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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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蜥蜴赤烈这消耗超出了想像,花了两个多月竟然才恢复一半,还有就是将火山口复原,得到朱空相助力的情况下又多花了半个多月,才勉强把两人打坏的一切恢复如初。
赤烈献出一滴心头血,朱空相用玉瓶收了,将两瓶丹药给了赤烈,想了想说:“赤烈道友,你在这里修行,如果再有高阶修士经过,远在千里之外还是会发现这里和正常火山不一样,到时估计还是会有麻烦。”
赤烈叹气道:“我又怎的不知,只是我这样的散落妖兽,好的地方没我的份,我找寻多年才在这灵力不多的地方打穿地壳,只求修炼到化形吧,希望你这一去不要露了我的行迹,其它的就看天命吧。”
“我早年得一法术,送你吧。这法术不难,你练后可以到地下数十米下修炼,到时火山表面还有些岩浆喷发,天空也会有点火山灰尘扬起,这样一般就不会有人怀疑了。”朱空相说。说完朱空相用传音之术将法术传给了赤烈,朱空相所说的其它人不怀疑,指的是,即便金丹修士经过,也不会怀疑。若只是筑基或者筑基以下修士不怀疑,就没有必要传授赤烈。
这法术果然是简单易学,赤烈稍作练习就明白了,顿时心花怒放。要知道,这几百年来,偶尔还是会有修士经过,只不过经过的修士本事低微,早早就被他发现,躲藏起来了。
看着面前的朱空相真诚的目光,赤烈突然发现两年来自己真是找苦吃,如果当时就同意和朱空相交易该多好?对朱空相感激之余还生出了结交之意,但赤烈这结交之意放在了心里却不好意说出来,转念一想,想到了什么似的说:“多谢朱道友,我也曾经得一法,对我妖族没用,但对人族炼丹师有大用,你只有发下心魔之誓,我才能传给你。”
朱空相听他称自己道友也感到一暖,斗了这么久临了临了竟然听得对方称自己道友,心想妖兽的性格一向不作伪,他称自己为道友估计就真正视自己为友了。也不管对方将传什么法就发下了誓言,反正只不过保守秘密而已,对自己没有什么伤害。
“道友将我献出的心头血,融在自己心头。用我传这一法运功一遍,三月内不得使用法力,让心头血在你的心头温养。三月后,道友的心头血就和我的心头血有同样功效,不过这功效会慢慢变淡,百年后消失。还有,道友用玉瓶装着这心头血,最多数个时辰效用就减半了,这个情况人族估计大多人是不知道的。”赤烈传完法,朱空相听了大惊,自己也用过几种妖兽心头血,从来没有发现它们效用已经是减半了的。自己今日得到这种逆天法门,以后炼高级丹成功率出丹率将更大的提高,得到的利益难以估算。如果整个人类修行界能得到这个方法,以后高级丹的出产就大大的增加了,但只是就这么一想,自己已经发了心魔大誓,自然是不能说出去的。
“赤烈道友,不知道以后,在下用这法门取血后有什么不好的情况吗?”朱空相压着惊喜拱手向赤烈求教。
“哦,最好每两月只取血一次,每次取血不会和我们妖兽一样要百年才恢复,但折损半年的法力是肯定的。道友自己就是丹师,自己服用丹药数日内应该可以恢复吧。”赤烈回言。
听完赤烈的话朱空相不再犹豫,手指在胸口一点,胸口出现一个不出血的小孔,只见心脏在有力的跳动中,心脏中心现出一个发丝细孔,将玉瓶里的血施法打入自己心脏,然后坐下运功,一会儿站起来对火蜥蜴赤烈说:“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一人一兽也不多客气互相一拱手,只见朱空相大步走远。
