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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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中午，整个一班的人来的都比往常还要早，等到温墨到的时候，教室已经坐满了大半的学生。
就连周清言此刻也已经在教室坐着了，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从门口进来的她。
她的视线与周清言碰到一起，仅一个照面，温墨就移开了视线，继续往后看，发现就连平日里每次都踩着上课铃才进班的洛眠也是坐在位置上。
温墨神色微动，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等会就出成绩了。”周清言看出了温墨的疑惑，浅声解答：“越澜高中走班制，若是成绩达不到要求，是会调出一班的。”
温墨大概了解了一些，但即使是这样，以周清言的成绩，也不用担心，怎么也来这么早。
“你还记得考试前，你答应过我什么吗？”周清言道。
温墨眉头蹙起，仔细回想。
“我要是分数比你高，你是要答应我一件事的。”周清言提醒道。
这么一说，温墨想起来。
“什么事？”温墨问。
“等成绩下来再说。”周清言推了推镜架，有点期待。
温墨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心中莫名的有种慌乱。
大概又过了几分钟，教室内的大屏幕突然亮起，一个文件被传入电脑中。
教室内嘈杂声响起，成绩靠后的几位害怕自己会被调出一班，其他的则是关心自己这次的成绩有没有进步。
周清言走上讲台，将文件点开，屏幕白了一瞬，然后一张表格跳出。
所有人都沉下了呼吸，身为一班的人，大多数对成绩都极为关心，就连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洛眠此刻也是紧紧的盯着屏幕。
成绩被放了出来，占满了整个电子屏。
温墨视线上移，手不自觉的握住，她从来不担心自己的成绩，就算周清言比她高，她也不在乎，只是，周清言的要求会是什么。
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那个要求，是现在的她无法承受的。
第一名：温墨。
总分：723分。
第二名：周清言。
总分：722分。
……
看到这个分数，温墨松了一口气，紧握的手掌被松开，掌心一片惨白，然后一点点的变红。
而站在讲台上的周清言扭头看到分数时，头微微歪着，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看来，要等下次了。”周清言走回座位，叹息了一声：“就差一分，真可惜。”
温墨琥珀色的瞳孔一点点的变深：“你想提什么要求？”她还是想知道周清言的想法。
“嗯……现在说，不好吧。”周清言笑着，抚上了温墨的手背。
她的动作太亲密了，温墨僵硬着任由她把玩自己的手指。
“墨墨，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周清言小心的试探，终究是不敢直接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她不知道温墨能不能接受这种感情。只能一步步慢慢来。
“你说什么？”温墨诧异，眼睛睁大，满是不可置信。
“我说，我可能有点喜欢上你。”周清言鼓足勇气，重复了一遍。
心中忐忑不安，她第一次体会到这种心情。
温墨死死的盯着周清言的脸，想从中找出一些端倪，然而，少女脸上的坚毅做不得假。
周清言说这句话的时候，太过一本正经了。
温墨移开目光：“别开玩笑，午休了。”正常的语调，平稳的声线，若非转笔的手不停的颤抖，任谁都会以为她还是那个冷静自持到极点的人。
“嗯，午安。”周清言释然一笑。
她本来就做好了温墨一时间难以接受的觉悟，虽然失望，心中的落差感也没有很大。
最起码，温墨也没有反感自己对她的这种感情，不是吗？她自我安慰。
温墨趴在桌子上，心绪凌乱，聪明如她，怎么会听不出周清言话里的意思。
从小到大，她被表白过无数次，却没有哪次，像现在这般，让她无从应对。
她和周清言也不过才认识几天，现在的她们也不过是刚刚建立起所谓的友谊。
这一个中午，温墨趴在课桌上，久久无法入眠。依稀中，她听见周清言起身离开的声音。
门外，阳光灿烂，周清言靠在墙上，右手五指插入发中，胡乱的缕着。闭上眼，她又想起了第一次见温墨时的情景。
那是三校第一次联考，考场一般都是在自己本校，但那一次，不知道为什么，每个学校都抽了十个人，单独放在一个考场中。
