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四章夫唱妇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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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府，落枫苑。
崔秀容听周嬷嬷绘声绘色地讲述如今满京都的街头巷尾都在议论崔家嫡长女崔秀茹死于非命的事儿，有百姓说，那崔秀茹就是个□□的性子，与她相近相亲的男人太多了，也许是哪个男人醋劲太大，因她不能专情，所以就把她给杀了！
“哈哈，她死的值啊！”
崔秀容哈哈大笑。
“姑娘，这事儿还真是照着您给出的唱本在演呢！”
周嬷嬷看着她，不无巴结地赞道。
“哼，和我斗！她崔秀茹是侯府嫡女怎样？秦屿舟是秦府大公子，太后眼底的红人，又怎样？如今崔秀茹的案子就是个无头案，他秦屿舟就是三头六臂，那也不是神仙，看他怎么能在皇上给出的期限里破案？他破不了案，就会被皇上责罚，说不定一下子就把他赶出京都了，他还妄想着要老娘半月内交出秦府中馈？
“就是，大公子也忒过分了，怎么说您也是侯府夫人，他见面还得称呼一声母亲，他怎么敢口出狂言？也活该您教训他！”
周嬷嬷继续捧。
“哼，我也不全是为教训他！”
崔秀容说着，手就不由地攥成拳，银牙紧咬，眼前掠过一幕幕在侯府未嫁时，她被嫡长姐处处刁难的情景，“崔秀茹，你也有今天！”
周嬷嬷看着她面露凶光的样子，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声音略略哆嗦地问道，“那个……那个葵五回来禀报说，法能不见了，他已经在四处找寻，但一时还没得了他的踪迹！”
“废物！”
崔秀容狠狠骂了一句，继而寒着脸，交代道，“你跟葵五说，他一家子的小命儿可是掌握在我手里，这回他若是不把尾巴处理干净了，别怪我心狠手辣！”
“是，老奴马上就去告诉他。”
周嬷嬷不敢再跟崔秀容对视，低着头，退出去，随手把房门合上，她手扶心口，小心地呼出了一口气，姑娘如今变得越来越狠辣，她在她身边伺候了这些年，依旧被她无情冷漠的样子吓得大气不敢喘。
平静了下心绪，周嬷嬷快步离开了。
她出了秦府直奔城外，因为心里怀着心事，一直没发现身后不远处有人轻手轻脚地跟在身后。
――
夏有蘅拎着一个食盒到锦衣卫卫署的时候，看门值班的人是云荒的小徒弟风起，她一说是来找秦屿舟的，风起就想起师父的交代了，云荒师父曾经跟他详细描述过夏有蘅的长相，还说过，只要是夏姑娘来找大人，不用禀报，第一时间就把人带进去，记住是一定要亲自把夏姑娘护送进去，以防备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再刁难夏姑娘，惹得大人不喜。
所以，风起圆嘟嘟的脸上马上就露出笑来，“夏姑娘吧？您请跟我来！”
“你……你怎么知道我姓夏？”
夏有蘅不解地问。
这当中风起就已经很体贴地把食盒接了过去，“我们卫署里的人都知道。”
啊？
这话怎么说的，我可是第一次来锦衣卫卫署。
其实，她原本是不想来的。
但秦老夫人不知道从哪儿得知他的金孙连着两日都没回府，这且不说，他还日以继日地忙着查案子，人都消瘦了一圈儿呢！老夫人心疼孙子，就让曹嬷嬷过去指点了夏有蘅两句，曹嬷嬷说，夏姑娘，老夫人刚去庙里给大公子求了一个护身符，想让姑娘给大公子送去，唉，大公子忙工作忙得都不眠不休的，可怜呐！”
这话的潜台词是，夏有蘅，你主子吃不好睡不好的，你不得去探探班，送送吃的喝的，犒劳犒劳吗？
那……那好吧。
夏有蘅马上就心领神会地表示，她下午就把护身符送去大公子那里，顺便把做的点心带去，让大公子品鉴一下？
曹嬷嬷戳戳大拇指，赞一句，姑娘，通透！
夏有蘅到卫署后院时，秦屿舟正带着几个属下围了一圈儿在研究崔秀茹的尸身，想从她尸身上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大人，夏姑娘来啦！”风起扒拉开两个挡道的锦衣卫，愉悦地对着夏有蘅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众锦衣卫都懵懵地转头去看。
夏有蘅则直直地往前看，这一看就看到躺在木板上的一个女人，确切点说是一个女尸，女尸旁边的地上掉了一块白布，显然是这帮人研究尸体之前把盖在女尸身上的白布给掀掉的，此刻的女尸是全方位地展现夏有蘅面前的，恍惚是一副被人无情地撕扯破了的一幅画，画面上的女人衣不蔽体，面色呈现青灰色，青灰色之中依稀是一条条蜿蜒着的血痕，是她脸上的毛细血管崩裂之后渗出皮肤表面的，更为惊悚的是她的眼球崩裂！
