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神经接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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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当前同步率过低，无法打开武器架，警告”
系统音在驾驶舱中响起，带来李默最不想听到的消息。
这个世界的大部分列装机动装甲，只要掌握基本的驾驶技术就可以操作。
因此只要是经过精英训练的普通士兵就可以配备机体奔赴战场。
然而普罗米修斯系统却是更高等级的存在。
驾驶者与机动装甲的同步率越高，机体的性能就能得到更好的发挥。
这也是同样穿着机械外骨骼，使用普罗米修斯系统的李默无论是机动性还是反应速度都远高于白平他们的原因。
而此刻，15%的同步率甚至可能连白色死神百分之一的实力都发挥不出来。
不过危急关头，也没有时间留给他继续思考这个系统人格化成的少女与机体之间的关系。
他必须战斗。
“神经接驳准备，收起操纵架，切换手动操作模式”
话音刚落，驾驶座上方垂下了一根纯黑色的机械臂，末端连接着金色的接驳装置。
李默松开操纵杆，一只手在投影屏幕上来回调整参数，一只手脱掉自己上身的作战服。
“喂，你要干嘛！”
只见随着作战服被脱下，李默布满伤痕的上身暴露在驾驶舱的空气中。
在他身后，一排极细的金色电极针，像鱼骨一样逐渐靠近李默的脊椎。
李默把作战服叠成块状咬住，看向角落的少女。
少女双手挡住绯红的脸颊，眼睛却还是忍不住从指缝之间向李默那边看去。
就像正在看恐怖电影的普通女孩一样，害怕的等待着恐怖桥段的出现，全然没有刚才的蛮横样子。
这一刻他又好气又好笑，本想呵斥她的李默看到少女怯怯的模样也忽然心软下来。
要不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少女，自己也不至于用这种办法提高同步率。
这是这个世界两百年前的技术，通过直接连接机师的神经信号，大幅提高机体同步率。
这项技术似乎在系统发给李默的资料中也属于绝密一类。
只知道历史上使用过这项技术的机师存活率不到两成。
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远超当前时代科技的白色死神内会配备两百年前的技术。
不过当下，这是解决同步率过低的最好办法。
“哧”
电极针刺穿身体的微不可闻的声音在李默的脑海里却仿佛震颤的洪钟。
特殊调制过的电流瞬间将他的神经和这台巨大机体融合到一起。
李默的脑海中，无数记忆碎片如同飞舞的落叶般席卷。
前世战场上破碎的肢体，熏黑的枪口，倒下的女人，血红色天空中盘旋的秃鹫...
教堂，学校，街道，一处处场景在他的意识深处高速切换。
脑海中的画面切换的越来越快，逐渐出现了很多李默从未见过的画面。
灿烂夺目的天使癫狂一般撕扯自己的翅膀。
白金色的血液流出随后熊熊燃烧起来。
充满科技感的实验室眨眼变成神圣宏伟的圣殿。
不计其数的高大装甲填满神殿的每个角落。
这些外来的记忆像是侵略者一般冲进了李默的脑海。
他只感到头疼欲裂，仿佛下一秒自己的脑袋就要炸裂开来。
两份记忆不停交织混杂，直到李默再也分辨不清两者的区别。
他的意识正在逐渐麻木，消散...
白色死神的驾驶舱内，白衣少女看着中央的李默低头紧咬着作战衣，全身剧烈的颤抖。
鼓起勇气走到了他的身边，才发现他身后脊椎与电极针的接触位置正流出鲜血。
“小塔？是你在这里吗？”少女把手放在黑色的机械臂上，仰起头像是在询问。
“塔纳托斯？”没有回应，她皱了皱眉，另一只手调出一块数据投影屏幕。
屏幕上是白色死神的结构解析图纸，驾驶舱位于白色死神的胸口，里面一个红色的人影正闪烁着警示灯光。
蓝白色的图纸线条就像无数条细细的管道从巨大装甲的全身各处向红色人影身上汇集。
里面流淌着这部装甲的全部“记忆”
在数据投影一侧，一条红色的进度条正在缓慢攀升。
“同步率：50%”看上去神经接驳效果不错。
但少女却满脸焦急“这家伙是想找死吗，小塔的数据量是众神殿里的第一名啊”
她咬咬牙，似乎在纠结要不要管李默这个“闯进来的变态”的死活。
“呀！”
驾驶舱外传来巨大的响动，整个驾驶舱都发生剧烈的晃动，少女一个踉跄撞到了李默身上。
想必是虫潮后方的巨大种群已经赶到。
少女下意识扶着李默肩膀站稳，又触电般把手收回。
一抹红晕浮现在少女的脸颊，她才意识到李默上身赤裸着。
少女摆摆头，想要把奇怪的想法甩出脑后。
仿佛终于下定决心，少女抬腿跨坐到了驾驶座的中央，直面着浑身颤抖的李默。
少女伸手捧起了李默的双颊。
就着驾驶舱灯和投影屏幕的荧光，她这下才看清李默的样子。
看上去很年轻的脸庞却格外坚毅，豆粒大的汗珠不停滚下，显然正在经历巨大的痛苦。
仿佛感应到什么般，李默把眼睛微微张开，瞳孔竟都有些涣散。
少女直视他的双眼，自己的眸中再次显现出一条条的蓝色数据流。
普罗米修斯系统的独特标志浮现在少女的额头。
“这感觉一点也不好”少女气鼓鼓的小声说道。
驾驶舱内的灯光一片片熄灭，投影屏幕也化作点点荧光消失。
当驾驶座上的最后几处警示灯黯淡下去。
驾驶舱彻底陷入一片漆黑。
就连少女眸中的荧光都消失不见，只有驾驶舱外越来越大的撞击声响彻四周。
“咚咚，咚咚”
沉重有力的心跳突然在驾驶舱中响起。
就连外面的虫族都听到了这声音。
在外面看，无数的虫族把白色死神团团包围。
就像巨大的机动装甲被一波接一波的绿色海浪一遍遍拍打。
随着心跳声的出现，白色死神突然发生微微的颤动。
攀附不牢的虫族一群群从装甲上脱落。
驾驶舱中，李默突然睁开双眼！
暗红色的数据流和自称普罗米修斯的少女一样填满了的他的双目。
原本熄灭的各处能源灯瞬间亮起，一圈圈若有若无的波纹以驾驶舱为中心扩散到白色死神的全身。
角落里的黑色安全箱中，什么东西也好像被唤醒一样发送出特别的信号隐藏在波纹之中向外界传递。
李默的表情十分狰狞，但嘴角却挂着冷笑，他舔了舔嘴唇，双手握紧操纵器。
“凡古瓦丁，德瑞斯，凡尔休塞，咳咳咳...”
李默的口中发出不明意义的古语言，又突然卡顿。
身旁的数据投影屏再次浮现。
那条红色的同步率进度条上显示着数字：97.2%
李默狠狠地扯了扯自己的身体，身后的神经接驳装置发出异响，滴在驾驶座上的鲜血凝涸。
李默像是被锁链困住的怒兽向前探身。
在奇特的古语言中怒吼出声！
这一刻，白色死神正式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