赤烈暗中称道,刚才朱空相当着他的面施法,毫无防备,真是豪气。这是对他赤烈的真正信任,看着朱空相的背影赤烈暗道:“你这朋友我交定了。”
朱空相虽然无法使用法力,但修行到这个境界肉身力量也是惊人,双腿用力,运步如飞,全力一步跨出身体腾空而起,落地时已经在普通人七八步开外,这速度比起凡人界神俊快马都要快上数分。朱空相这一路急行起来心里那个美啊,短短几年得到了大量药材,又得到了可以用近百年的心头血,得到一株不知名的稀有青藤,最重要的是一个天脉弟子在等着自己,天脉啊,人类必须有灵脉在身才可修行,三灵脉最低,然后是六灵脉九灵脉,九灵脉已经是绝大多数门派中的优秀天赋弟子,朱空相就是九灵脉,十二灵脉号称人脉,自从百万年前的一场大变故,如今再看找寻,十五灵脉的地脉如今门派中也有数人,但天脉弟子天炎已经万年没有找到一个。激动之余,心里又浮现出花儿可爱的面容。
可惜的是天炎门里的弟子都是统一教授,地脉天赋弟子更是直接由门派特别管理,更别说这个天脉天赋了,要是自己能将花儿收为徒弟而不受到门派干涉就好了。朱空相一路思索,又想起自有了修行以来,还从来没有一个女子成为化神境大修,是不是整个修行界的修行之路有问题?如果花儿成为自己的徒弟,自己是不是能找到新的方法将她培养成第一个女子化神修士?朱空相一路上不断想着。
山里的路高低迂回,不时有重重大山在前面阻拦,需要绕的路不知有多远,比在空中飞行又远了二倍更多,但修行到朱空相这个地步,眼中已经没有了白天黑夜,不停的大步向前丝毫没有劳累感觉。二天后朱空相已经走过了两千多里,来到山谷外。
朱空相略停脚步又打量了一下山谷周围,心情大好之下,荒漠的群山竟生出一种灵秀的感觉。轻步走进山谷,感觉和第一次来有点不同,山谷内原来大小不一的近二十块山田,现在只有一块大的和一块比较小的还种着粮食,上面的粮食也差不多成熟了。朱空相心中有了一点点不好的预感,再一眼看去竟看出木屋也有些衰败的感觉。
朱空相连忙走到木屋门前,只见速五郎芹六丫两人静静的坐在木屋里,和上次来的时候明显不同的是,速五郎强壮的身躯差不多瘦成了一身骨架,芹六丫也瘦了好多,只是小腹凸起估计怀孕五六个月了。
朱空相惊异道:“速五郎,你们怎么成这样了?”
速五郎看了一眼朱空相有气无力的说:“原来是朱仙人来了,唉!天命啊,你走了几个月后,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天就变了,打我记事起,就算从老一辈口中,从来都不用穿衣服都热得难受的老天,突然下雪了,不但长不出粮食连草都冻死了。没东西吃,还要受冻,多年留下的粮食也在前几个月吃光了,总算几个月前天气又突然热起来,剩下的种子种下了一点地,还好过半个月大概就成熟了,这不肚子饿没力气,坐在家里可以少消耗。但家里粮食已经空了,明天就是不熟的谷子也要吃上些。”
速五郎刚刚说到突然下雪了,朱空相当时脑子就乱了,心里想着千万别千万别,等速五郎说完他嘴里弱弱的问:“花...还有其它孩子呢?”
速五郎平静的说着:“老二老三变天两个月就病死了,老四第二年也没挺过去,死了大半年了。”这回洛男子说自己三个孩子的死就好像死了三只鸡一样,而芹六丫目光也很是平和的一直看着速五郎。
朱空相尽管活了二千多岁,但听到这里只觉得从天堂一下落到了地狱,难过得一股逆血要从胸口喷出来,他深吸一口气,又一口气,再一口气强压下来,为什么下雪?没有人比朱空相更明白了,他争扎着说:“为什么天气变了,你们不带着孩子们走出山谷,逃生到城里去呢?”
