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紫黑气先发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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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公怎么才来,友信差点交代在那了。”友信略带调侃抱怨道。“别说,砍你的还算是容易对付了,换做是我那边那位,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柴真哼道。友信不敢停下奔跑的脚步,问道:“怎么?除了王福通还有其他人要灭我口?”柴真摇头道:“暂时还不清楚对方什么立场,但最好不是冲着你来,否则我还真没把握平安将你带到鄂州。”“咦,前面有个小孩坐在路中央。”友信突然道。柴真注意力一直在身后,经友信这么一提,才注意到正前方的小孩,一看之下心中一震,无奈道:“看来今天是绕不过去了,这位小孩便是那位难缠的主,竟然能绕到我们前头,你待会自己先走,可千万躲着他!”
这少年既然再次挡在前头,若不在功夫上分个高下定是难以摆脱其纠缠了,柴真也不再废话,直接用翼十八太绕至其后就是一指。那少年果然闪避不及,百会穴之上正中柴真奋力一指,不过依旧纹丝不动。反而柴真那一指仿佛陷入了漩涡之中,向下无法着力,向上又被吸附无法抽离,身上的真气源源不断流入漩涡之中。所幸除了被吸附的右手外,其他肢体尚可动弹,左手从腰间抽出佩剑向少年脖子砍去,只觉右手一松,对方已如猿猴一般跃上树梢,大笑道:“好玩!确实好玩!”柴真心想方才已感那寒气让人真气外泄,原来根本就是一招汲人真气的怪招,虚九少就已经够烦人了,再加上这怪招就更让人头疼了。
少年见柴真满脸愁容,乐得在树上上蹿下跳,忽然一个腾飞卷成一个肉球落至柴真身前,近身后即以连绵不绝之掌法向柴真拍去。柴真不敢直接空手硬接,只能保持脚下移动再加上用剑格挡勉强支持。少年看破柴真应对之法,对其以剑格挡亦丝毫不以为意,只因其掌法不单可直接击中对方肉体汲取真气,亦可通过金属兵器间接生效。不过当其击中柴真剑身之时,却意外发现那剑身同样冰冷彻骨,隐隐有道紫黑寒气萦绕于剑身。出手遇挫少年不惊反笑,当即收掌翻身向后跳开。柴真只料对方技穷后撤,趁势上前欲以剑法继续压制,怎料对方突然抽出一支短剑反身向柴真推来。彼此相隔尚且一丈有余,挂在柴真脸上的汗水已尽数凝结成冰,显然对方已经使出阴寒剑技。情急之下亦催动剑技与其对砍,两剑相交一瞬伴随一声巨响与四溅的水雾,柴真竟被向后震飞十余步跌入身后草丛中。
少年缓缓收招,稍作调整后方才缓缓迈步向柴真走去,脸上收起一贯的嬉皮笑脸。心想天叠剑虽分日月两极,但自己苦修月极,方才所使剑技太阴更是阴寒无比,定是对方使出了极热剑技已至寒热相冲引发爆裂。见柴真被高草遮掩不知死活,也不敢贸然近身确认,眼珠子滴溜一转将目光锁定在正悄悄沿山路逃命的友信身上。友信原本想先走一步,奈何好奇心太重,实在不愿错过两位高手之间的较量,故一直躲在暗处观战,直至柴真落败方才着急逃走。友信脚力怎及得上张家少年,还没走出十步远便被一脚踢倒撞入一旁山体中动弹不得。少年正待回头去看柴真如何反应,只觉眼前人影一晃,腰上已受了一击翻倒在地,再要起身已觉腰部隐隐作痛,一时间竟无法调集真气。
柴真背起友信便走,不敢继续由大路前行,沿着山路钻入密林中,如此一来行动虽更为隐秘,但行进速度则大打折扣。“恩公,方才你们对剑我没看懂,怎么突然就炸开了,你有没有受伤?”如此精彩的对招,友信庆幸自己留下来亲眼目睹了全过程,并且还能活着离开。“我没事,那少年突然用了一招阴寒剑技,情急之下我以太微剑剑技阴枢相迎,阴枢乃火属剑技,两者相撞产生大量水气将我震开罢了。”柴真边走边回道。友信一听立马又来了兴趣,接着问道:“恩公所说的剑技,我也听师父说过,当剑法修炼到了一定境界,便能令缠绕在剑身的真气释放出来。”
“准确的说是缠绕在兵器上的真气以某种特殊状态释放出来,称之为技。不过技的练成是一个相当复杂的过程,首先要有对应的法门,就如你方才见到的两种不同的剑技便是由于我俩修炼的剑法不一样,法门也不一样。其次要求在招式及真气的修炼均达到一定的高度,这个对修行时间有着硬性要求,一般没有十几个年头是难以练成的。那位少年年纪不过十二三岁,能如此流畅使出剑技已是世所罕见,我刚才也是轻敌了险些着了道。”柴真看了看天上星辰口中默念些什么,随即接着道,“你拜张都统为师多久了,看你耍弄双锏已能熟练掌握真气缠绕。”友信略加思索,道:“已经有个七八年了吧,当时父亲让我们姐弟三人拜其为师,师父问我们要学习剑法还是气功。我嘛自小喜欢舞弄双锏,刀剑这些练不来,师父因材施教传授了我一门亢九少的气功,并且教我真气缠绕的法门。”柴真微微一笑,道:“张都统真是眼光不错,亢九少是有名的霸道御气之法,配上你的真气缠绕双锏足以横行战场了。”