她和温墨都身为自己学校的第一名，自然都被抽去了。
彼时，她正在和其他学校的人谈笑，温墨坐在她的左侧，安静的仿佛不存在。
周清言一眼就被温墨的样貌惊艳到了，主动上前打招呼：“同学，你好啊。”
那时的温墨也不过是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回了句：“你好。”
语气冷漠，把周清言继续搭话的念想冲散了。
但即使是这样，周清言还是在关注着温墨，发现她每次都会提前半个小时交卷，然后头也不会的离开教室。
一开始，周清言并不知道温墨的名字，还是在最后一场考试，温墨提前交卷后，她立马跟了上去，从答题卡的条形码上，看见了她的名字。
然后便是三校联考成绩出来，“温墨”两个字以第一名的成绩再一次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本以为，她们之间应该不会再相见了，却不想，温墨突然转到了她们学校，还和她是同桌，原本沉寂的内心又一次跳动了起来。
她知道，她对温墨是一见钟情，说的再直白点，就是见色起意，温墨的颜完完全全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
阳光太暖了，周清言整个人都被照的暖暖的，身心轻松了很多，她收拾好心情，转身回到了教室。
温墨还在趴着，周清言知道她没睡，一开始的颤动她也注意到了。她的话，对温墨的冲击必然不小，若是温墨现在还能安心的睡着，她还会担心温墨会不会太直了，没理解她的意思。
“温墨。”周清言趴在桌子上，小声喊她的名字。
温墨没动静。
“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没关系，我慢慢等，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答案。”周清言继续自顾自的开口。
“周清言，我们之间没可能。”温墨突然间站起身，将周清言拉到门口，沉声道。
两人起身时发出的声响，让班里一些人侧目，洛眠薄唇轻抿，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人出去的身影。
“为什么。”周清言不理解：“为什么没可能。”
“我们都是女生。”温墨道。
“呵，就因为这个？”周清言不屑的笑了：“温墨，何时你也这般迂腐了。你觉得我会在乎别人的眼光？”
温墨深吸一口气：“周清言，我对你没有那方面的感情，也请你把你的感情收一收，我没时间陪你玩这场游戏。”
一口气将这句话说完，温墨本以为自己会很平静。然而心脏的一阵阵抽痛却在清楚的告诉她一个事实，她并没有那么洒脱。
“游戏？”周清言不敢置信的看着温墨，冷笑道：“温墨，你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
温墨不敢看她的眼睛，视线躲避：“不管如何，你都别喜欢上我。”
温墨说的果决，留下一个坚决无情的背影。
周清言冷笑着，无力的蹲下身子，温墨当真还是如她这个人一般冷漠。她一开始的侥幸心理，被温墨一点点的击碎。
自小到大，周清言何时受过这种委屈，从来都是别人追求她，舔着她。而她永远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第一次被人拒绝，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委婉。周清言自嘲一笑。
透过窗户，温墨正端正身子，不知道在写着什么。周清言征征的看了一会，转身离开了。
一整个下午，周清言都没有来上课，下午有课的老师也都会下意识的问一下，然后再上课。
温墨手中攥着试卷的边角，心中闷闷的，就连数学课上，老师喊她上来把一道大题的解题过程写出来，她也没听见。
等她回过神来，数学老师也是忍不住调侃几句：“怎么回事？同桌不在，注意力也集中不了了？”
温墨此次数学满分，数学老师也是温和的说了两句，并没有责怪她。
温墨抿了一下唇，将解题过程清晰的写在黑板上。
数学老师满意的看完，夸了几句，又开始继续往下讲。
温墨一下午都心绪不宁，听课效率大大降低，所幸，一下午，都是各科老师在分析试卷。
脑子里，一直都是周清言说喜欢她的那句话。其实，她并不知道自己对周清言是什么感情。她也并不反感周清言对她的感情。但现在是高三阶段，她还没心思去谈恋爱，也不愿分神去考虑这种事。
晚自习，温墨本以为周清言会过来，然而，等了一晚上，也没看见周清言的身影，回到宿舍，也是空无一人。
一整夜，周清言都没有回来，温墨也没怎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