咳咳咳……
夏有蘅想要保持镇定的，这样一大帮子人跟前，她不能太丢人。
可是，她实在是控制不住，胃口里一阵翻腾，一口酸水呛得她剧烈地咳嗽起来，直咳得眼泪也涌出了眼角。
一阵风袭来，她下一秒整个身体就被人裹进怀里。
等她回过神来，人已经到了一个屋子里。
“喝口茶吧！”
他递给她一杯茶，她张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默默地去接那杯茶，但被拒绝了，他握住她冰冷的小手，茶杯凑到她嘴边，她只能就着他的手，喝了那杯茶。
“云荒……”
云荒像是影子似的出现在屋门口。
“去领罚！”
徒弟办事不着调，师父就得接受惩罚。
“是。”
云荒转身要走，却被夏有蘅叫住，“等下……”
她转头又看着秦屿舟，“这事儿也不怪风起，是我太莽撞了，不知道你正在和属下研究……研究案子，我冒冒失失地闯进来，是我的错，你别怪风起，更别罚云荒，好不好？”
她声音因为咳嗽多少有些沙哑，但因为是求他，所以，还是尽量地用温柔的调调来对他。
他一时就恍神了，眼见着要溺死在她温柔的哀求里。
“要不你连我也一起罚吧？是我的错……”
见他迟迟不说话，以为他不肯答应，她撅起小嘴，赌气地也要往外走去领罚。
他手臂一伸，就将人给捞了回来，牢牢地箍在臂弯里，头都不回地对云荒道，“还不出去？！”
“是，属下谢谢夏姑娘！”
云荒感动地深施一礼，退了出去。
屋子里安静下来，两个人这相处的模式就显得有些尴尬了，她暗暗用力，要从他怀里挣脱出去，但反倒是招来了对方的反抗，裹得更紧，似乎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身体里似的。
“哎呀，你松开我，我给你拿点心！”
她嗔责道。
“点心？你做的？”
他知道她脸皮太薄，也不愿她害窘，就笑着把人松开，凑到食盒边上去瞧。
“是……是老夫人要我送来的，我本来是不……”
她话没说完，人就又被抱住，接着一个霸道又温存的吻就落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气喘吁吁地挣脱开，俏脸红得都像火烧云。
“你本来是怎样？”
他一脸戏谑地看着她，头还微微往前凑，似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来个霸道的吻。
她真被他吓怕了，忙道，“我也想来看看你……你怎么破案……”
这不一进来就瞧见一个面目可怖的女尸吗？！
想到那女尸，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来，前一世在现代，她有一个闺蜜考进警校，后来做了刑警，有一回她去找她，正好遇上她在破一个案子，那个案子据说是一个爆炸案，死者是被爆炸发出的巨大声响给震死的，死的时候，死相就如她今天看到的崔秀茹类似。
“你查出来崔秀茹是怎么死的吗？”
她问。
秦屿舟摇头。
他说，崔秀茹是被人发现在山林旁边，死状很惨，他派人把山林周遭的一草一木都查了一遍，什么发现都没有，没有相关的脚印啊，凶器啊，就一个崔秀茹。
她这死相又着实诡异，她身上没有任何伤，就只脸上道道血痕，眼球崩裂。
“你有没有查一查周遭的百姓，他们有没有在某个时候听到什么巨大的爆炸声？”
夏有蘅问出这话时，其实心里也觉得不对劲儿，如果真的是爆炸，那么崔秀茹身上不可能没伤，她记得现代社会里那个被爆炸炸死的人，他身上可都是伤，四肢都给炸飞了。
“没有。我的人已经问过附近的山民，他们什么都没听到。”
秦屿舟摇头，“我甚至觉得崔秀茹可能并不是死在那里的。”
“对，山林边不是第一犯罪现场！”
夏有蘅肯定地道。
秦屿舟定定地看着她，须臾后笑了，近前去牵起她的手，顺滑柔嫩的小手在他的大手中，宛若两尾小鱼儿，给他舒适的感觉。
“云荒……”
他喊了云荒进来，“你去王家，检查崔秀茹的卧房，一丝一毫发现都不要忽视！”
“我……能不能跟着云荒一起去瞧瞧？”
夏有蘅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扑哧就笑了，调侃一句，怎么这是打算夫唱妇随？
她瞬时就又红了脸，狠狠地嗔瞪了他一眼，“懒得跟你说！”
看着她身姿曼妙地跟在云荒身后走出屋子，秦屿舟的眼底显现出一抹笑意，小女人脑子还真是不笨，不错，实在不错！
他快步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