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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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起来的时候，雪早就停了，大地白茫茫一片，尽显空灵。
“小姐昨日出去也不知道披件大氅，要是冻坏了可怎么办？”阿琰嗔怪道。
“夜色凄迷，雪中赏景是一种享受，一时兴起，便忘了。”季梨笑着解释。
阿琰还欲开口，突然想起了今早听说的事，有些愁眉苦脸：“小姐，今早听人说起，宸王殿下被当今陛下狠狠地斥责了，说他办事不利，没有一件事是办成了的，有愧神童的盛名。”
北冥洛刚愎自用，如今，他为尊，北冥湛处于劣势，自然会不留情面的打压他。
季梨冷哼一声，“他向来如此，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阿琰，这便是生存之道！“
阿琰疑惑不解地望着季梨，眼见她眼中恨意愈深，阿琰内心愈发不解。
理智，让她没有问出口，默默退了出去！
小姐和以前比，很多地方都不一样了，但这并不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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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洛已经登基，她也该准备好进宫了。
如今北冥湛处于劣势，京都势力被北冥洛拔了个干净。
为今之计，她进宫后，要想方设法俘获北冥洛的心，成为他身边的人。
然后，在亲手杀了他！！！
过几日，便是选秀，季梨提前派人告知苏钰自己要进宫的事，让她在名单上报上自己的名字。
不知为何，苏钰也没有消息传来，她派人几番去打听，那人也只说苏钰在忙，忙过了才有精力忙她的事。
她别无他法，只得自己等着，谁让选秀名单必须由季家报上去。
没想到，竟然等来了她爹。
季向一进屋，连坐下喝口茶都来不及，红着眼眶望着季梨。
季梨凝着季向那张苍老的脸，淡声道：“阿梨没曾想瞒你！”
知道女儿一向有分寸，季向本来就没有太多的怒气，不过是担心过多罢了：“既然如此，你要进宫这件事，为何不告诉爹，是信不过爹吗？爹虽然是一个武将，但是保护你还是绰绰有余，所以你为何要进宫？宫内局势波云诡谲，众多嫔妃为了那半点恩宠那日不是勾心斗角，这些你都知道啊，为何你还要执迷不悟？”
他不明白，皇宫有什么好，值得阿梨生出了进宫的心思。
季梨早就想到过如今这个局面了，所以才没有提早告诉她父亲。
她垂眸，淡声道：“荣华富贵，于我而言，不过过眼云烟，我想要的不过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我进宫，不求其他，只为那人！”
她一字一顿，缓缓开口，将前世她对父亲说的话，在这一世又重新说了出来！
前世，她爹亦是如同今日这般，质问她，当真进宫不可吗？为何不另觅良人？北冥洛不是他的良人！
季向望着季梨清丽如月的面容，眸光深邃，脑海中不由想起昔年，那人亦是这般决绝，放弃一切，自甘嫁他。
他沉默一瞬，沉着道：“不后悔？”
季梨摇头：“绝不后悔！”
“罢了！罢了！”季向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这件事你自己做主吧，陛下心性难顶，与你，实在不算良人，但有爹在，陛下绝不敢负你，伤你，你只管奔向他便是。”
其实，在他心中，阿梨的最好归宿是夏煜，嫁过去没有公婆要伺候，小姑子又是闺中密友，丞相又是一个温润儒雅公子，与阿梨倒是良配，只是阿梨终究是对他无意。
季梨愣了一下神，随即极为平淡的吐出一句话：“好！！”
对不起，爹！她总是这么自私，前世让您被北冥洛榨干了最后一丝价值。
这一世，阿梨一定不会再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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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影卫传来消息，夏煜今夜去找季二小姐了！”
北冥湛漫不经心地垂下眸，抬手碰了碰前几日季梨传来的信，眸光深沉。
“不过是同季向一样。”北冥湛叹息了一声。
这一声叹息惹得屋内众人纷纷朝北冥湛望去。
北冥湛似有惋惜：“有时候，你们都说季梨可怜，直到这一刻本王似乎懂了，她明明可以有更好的生活，更好的人生，更好的良人，偏偏遇见了本王，若不是本王让她入宫，她或许会嫁给夏煜，又或者是其他少年郎，总不会是北冥洛那个小人。”
飞鸠不知北冥湛是何意，到底是真的为季二小姐可惜，亦或是其他，比如夏丞相与季二小姐见面，惹得他家少主不悦。
“少主，你说季二小姐会答应夏丞相，然后放弃吗？”