速五郎说:“下雪开始后我到城里跑了一次,想找点衣服或者保暖的东西,结果城里也一样,或者说比我们更不如,我们回洛人天生强壮,还能抗一下,城里大多数其它族人没几天就冻死了一批,死人身上的一件半件衣服都已经被扒光了,就算死人的衣服价格也不是我们可以买得起的。富人基本上都跑了,他们家里的奴隶被扔在原地说是守家,其实就是自生自灭而已。估计到这会儿石头城能活下十之一二的人就不错了。”
朱空相本来正为花儿这个天脉弟子的死亡心里正流血呢,听到这里心又被重重的打了一下。城里才几天就冻死了一批人....城里能活下十之一二的人就不错了....那这些时间得死多少人?朱空相本来心疼天脉弟子失去的痛苦,开始被另一种悔恨慢慢代替了。
“对了,还有老大,那个叫雷生的。现在他在那里!”朱空相有点茫然问。
芹六丫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说:“那小子懂事啊,前一阵家里没什么粮了,我这肚子又大了,他知道我们不方便出山的,就说三个弟弟妹妹他都没保护好,不能让妈妈肚子里的也保不住,眼看着就打下粮食了,不可以让全家人在这时候饿死。拿了两个饼说是到城里找活路,走了。他能找什么活路?连个身份都没有,孩子是为了给家里省下一口吃的去给人当奴去了,走了大概十几天了”
朱空相马上问:“家里可有雷生用过的东西,给我一件,我可以找到他,我要带他走。不能让他当奴。”
速五郎眼中顿时一亮说:“有...有有有”
速五郎打开一个家里最好的杂木箱子,朱空相修行到金丹境后几乎过目不忘,只见箱子里一个用草编的小蝴蝶上次在花儿的头上看过,只是上次见的时候还是绿色的。蝴蝶上面现在绑着一束黑发,一把粗糙的木刀上也绑了束头发,这木刀上次在老三手里看他玩着。其它还有几样小玩具都精心的放着,其中一件绑了些头发,大概是大女儿的头发。小玩具们大都被磨得有点发光,看来两口子平时没少拿出来抚摸。只是那微微的发亮在朱空相眼里很是扎眼。
速五郎手上拿着两三样东西,想了想递上一个两寸长细木,上面有一个深的小孔。
速五郎说:“这时老大小时玩的,可以吹出个响声。不知道行不行。”
朱空相取出一个圆形法器,暗中庆幸这一次用的是一个不需要法力,只凭意念就能打开的空间戒指,要不然今天只能提前运用法力浪费那心头血了。把细木放上去,只见法器上的一个细针转了一下,指向了一个方向。朱空相又从储物戒里取出一堆果子,这是他几年前采药时随便摘的果子,都是口感好极好的野果,这堆至少上百斤样子。朱空相说:“我这里没别的,只有这果子,你们将就用着,我去找雷生。”
朱空相说完没有再看两夫妻一眼,逃一样的飞快走出了山谷,刚才在木屋里强忍的痛苦感觉让他发出一声声长吼。脑中快速的想起了以前,那个时候他还是一个炼气士,他和一个同门在追杀一个不遵守天炎规矩的远方修士,在一个闹市中同门不听他的劝告到无人地区再出手,直接就在密集人群中动手,于是闹市中数百凡人不到三息就倒下,如果不是朱空相一力维护这个地方的数千人家至少要死掉大半。这次任务回到门派后,朱空相就改修丹药,竟然发现自己有极高的丹药天赋。后面的二千来年,他时不时就听到门派中的修士误伤误杀大量凡人的事件,一开始他还出声,要求门派修改门规避免这类事情,但当随着他修为越深,他发现这个门规却是无法更改的,于是朱空相基本上宅在门派里不再出来。
可今天,今天这是怎么了?朱空相想不出为什么?
看着朱空相的背景,木屋中的夫妻俩对望无言,速五郎对天气的变化心有猜测,还和妻子交流过,是不是哪个仙人搞出来的。俩口子都没读过书,回洛族人天生在读书方面有障碍,就算有人教也很难记得住几个字,他们也没出过门,但都不蠢,刚才在朱空相面前平平静静,一概不知的样子。速五郎突然担心,虽然没有和大儿子说过自己的想法,但老大一向聪明是不是和自己一样早有猜测。万一大儿子看到这个仙人问起来,会不会引起杀生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