奶好像看出来他的疑惑，突然开口说了个长句，反而吓了他一跳：陈奶奶也会闲聊？！太可怕了！这真的是陈奶奶吗？
说起来，刚才陈奶奶呵斥那群人的时候，好像也是他这么多年，第一次听到陈奶奶一次性说那么多的话。
也是第一次，看到陈奶奶不是阴沉沉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呢！
转眼就走到了巷口，吴天停下了脚步，看看跟在背后的陈奶奶，怎么办？回社团去取手机，还是先送陈奶奶回家？
“还有事？”陈晓鹭疑惑地看着停下来的小帅哥。
“是！我手机忘在社团里了。”吴天激灵一下，反射性应答完了才反应过来。
内牛，会正常说话的陈奶奶也还是陈奶奶啊，从小深深烙印进脑海的等级压制！
“附近？走吧。”陈晓鹭无所谓地道，反正也不急着回去。
吴天只好前头带路，好在也不算远。陈奶奶不再说话，默默在他身后跟着他。
他偶尔回头，因为身高差，只能看到陈奶奶花白稀疏的发顶。
低头偷瞄了瞄手上的袋子，光线昏暗，吴天看不出是什么药。但想来，那些什么硝什么汀的，他也看不懂。
所以是真药盒？想到陈奶奶刚才说的“晚期”，吴天有些难过，却不知道怎么安慰。
忽然想起早上买菜回来的老妈，才刚提到过陈奶奶，没想到才半天，就在没想到的地方偶遇了。
想起老妈说，陈奶奶出门还和过世的家人告别，可能在家里，也没少和他们说话。
吴天当时更多是觉得惊悚怪异。不愧是童年时自己心目中老妖婆一般的人物！对于老妈说的“可怜”，他倒没有太大的感触。
可是现在，吴天觉得又愧疚，又同情。陈奶奶是不是很孤独？肯定的啊！
唉，都说远亲不如近邻，陈奶奶其实是很热心善良的老人家啊，他平时关心老人太少了！
（陈晓鹭要是知道小帅哥心里在想什么，一定会立刻告诉他：“谢谢！千万不要太关心我！”）
虽然为了照顾陈奶奶的腿脚，吴天放慢了速度，但二十几分钟后，社团小院的大门也近在眼前了。
还离着好几米，小院里已经传出此起彼伏的狗叫。
吴天一路总想说点什么来打破沉默，但总也提不起勇气。现在人仗狗势（？）一下有了现成的话题。
老人家好多都喜欢宠物，陈奶奶应该也……会喜欢吧？
“陈奶奶怕狗吗？这院子里我们社团收养了不少宠物，猫狗都有。”吴天说着打开院门，等陈奶奶进来后，反身关好。
“不怕。”陈晓鹭走进院子，左右打量。
一人多高的围墙和两米宽的大铁门，围起一个不太规则的四方院子，和一栋三层、似乎是条石砌成外墙的老旧小楼，常见的农家院。
随着小帅哥开锁走进堂屋，打开内外院灯，陈晓鹭看清了院子里的设置：除了三颗树，院子里很空阔，基本是平地，没什么装饰性设计。
最左边是个不算高也不算大的游泳池？养鱼池？陈晓鹭眯了眯眼，没走过去，以她现在骤降的视力，这个距离看不出来有没有蓄水。
堂屋里正中间是一圈覆着布、随意摆放的大沙发，围着一张放着不知道什么杂物的大桌子。
沙发上睡着几只猫，可能原来还有狗，但现在狗子们都醒了，围着小帅哥转圈摇尾。
堂屋里没有其他家具，靠墙是左右两排，一两米高的两层大笼子，大部分是空的。
“额、沙发有点脏，上面还有猫，陈奶奶您还是别坐了，我马上下来。”吴天交待了两句，匆匆挣脱一群围着他摇尾巴的大小狗子，走上堂屋最里面，通往二楼的楼梯：“您别怕，他们都很乖不咬人的，凶的都关起来了。”
小帅哥消失在楼梯口，猫咪们大部分都淡定地继续睡着，有几只慵懒地在沙发上互相舔毛，或有一搭没一搭地玩闹，除了最开始给过陈晓鹭一个眼神，就高冷地无视了她。
狗子们则除了少数几只，其他五六只都一转头冲陈晓鹭而来，围着她或警惕嗅闻，或热情招呼，各种“呜、嘤、哈、汪”声不停。
想到小帅哥说的“社团”、“收养宠物”，陈晓鹭想，这是个流浪宠物救助社团吧？
果然仔细看看来到面前的几只狗子，打理得蛮干净，但是其中三只在外观上，多少都有些明显的皮肤之类问题。
甚至一只金毛串串身上还有结痂的伤痕，陈晓鹭不由得心有戚戚：“人生如此艰难，宠生也是如此啊……”
再看堂屋里没出来的两只，和笼子下层还关着的一只，这次陈晓鹭注意到，虽然远了点，看不太清品种和模样。
但是可以看出来，它们都没有趴坐，而是保持站姿，且始终面对着陈晓鹭，显然对生人抱着戒心。
不过片刻，吴天已经拿到手机，安抚了一下还处于兴奋中的狗狗，观察补充了一遍食水，把门外的哄进来。
然后他关好灯，锁上堂屋门，招呼上陈晓鹭：“好啦，陈奶奶。走吧？一起回去。”
“嗯。”陈晓鹭保持人设，静静转身走到大门外，等着小帅哥锁上院门。
重新关上院门的时候，随着抬手关门的动作，那个无法忽视的大袋子又闯入了吴天的视线，他犹豫了又犹豫。
问不问呢？问了自己也帮不上忙吧？有些人不喜欢人家乱打听伤心事吧？可是，说不定自己就真能帮得上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