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北齐密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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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你真的决定好了吗？此举一到被陛下知晓，就会种下怀疑的种子，无论你日后如何的忠心，陛下都不可能在相信你了。”
此举动，对夏煜来说，无异于火中取栗，生死存亡之际，一旦选错，便会万劫不复。
但于夏煜而言，纵使万劫不复他也认了。
只要阿梨想要的，他都会替她办到。
他目光移到桌上的那封信上，眉心微皱，看着信封的厚度里面应该算是三四封信的数量。
只是不知阿梨与那人究竟有何联系，她如今真的已经与北冥湛是同一阵营了吗。
他一直以来都知道阿梨与北冥湛之间有关系，但北冥湛想要的南鸢江山，阿梨想要的又是什么呢。
身旁的亲卫见夏煜迟迟没动，而是盯着案几上的信封，道：“主子既然好奇季小姐与宸王之间的事，何不打开信看看？”
夏煜收回了目光，将信递给亲卫，“既然是她拜托我的事，便是信任我，我私自拆开查看，太不仁义。你派信得过人将这封信送到北岭去吧。”
亲卫借过信封，想到夏嫣的事，便道：“南疆传来消息，苏融已经到了南疆，与妻儿安心定居在那里，暂时没有动
作。”
提及苏融，夏煜嘴角扬起一抹冷意，不由冷笑道：“呵，他还敢来京都吗？若不是看在那傻丫头的份上，真当我不敢杀他，北冥湛也真是厉害，手都伸向我夏府了，还是从嫣儿那里下手。”
“此事要不要告诉季小姐，若是季小姐知晓苏融是宸王安排在小姐身边的人，恐怖会心生嫌隙，毕竟季小姐与小姐一向交好。”若是知晓她一直站队，信赖的那人却一直伤害自己的朋友，到时候季小姐一定会弃暗投明，转而帮助他家主子。
闻言，夏煜眼眸深了深，摇了摇头：“你先去送信吧……”
对于这个决定既没有赞同，亦没有反对。
亲卫说的话，他何尝没有考虑过，放任着阿梨继续同陛下作对，他不忍看着她越陷越深。但若是拿她与嫣儿的情意束缚着她，让她进退维谷，他亦是不愿的。
远在北岭与某要塞交汇处，一个看似平常打扮的男子低头对着男子说着什么，脸上一滴虚汗划过眼角。
若不是那一滴明晃晃的汗水，没人能从他如常的面色中看出他的不同寻常。
此刻，他的对面站着一男子，低沉的嗓音带着淡淡的悦意。
“想来你家主子近来闲得慌。”
肖挚这才看清那个嗓音的主人，半张黑色的面具下是一双薄凉的唇，隐约能容面具中看出俊秀的脸颊。
若不是因为自己这个月的任务没完成，来北岭送信这个活儿是万万落不到他手里的，更别提在这个敏感的地方碰见本来应该好好待在北岭的人。
若是这个要塞处被人知晓，届时再联合外来势力攻入，只怕这北岭都会是北冥湛的囊中之物。
想来陛下是不知晓这个要塞处的作用，不然也不会将对自己有威胁的北冥湛发配到北岭。
好在他只是个传信的，宸王殿下应该是不会杀自己的才是。
北冥湛一目十行看完了信件，目光如炬地盯着那最后的几行字，眼眸逐渐加深。
“你家主子可有说什么？”
肖挚摇了摇头，“主子并没有什么话要带给王爷。”
北冥湛顿了顿，将目光移到面前的人身上，“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今日所见所闻，如有泄露，你应该知道下场。”
待肖挚走后，躲在暗处的飞鸠走了出来，“主子，你不该手下留情，那人一旦泄密，我们所做之事便会全盘暴露。”
北冥湛轻笑，用内力将信件销毁，“你以为不出手，北冥洛与夏煜就不会怀疑吗，咱们的陛下可不是会轻易放下顾虑的人。送信之人杀与否，咱们在这里做的事可一样不落的被那人知晓啊。”
飞鸠有些不解，“但主子做事向来周密，咱们也安排了替身在北岭………”
“有些事，不能单看表面，若以这世道为局，若要做这执棋者，本王若是，北冥洛，夏煜如是，都是这盘局中的一枚棋子。”接着嘴角扬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而季梨便是扰乱棋局的关键，亦是解开棋局的关键，本王庆幸季梨是本王的人。”
飞鸠似懂非懂，“那主子，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
