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又是这个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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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我们两个都吐出来了，那我们会不会，也要在床上躺上几天吧？”殷厉颤抖着声音问小白，又看了看站在一边一直捂着肚子不说话的墨城。
“你肚子很痛吗？”
墨城摇摇头。
“那你一直捂着肚子做甚？”
墨城不语。
“你们两个先在这里休息会吧，看你们也没啥大问题的。”
“那你…”
“我去四处打探打探消息，具体的等我回来我们再细说吧。”
“正好，我也困了。”
墨城伸伸懒腰，在床上躺了下来。
这可急坏了殷厉，“你躺下了我睡哪里？你给我起来！”
墨城呈“大”字形躺在床上，殷厉站在床侧焦急地拽着他的手。
“撒手！你回你房间睡去，两个大男人挤一个床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有什么癖好呢。”
墨城很嫌弃，身体还是直挺挺地呈“大”字形摊开，手指死死扣住床沿，生怕殷厉狗急跳墙，硬挤上床。
“我呸！谁要跟你睡一张床，我才不稀罕呢！”
殷厉走到一侧的躺椅上躺了下来，“本王能屈能伸，睡躺椅也行。”
“你就是怕吧你，怕还有什么千玲珑、万铃铛的，趁你睡着，把你吃了。”
墨城阴阳怪气地调侃，殷厉一本正经地辩解，谁也没注意到，小白已经悄悄退出了这充满硝烟的“战场”。
“先去找小楼吧，他可能知道点什么。”
“唉，就是跟他说话费点时间和耳朵。”
洞外。
“将军，我们贸然把老鬼王的遗物交给一个外人，这恐怕不妥吧？”
“虽然是外人，但如果能帮我们查明真相，交给他们又何妨呢！”
鬼将军十分坚决。
“祈年当初死的不明不白，尸体也不见了踪影，我等没那个能力查明白，老夫始终觉得愧对于鬼族。”鬼将军手里捧着一个木制的盒子，正在树底下跟一大群鬼骷髅们说话。
“若是能够查明真相，祈年也能瞑目了。”
“是啊。”
众鬼陷入沉默，气氛开始变得悲伤起来。
“原来你们都在这呢，这下就好办多了。”
小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人群最外面，伸着脖子，努力往人群探去。
刚一开口，她面前的骷髅兵都自动给她让了一条路出来，她也不客气，一边呵呵点头示意，一边朝鬼将军走去。
“本来我还想问问小楼情况的，这下省事了不少，那就有劳老将军了。”
小白刚想从鬼将军手里接过木盒子，谁知鬼将军往自己身侧避了避，她只好收回停留在半空的手，尴尬地笑了笑。
“原来不是给我的，看来，你们是有更好的查案人选，那我就不打扰了。”
“告辞。”
“上仙留步！”
“老朽只是有几句话想跟上仙说。”
“老将军，您有话就直说吧，不必拘礼。”
“祈年，也就是上一任鬼王，突然暴毙身亡后，他的遗体不翼而飞。”
“以至于后来冥界来收魂魄的时候，见不到遗体，也找不到魂魄，生死簿上没有自动显示死因及魂魄去向，所以只简单地记载了死因不详。”
“我们也只能是匆匆为他置了一个衣冠冢，而老夫手里这个盒子里装的，是当时掉落在现场，唯一的证据，是凶手留下的。”
“你们怎么就确定，这东西一定是凶手留下的呢？”小白有些不解。
“这东西一看就不是我们鬼王的，我们鬼王本就是个粗人，平日喜欢舞刀弄枪，习武之人粗野惯了，不会佩戴这个香囊的。”
鬼将军缓缓打开手里的木盒，里面放着的，是一个墨绿色的香囊，绣工看起来很粗糙，但中间绣着的图案却很显眼，一眼就能看出是一条长长的龙。
小白伸手摸了摸，又闻了闻。
“这布料很特别，看着不便宜，只是这做工吧，着实粗糙了些。”
“上仙一定要替我们查明真相，这是我们鬼族多年的心愿，可惜我们一族没能出个人才，小鬼王也是…”
说到这里，鬼将军偷偷抹了一把眼泪，将手中木盒交给小白。
“老将军放心，我定会查明真相的，这也是殷厉跟我的约定，只是现在证据少，而且这个案子疑点重重，查明真相还需要些时日。”
“若是守得云开见月明，我们都等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些时日。”
“是啊，我们相信上仙。”
“我们愿意等。”
“如果查明真相，一定第一时间通知各位的，告辞了！”
小白将木盒收入袖中，转身离去。
“怎么又是这个味道？”
香囊中透着一股熟悉的味道，刺激着小白的嗅觉，让她不禁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查到这里线索又断了，以为能有个知情者的。”
“我知道的。”
小白一路自言自语地往下山方向去，结果冷不防地从路边草堆里蹦出来一个黑影，强行撞倒了她。
