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挫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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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璃放下笔，侧过头。
就看到闻清和拘谨中压抑着脸红的复杂表情，连眼神好像都有些恍惚到不对劲了。
郁璃：“？”
她头上仿佛缓缓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她还什么都没做呢。
你在擅自期待什么。
闻清和努力克制住内心跃跃欲试般的期待，瞳孔都有些发颤，用平日里的语气开口。
“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他手撑在椅子上，却还没站起来，好像有些无力。
虽然郁璃是想做些什么……但她还没动手呢。
闻清和怎么就一副已经上了套的架势。
说实话，有点点像仙人跳。
可是他看起来有点可爱，甚至有点诱人。
郁璃目光扫过他白衬领口，甚至能看到露出的白皙后脖颈，隐约也有些泛红。
她想了想，决定先试探一下闻清和在想什么怪东西。
郁璃伸出手，在闻清和骤然剧烈颤抖的瞳孔注视下，贴住了他的额头。
被空调吹得有些发凉的柔软，混着墨水的香气，侵蚀了闻清和的意志。
“你在害怕吗？”
闻清和：“！”
她真的，真的！
要怎么回答才好，这道题比参考答案上面的“略”还要让他不知所措。
迎合是不是显得太不矜持了，让他看起来很别有用心。
身体快过了混乱的大脑。
“你对我做了什么？你有什么目的？”
他几乎脱口而出，脸上演出了抗拒与些许坚贞不屈。
郁璃：“……”这是什么挣扎了但没完全挣扎。
但她好像懂了。
希望下次懂得这么快的能是她的数理化。
郁璃看着闻清和这副架势，竟也生出了些许恶劣，好像她就是强抢民男，霸占村草的恶霸。
她顺势就演了下去，带着满满的拭目以待。
“你说呢？”
郁璃站起身来，走到闻清和的身前，手按在了他的两侧椅臂上，垂下头。
漆黑的发丝带着淡花香，发尾落到了他的脸侧。
闻清和紧张地握紧了手，目不转睛地盯着郁璃。
郁璃将他眼底的期待看的一清二楚，而后抬起手从桌边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根——绳子。
在闻清和震惊和羞赧中，以极其熟练的手段给他从上到下绑住了。
简直不像是个初学者。
“没错，我之前两天就是为了让你放松警惕。”
闻清和：真，真的吗？！
那，那之后是不是会有这样那样的，那个…！
郁璃对着他装模作样地挣扎了一下然后迅速放弃的态度，险些演不下去。
“这里的隔音很好，我带你回来的路上也完美避开了监控，今天是周五，周末两天只需要你和家里打个电话……”
郁璃稳住表情，手刚伸进闻清和的裤子口袋，就感觉到他大腿一阵绷紧。
这也太紧张了吧。
郁璃目光往旁边一扫，而后迅速收回视线。
按捺不住兴奋了，高中男生。
她快速地打开手机，在闻清和震惊的目光中熟练地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一秒开锁。
而后打开了电话簿，反手让他看着屏幕。
郁璃露出体贴的笑容。
“现在，和你家里的阿姨说出你要在同学家里住几天的事吧？你不会反抗我的吧？”
“毕竟——连锁屏密码都是我的生日呢，闻同学。”
少女在家中，柔软的黑发披散在而后，露出小巧的耳朵，弯起的眼眸带着果然。
好像对着一切都了如指掌。
被她一句“闻同学”叫得几乎整个人都软麻一片的闻清和咬紧牙关。
下一秒，她拨通了电话。
“你……等等！”
很显然，轮不到闻清和说一个“不”字。
郁璃像是容不得他的拒绝。
电话接通了。
“喂？闻先生？”家中阿姨的声音传来。
闻清和还没想好措辞，郁璃抬起手抓住她刚刚绑的绳结，一扯。
他猛地感觉身上一紧，将险些漏出的喘息强硬地吞咽进去。
郁璃挪了挪手机，贴到他面前。
“嗯…这几天我在同学家里住，您这几天不用给我做饭了，麻烦您做一下清洁护理，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闻清和努力克制住不自然，身体有些发热。
明明在空调房里，他却仿佛汗都要滴下来。
“诶，好嘞——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做的吗？或者我给你送？点心啊之类的都行？”
