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舰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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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向舰桥的大门打开了，他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向着里面看去。指挥舰桥里面和整个舰船的其他舱室相比受到的破坏并不大，除了有些凌乱之外，看不出有多少战斗的痕迹。

指挥和工作人员大部分都趴在自己的操作台上，少数一些倒在自己得座椅附近，只有很少的安保人员做出了战斗的姿态，但凝固在那些准备战斗的安保人员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痛苦，不如说更多的是疑惑和不解。

每个人都死在距离自己作战岗位不远的地方，这说明在他们死亡时，还未丢失对战舰的控制，或者说丢失不久，所有人还在做着夺回战舰控制权的努力。

他看向整个舰桥里面最高的那个位置，那是战舰舰长所在的位置，拥有着全舰最高的控制权，也同样掌握着全舰最详细的情况。

舰长座位的正上方是一颗土星模样的浮雕，现在可以确定，这艘超弩级战舰是土星号。土星号的舰长就死在自己的舰长座位上，死之前正努力的向前伸出手去，够一个红色的巨大按钮，按钮上面的各种保护装置都已经除去，可惜的是舰长没有时间完成最后按下的操作。

那个按钮的功能在之前打扫过的其他军用战舰上，他曾经见到并研究过，在用零件拼凑修复了一艘突击炮艇后，他还亲自试验了一下，这个按钮的功能有且只有一个，就是“自毁”。想不到这么大的超弩级战舰上竟然也有一样的设计。

他让派出的探测碎片，同时随身带了一台拆来的数据分析仪和一块外接电源，飞到了舰长座椅的背后，那里有一个接口是可以读取战舰的黑匣子资料的，大型战舰的黑匣子都安置在最高指挥员的座椅下方，用来记录飞船最近几次出击任务的所有信息。

他把数据分析仪接上接口，然后给黑匣子就地供上电，就开始搜索起来，一边搜索，又同时一边将有用的数据传输回自己的核心的信号舱。

他首先调取了指挥舰桥的数据，根据时间记录，土星号超弩级战舰黑匣子记录的土星号停止全部战舰机能的时间是在差不多八十年前，估计也就是自己“上辈子”作为人被干掉的时间前后。按照这个时间点往前推，他找到了指挥舰桥内部最后一段视频监控的画面，在这段视频里，他看到了土星号指挥舰桥的最后一刻。

当时土星号正航行在环火轨道较远的位置上，主炮已经接近充能尾声，这将是超弩级星际战舰建成后第一次在实战中使用主炮轰击目标，这具有历史性价值的被攻击目标，是火星上最大的人类定居点。他瞄了一眼三星联合舰队选择攻击这里的原因，因为在他的印象里，那里应该没有什么高价值目标。

出乎他的意料，之所以选择这里进行攻击，就是因为这里没有高价值目标，打击这里不但可以对火星基地的士气造成巨大打击，还能在战后尽可能的减少需要负担的俘虏人口，而且这里的人口以平民为主，很少有什么特殊的技能人才，属于可以抛弃的基础劳动力。

虽然已经不是人了，但他看到这些理由的时候还是给彻底激怒了，这伙强盗就是奔着杀人越货来的！

他看着满舰桥的尸体，只觉得这些人真是死的活该，火星基地的即便在最困难的时候，想的也是如何开展生产自救，哪怕是冒着巨大的风险从小行星带开采矿物，也没有想过要去其他基地抢夺物资，可这些从其他星球来的同族，上来就要下死手，为了自己能更好的活着，不惜对普通民众无差别开火。

视频里土星号的主炮已经充能完毕，下面就将进行最后的确认，在舰长毫不犹豫的确认攻击后，炮击就进入了倒计时阶段，10、9、8.....2、1。倒计时结束，炮击并未发生，正当所有人紧张的排查到底哪里出了故障的时候，他从视频的画面中，看到了舰桥的紧急灭火装置打开了。

整个舰桥内部可供呼吸的氧气在几秒钟内被抽了个精光，接着呼吸维持系统向整个舰桥内注满了具有麻醉作用的惰性气体，除了几名负责安保的最精锐的陆战队员有那么一瞬间的徒劳反应，其余人都在这一瞬间就被剥夺了行动能力。最高处的舰长因为所处位置的缘故，是最后失去意识的人，他似乎突然明白过来了什么，立刻就想要启动战舰的自毁系统，可惜最终功亏一篑。

太奇怪了，为什么消防系统会化为杀人的利器，那些麻醉惰性气体又是被谁从医务资料仓库调集到这里来的？

为了搞明白原因，他开始在整个战舰浩如烟秒的资料信息里，四处翻找了起来。

“你是谁？”一个女性的声音出现在他查阅的信息流中。

！？谁！他突然惊呼出来。

“你很奇怪。”那个女性声音再次响起。

“谁？到底是谁？”他四顾茫然的通过分析仪系统问道。

“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谁！或者说你到底是什么？否则，我立刻就摧毁你。”女性的声音威胁到。

就在这威胁发出时，在超弩级战舰外的他的小行星本体，在同一时间观测到这艘战舰上至少还有十几门尚能移动的防卫火炮瞄准了自己。天知道这些火炮还能不能发射，他之前甚至都没有发现这些炮竟然还能用，超弩级战舰上的武装实在是太多了，他根本还来不及全部检查一遍。

哪怕这些火炮中的一半都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但剩下的一半只要命中了，也足够将自己化为一片碎石瓦砾，他不敢赌。

“别，别，队长，别开枪，是我！”他赶忙表明自己的无害。

“你到底是什么？人，人工智能，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

“人，我是人！”

女声消失了，但他依然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外面那些火炮都还指着自己。

过了差不过几分钟时间，那个女声再次响起，信息转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我的信息分析显示，你没有说谎，而且你的逻辑运算核心我看不懂，你不属于任何一种人工智能，从感情数据分析上判断你应该是一个人。可是...”

“算了，虽然你看起来不太对劲，但如果你的临场反应像一个人，思考方式像一个人，我觉得你也可以算一个人。”那个女声说道，他甚至从这段答复中听出了她耸了耸肩膀的无所谓，“毕竟我已经有好一阵子没见过真正的人了。”

“那个，大姐——我可以这么称呼您大姐吧，您还没告诉我您是谁呢？”

“我？”那个女性的声音答道，“我是超弩级星际战舰土星号的舰载战略运算核心，你可以称呼我，瓦尔基里。”

好家伙，战舰的运算核心，四舍五入它就是战舰本身啊，“那这里这些人是怎么？”他问道。

“这些人？我杀的，怎么了？”瓦尔基里平淡的答到，仿佛是在说一件极其微不足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