“哎哟，我的屁股……”
“哎哟，我的手……”
小白低头揉着自己摔疼的屁股，气冲冲地破口大骂道：“哪个不长眼的？看路不看人的吗？哎哟，疼死我了。”
过了许久也没听对方吭声，小白刚要发火，只见那人捂着手，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撞倒小白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歌姬，此刻正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她，“对不起，刚刚是我莽撞了。”
见歌姬站起身来，也没要来扶一把的意思，小白只好拍拍身上的尘土，也跟着站了起来。
“不知这位姑姑如何称呼？”小白掸去裙摆上的灰尘，又看了看眼前人，似乎有话要说的模样。
“我叫怜心，本是灵塘里一家棺材铺老板的女儿，后来因为家道中落，我的父亲负债累累，为了还债，将我卖到了烟花之地。”
“后来，殷祈年救了你，你就跟他私定终身？”小白挑眉，这熟悉的路子貌似在哪听过。
“不是的，他是鬼王，我只是一介烟花女子，哪里敢高攀。”
“是我猜错了，你继续说吧。”
“我每天都会在傍晚时分，去到他的寝殿为他弹上一曲，他说他喜欢我的琴音，也从不让我在他那里留宿。”
“然后呢？”
“后来一天傍晚，我按照往常约定好的时间去找他，然后我就看见了。”
“看见了？”小白听得一头雾水，“什么？”
“我看见有一个人，将他绑在了床上，我还听见了……”怜心一脸娇羞的模样，小白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也不追问。
“接下来呢？”
“那一刻，我以为他有龙阳之好，所以他说他只喜欢我的琴音，不喜欢我，我很生气，转头就走了。”
“哇哦。”小白惊叹，仿佛知道了一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后来走到一半，我又回去了。”
怜心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想跟他说清楚，我以后不来弹琴了，我敲了很久的门，不见人答应，门是虚掩着的。”
“我鼓起勇气推开了那扇门门，看到了床上一个人直挺挺地躺在那里，没有想象中的…凌乱，身上的衣服也是完好无损的。”
“我喊了他几声，没反应，就走过去看了一眼。”
“死了？”
怜心点点头，泪水划过脸颊，那一幕似乎还在眼前。
“床上躺着的是一副白骨，套着他的衣服，具体是不是，我也不清楚。”怜心回想这一幕，手不禁颤抖起来，“后来听他们说，才确定是他。”
“白骨？鬼王死了之后不会变成白骨，只是心脏会化石。”
“以上这些是我知道的一些情况，我都告诉你了。”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不是恨他吗？他欺骗了你。”
“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欺骗我，但是我一点也不恨他，如果不是他让我每日来他这里弹琴，还给了我一大笔银子，妈妈也不会答应不再让我接客。”
“希望你能帮他查出凶手，也让他能够瞑目。”
怜心说完这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都是可怜人哪。”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小白伸了伸懒腰，“也是时候回帝都看看了。”
“你肚子还痛吗？”殷厉趴在椅子上，伸着脑袋问墨城，这冥界的瓜子已经这么厉害了，小白的恶鬼肉不是更厉害？
“还行，就是头还有点晕。”
“我也是。”
“再躺会吧，小白还没回来。”
“不知道查到什么了吗？”
“不过你爹这个陈年旧案可不好查，都这么久了，知情的应该也不多吧。”
“也不算久远，十年前的。”
“十年前？我还以为这得百来年了呢。”
“这案子也就是知情者少了些，不好查罢了。”殷厉换了个姿势继续说道，“不过我相信你跟小白，一定能查清楚的。”
“哎哟，可太看得起我们了。”
“那必须的。”
“我很好奇的是，你们鬼族人如果死了的话，会怎么样？”
“像小楼他们，死了就灰飞烟灭，渣都不剩。”
“那你呢？”
“我？我也是听他们说的，死了还是会保持原样，只是我们的心脏会变成石头。”
“听着好惨。”
“有什么惨的，死了不就死了，或许是新的开始也说不定。”
“新的开始？这说法不错。”
“能入轮回的就不是惨事，说不定下一世会有更好的出处呢。”
“你的心可真够大的。”
殷厉不语。
“不过你爹死了，你那时候在哪里？没在？”
“我……出了趟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