北冥湛：“不会，连季向都说服不了她，还有谁能动摇她的想法呢，有时候，不知为何？她对北冥洛的恨意，远超本王！他二人之间，明明才见过几次面，她的恨意便深入骨髓，这实在让人费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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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煜的突然凑近让季梨有一丝僵硬，她拉开了与夏煜的距离，假装没看到那人明亮清澈的眼睛中快要溢出来的情意，冷声道：“若是你也是来劝我的，那就不必再说了，请回吧！”
夏煜脸上一片丧气黯然，他抬头望着季梨的眼眸，想要将她看穿：“阿梨，能不能不进宫，算我求你了！”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哪曾这样低声下气求过人，季梨心口隐隐作痛：“对不起，我心意已决！”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倏然收紧，呼吸急促，瞬间抓住季梨的手臂。
这厢两人凑得这么近，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被夏煜拉住，她感知到对面那人呼吸间的气息直接洒在她的鼻息间。
“阿梨，你根本就不爱陛下，你对陛下没有任何感情，是不是北冥湛，是不是他威胁你了？”夏煜语气有些失控，紧紧的抓住她的手，像是极力压抑着。
季梨狠狠地甩开夏煜的手，眼神冷的不能在冷，三尺寒冰也不过如此：“你为何总是喜欢这样乱猜，你知道吗？进宫这事，绝不可能更改，而我，也一定要留在北冥洛身边，若是你阻止我，我便自尽！你知道的，我说到做到！”
所以，不要再阻止我了，不要再给我机会让我伤害你了。
对不起，夏煜！！
他愣了一下神，似是被她的话吓到，随即极为平淡的吐出一个字：“好！”
我不会再阻止你了。
我放你走，阿梨！阿梨！
阿梨！
真想在多念几遍你的名字，让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
真想告诉你所有的一切，可是告诉你了又何妨，结果并不会改变。
………
夏嫣几乎是跪着跑到床前，地面血淋淋的一片，她眼睁睁看着满地的鲜血直流。
这一刻，她终于控制不住，痛哭出声！
“哥，你要干嘛！！你想干什么！”夏嫣哭着扑在夏煜怀里，似是要把这一生的眼泪流干：“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可以为了季梨，抛弃我！你怎么可以！！”
床上躺着的男子浑身上下，布满血迹，脸色惨白惨白，手腕处被一块白布包扎着，然，血液到底还是沁润了纱布，发着安暗沉的光芒。
他启唇，嗓音带着疲惫的倦意：“哭什么？傻丫头，哥哥还在这里呢？”语气难得一见的温柔。
被这话一说，夏嫣哭的更伤心了，语气中带着怒火：“你怎么可以为了她，放弃自己的生命，哥，哥哥，季梨有什么好？她到底对你说了什么？让你连性命都不要了？你明明不过是去劝她不要入宫！！”
闻言，夏煜眉头微皱，脸上似乎极度痛苦，“嫣儿，不怪阿梨，这件事是我的错！”
夏嫣冷哼一声：“你的错？你有什么错？你错在不该对她太好了，事事为她着想，不止你错了，我更是错了，我为什么要认识她，结识她，让她可以随便伤害你！”
越说越不像话，他低沉的声音落下来，带着几分斥意：“夏嫣，你别闹了。阿梨有什么错，这件事本就是我自己的事，你却要为了我，去伤害一个把你当做亲人的人吗？你平日里学的道理都哪里去了？”
夏嫣何尝不知道自己是乱发火，殃及季梨，但心里始终放不下夏煜因为季梨差点自尽这事，心里有一团气出不来，“哥哥！”
夏煜脸上带着淡淡的忧郁，眼神流露出哀愁，“嫣儿，我受伤这件事万不可不要告诉阿梨！”
告诉她，只会增添她的烦恼，让她更加内疚而已。
他不想她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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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梨站立在人群中，目光从北冥湛身上停顿了几秒，复又移开。
没看到心中想看的那人，季梨一时心中涌现出愧疚感。
选秀这事，作为北冥洛的心腹，理应过来望望风，把把关。
而他，不来也好！
没过多久，她就瞧见似乎有人在北冥湛耳边说了句什么。
北冥湛沉默了会，然后笑了一下。抬眼将视线放在了她身上。
她有些莫名其妙，之所以会发现北冥湛在看他，是因为那人附身在北冥湛耳畔说话之前，目光亦是往她身上瞥来。
然后紧接着，北冥湛抬头看她，眸色浅浅的，折着少许意味不明的自己目光。
到底是关于她的什么事？北冥湛为何要用那样的目光望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