“咱们去北齐……”
…………
“小姐，太医说你上次晕倒是忧思过度的缘故，让你平日里少忧思，多出去转转。信明日再看吧！”
季梨放下手中的信，闭上了眼睛，“北岭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阿若摇了摇头，“小姐的信已经送出去了，应该还没有这么快。”
季梨点了点头，想到现下的处境，忍不住用手捏了捏眉心，如今信已经传到北岭，如今她能做的只是结合前世发生的事儿，给北冥洛一点提醒。
根据她上一世的记忆，陆珏因为与沈倾城之间的爱恨情仇，最后英年早逝，在他驾崩后，北齐帝在民间的私生子杨薛最后成功登基，成为北齐的王。
算算日子，六年后，宣子瑜会卷土重来，成为北齐的帝王，而宣子瑜作为沈倾城的青梅竹马，无人知道他在陆珏驾崩，沈倾城下落不明后，去了哪里，只是在他重新出现在世人眼里的时候，他已经成为了北齐的新一任帝王。
而北冥湛要做的便是，前往北齐，搅动风云，加速宣子瑜登基的时间。
至于宣子瑜的下落，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随着沈倾城归隐山林了。
只是算算日子，沈倾城就是这个月离开的，宣子瑜对沈倾城一往情深，自然也答应了沈倾城临死前的嘱咐。
她太了解沈倾城这个人了，她这一生受仇恨和爱意的交织，她爱陆珏的同时，更恨陆珏，陆珏是她年少的未婚夫，若是没有当年的那场灭门，陆珏与沈倾城只怕早已成为神仙眷侣了。
而陆珏费尽心思得来的皇位，最终在他死后重新落入北齐皇室的手里，沈倾城怎么可能甘心，陆珏为了权利灭了她满门，陆珏才得到皇位，她自然也不可能让陆珏费尽心思得来的皇位拱手让给他人。
所以，她临死前，唯一的心愿，便是求宣子瑜替她夺回皇位。
………
宣子瑜望着帮助自己逃过生死之险的北冥湛，眼里含着戒备与审视。
北冥湛轻笑，似乎早已料到宣子瑜不会轻易相信自己，“宣大人何须这样戒备本王，本王救下你不过是利益使然。你我之间有相同的目标，相同的利益，这样的关系才是最可靠不是吗？”
两人即便情意在重，感情再深厚，终有一天也会感情淡薄，情谊不在，两人的利益也会随之不再，只有共同的利益，才会让两人的关系坚不可摧，不需要熟悉，更不需要交好，只需要两人有共同的利益。
宣子瑜听着话不由自主放松下来，但还是带着戒备：“呵！话是如此，但堂堂南鸢宸王殿下，不在北岭待着，为何会来我北齐境内，更甚者来找我这个无名之辈。”
北冥湛无奈的耸了耸肩，“既然宣大人知晓我在北岭，应该知晓我的处境如今并不算好，自然需要寻求盟友。”
宣子瑜眼神越发冷冽，冷哼一声：“既然如此，那应该在南鸢找盟友便是，何故来我北齐，我又怎知与你结盟，不是与虎谋皮，将我北齐拱手让给南鸢。最重要是你是如何得知我在这里？”他的下落无人得知，自从陆珏死后，他担心倾城会受到牵连，便隐退了一切，待着倾城来到这云巅。
而北冥湛找到自己，更是在杨薛手里救下自己，这件事看似水到渠成，却处处透着阴谋算计。
“宣大人，聪明一世，怎么在这事上糊涂一时，宣大人如今在这深山老林里担忧国事，害怕我对北齐不利，却不知你们北齐誓死效忠的帝王，早已把本国的机密卖给西梁，既然宣大人不相信我，我便告诉宣大人一个秘密，杨薛骨子里有一半胡人的血统，也就是西梁的血统，当年北齐帝战败，陆珏登上帝位，曾秘密在民间暗访北齐帝，当时北齐帝已经如丧家之犬，就算是卷土重来，赢得几率不过尔尔，既然如此，陆珏当时为何又要多此一举呢？”
宣子瑜神色不明，他自然知道北冥湛的话不假，曾经陆珏曾多次派人前往边境，西梁，甚至是南鸢，寻找北齐帝，当时他也疑惑，北齐帝明明已经构不成威胁。
见宣子瑜的神情，便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大半，北冥湛心中暗暗对季梨的佩服上升了一个高度，从前便是他小瞧了这个女人。依从前他对季梨的调查，她不过是个深闺少女，对于北齐的事情应该是不知晓才对，怎么可能对北齐的局势了如指掌，更是知晓他前往北齐，宣子瑜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他。
而她在心中，寥寥几笔，却将昔日的机密一语道尽，若不是知晓她的底细，他怕还会以为她在北齐埋下了暗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