闻清和看了看身侧少女微妙的笑容。
“不必了，我还有事，挂断了。”他迅速。
“好的好的。”
郁璃抬起手，按住了红色的点。
电话声消失。
房内恢复安静。
“这是什么绳子？”
闻清和看着这明显有些奇怪的绑法。
原本干净整洁的衬衫被弄得凌乱，被压紧贴在了身上，将他的胸前和腰腹全部勾勒了出来。
“网上买的。”
郁璃说着，从抽屉里又拿出了一张——说明书？
商家友情附赠的纸上详细解说了各种各样的使用方法。
“还挺好用的。”她诚恳评价。
闻清和眉心一跳，就看到被她拿着的纸条背面，有很多奇奇怪怪的爱心图案。
毋庸置疑，这是特别使用的道具。
虽然场面很奇怪，但闻清和还是难以抑制内心的想法。
——她拿绳子绑了我，她想对我做什么？
现在已经不早了，天已经全黑，两人学习的时候郁璃就已经将窗帘尽数拉上。
“虽然是老式楼，但是隔音做得还不错，你努力一下叫破喉咙也不是没可能被听到。”
闻清和眼睁睁地看着郁璃从抽屉里拿出了封口用的布条。
“不，不用。”
闻清和快速回答。
郁璃：“很好，我想也是。”
“你准备的很周全，是从我来的第一天就开始布置的吗？”
“差不多，昨天晚上你走之后这些东西就到货了…店家看我买的多，还送了不少小东西。”
郁璃将抽屉里的东西摆弄了下，看得闻清和眼睛都有些发热。
他坐立难安，手被绑在椅子上面无法动弹。
偏偏那个绳结又刚好绑在他手腕上一点，仿佛他努努力就能碰到。
结果他手指和手腕最后都酸涩无力了，都没能触碰到。
此时的闻清和不知道，郁璃在未来都不知道绑过他多少次了，连他的用力和敏敢点都一清二楚。
哪里是凭他这种消极挣扎的态度就能轻易挣脱的。
“好了，娱乐时间到此为止。”
郁璃卸下笑容，叹了口气，又在闻清和的目光下坐回了桌前，拿起笔。
“我花这么大力气把你请过来，就是为了马上要来的月考，我不想被降到b班，继续帮我补课吧，挺急的。”
她眉眼极其认真，目光坚定不移。
震撼到了闻清和。
他瞳孔一震，垂眼看了看被以相当奇妙的手法帮助的身体，甚至还没缓和下去的鼓囊，又看了看坐在桌前的少女。
只见她纤细的脊背挺得笔直，如向阳的花枝。
“别愣着了，这题是怎么回事？”
郁璃皱起眉，埋怨地问道。
闻清和：“……”
他沉默了半晌，眼神有些匪夷所思，又有些生无可恋。
但更多的，是如山海般翻涌的期待被一大桶冰水尽数浇灭的忧郁与难过。
就这？
就这？！！
就只是为了找一个全天候的紧急家教？
为什么，为什么啊——！
要不是手被绑得这么紧，闻清和真想走到郁璃面前摇晃她的肩膀。
是他不够好看吗？是他的身体完全没有诱惑力吗？
你花这么大力气把他绑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吗？！
难以置信，不能理解！
闻清和险些大脑宕机。
好一会儿才重新冷静下来。
确实，高中上了有三年，她一直保持着正常的同学社交距离，且鲜少与自己说话。
好像…确实对她没什么吸引力。
闻清和挫败地垂眼叹了口气，眼里竟有不少的愁。
最后，迷之哀怨地开口。
“哪道题…？”
闻清和想着，虽然和他想象中有千差万别，但好歹这也算是独处一室的同居了。
放低期待的话，其实也已经非常不错，远超他的预料了。
郁璃确实忘了很多基础高中知识。
上了大学之后的体系还有学习方式，和高中完全不同。
她刚回来那天，在学校的时候她做了一套模拟试卷，除了数学考得勉强还行，别的科目每一科都只是刚过及格线。
堪称惨烈。
如果不是学期末就是高考，高中毕业毕业那么多年还能做出这个成绩她甚至想厚颜无耻地表扬一下自己。
一旦想到要重新高考一次，自己现在还这副样子……
困扰郁璃多年的低血压好像都马上被治好了。
“你化学和数学都做得挺快的，物理分析的速度有点慢，像是好久没做题都不熟悉题型了。”
郁璃叹了口气。
可不是吗，有的常识都要刻入dna了，她以前写物理就慢，过了这么多年变本加厉。
有的题她靠感觉比例一算还能写对，但靠硬实力和技巧的题记不得就是记不得。
沉下心来的闻清和指出她的问题，念了几个公式和磁场力的方向让她画图。
声音温和而有耐心。
要知道他在学校几乎不会回答别人的问题——当然，a班里也没几个人会问他题。
除了心怀鬼胎的部分人。
闻清和这辈子从来没遇到过这种场景，自己被绳子绑得死紧，连笔都拿不了。
而身边的心上人一心一意学习，心无旁骛。
闻清和感觉自己像是在旁边锁住，眼巴巴地看着主人的宠物，渴求她的垂怜。
她写的很认真，时不时问一句，拉回闻清和飘走的思绪。
直到钟表“咔哒”一下，落到了十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