借着月色,二人连夜在山林中穿行,临近破晓,柴真终于停下脚步准备稍作休息,直觉告诉柴真,那位张家少年绝不会就此罢手。密林中群山环绕,尽管天色已渐渐微明,但始终不见直射的阳光。柴真也不急着动身,继续倚在树下休息保持半睡半醒。忽而一股凉风吹过,周围气温骤然下降,柴真当即惊醒,知那少年已在附近。那汲人真气的招式果然可用于寻人,想要藏匿是绝对行不通的。不过柴真同样知晓凭气寻人的功夫,张十七少一出已将真气散发于三十步之外,张家少年位置立马无所遁形,不过令柴真惊讶的是对方竟然不止一人。两位少年气息相近,分列左右向自己所在的位置迅速包围过来,忙回头向友信道:“对方来了两个人,希望他们的目标不是你吧。”经过之前的两次交锋,柴真一路已大致想好了应对方式,但突然又多了一位气息相近实力相当的少年,情况就变得被动许多了。柴真自知无法在两位高手手中保全友信,只能率先迎敌,以图吸引二人并力来攻自己。
“张智啊张智,这家伙好玩得很,看,还在这等着咱俩呢。”左边少年道罢哈哈大笑。右边少年也跟着大笑道:“张略啊张略,你说待会他看到我俩同时出现会是怎样惊讶的表情?想想就开心!”“小心,那家伙冲你来了!”张智突然喊道。只见柴真全身上下顶着一团紫黑寒气以前所未见之势冲将过来,匆忙间张略避之不及,胸口在一瞬间已受了柴真三掌,当即喷出大口鲜血震倒在地,随即浑身抖动不止。这二人原来是一对孪生兄弟,张略是在村口与柴真交手的那位弟弟,本可凭借虚九少轻易躲开柴真的攻势,一时被柴真一身紫黑寒气震慑住了,竟未能及时施展开来。
另一边的张智之前已与柴真有过深度的交手经验,加上刚刚目睹了自家兄弟被突袭情景,这会已将体内真气逼出做足迎敌准备。二人拳来掌去十来个回合竟也难分高下,双方招式均带有极寒之气,碰撞之间寒气溅至周围草木之上,以至叶片上均蒙上一层薄薄白霜。经过短暂交手张智发现柴真的紫黑寒气虽然阴寒,但却并不像自己的寒气可以汲取对方真气,突然化拳为掌与柴真四掌相对黏在一起。柴真身上的紫黑寒气迅速经由两掌被对方吸去,不过片刻手掌已自然分离,柴真已尽显疲态,瘫倒在地。
而张智那边则同时散发着淡蓝和紫黑两种寒气,两者纠结在一起似乎无法相互融合,不停地彼此冲撞。从张智无比痛苦的表情可以得知,从柴真身上吸取的紫黑寒气完全无法转化为自身真气,反倒成了一种多余的累赘。柴真虽然躺在地上,不过脸上却洋溢着得意之笑,看来是有意为之。此时能够活动的就只有友信一人,张智显然也已明白柴真此举用意,脸色比刚刚更难看了一些,身体已经有些顶不住,被迫坐下来运功调息尽快将紫黑寒气散去。友信当然不傻,见状立马奔至三人面前,先是查探柴真的伤势,问道:“恩公伤势如何,需要友信做些什么?”毕竟是张家子弟,柴真本意不愿伤其性命与张家结下私仇,因此示意友信用随身携带的绳索将二人左手捆右脚右手捆左脚,令二人无法快速调息。
趁友信处理好二人的功夫,柴真也已凭借轸十七太将真气补回了一些,立马起身准备先撤离此地。忽闻嗖嗖两声,连忙低头躲闪,两支羽箭恰好从头顶穿过。友信也是大吃一惊,只见王福通领着三四人已经拦在了前头,看样子是不打算放二人平安离去了。福通张弓搭箭对准友信,喊道:“我不知道你们在搞什么,不过现在你们已经两败俱伤,我也不介意来个渔翁得利。”友信见对方人数少了不少,问道:“我那几个兄弟呢?”“放心,马上送你们再次相见,不用心急!”福通恨恨道,随即又是向着友信连射三箭。友信躲开两箭后又打落第三箭,道:“要不这样,我也不为难你,让我回去鄂州,援襄失败之责我全部揽下,如此你对夏贵也有所交代。”“范友信你别欺人太甚,我王福通虽然只知厮杀不懂权谋,但还不至于傻到相信你这鬼话!”福通怒道。友信笑道:“胜败原本兵家常事,此次援襄我范友信没能守住鹿门山据点在先,就算是回到鄂州据实禀报也难辞其咎。我就不明白夏贵担心什么,难道我军在蒙军里边没有安插细作么?”
王福通也觉有理,遂将弓箭放下,有罢手之意,突然腰间一阵冰冷刺痛,已遭人刺入一剑当即跪倒在地。身后之人恨恨道:“果然不能委任一个没脑子的人来办事,幸好老子有先见之明跟在后头,否则今日就功亏一篑了。”那人跨过福通缓缓向柴真移步过来,冷冷道:“道长啊道长,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是小六。今日你和范友信必须死在这里,只怪你运气太差摊上这趟混水了。”此人竟然是一直鞍前马后照顾自己的小六,乔装之后一直混在王福通身边,现在见形势有利便现身出来捡便宜了。
友信已是去掉双钳的待宰螃蟹,趁柴真真气尚未恢复除之而后快才是小六的最佳选择,手持短剑向柴真扑去。在短剑近身瞬间柴真已侧身弹开,对准小六面门就是一掌,直把小六震得门齿尽碎满脸崩血。小六只道柴真假装力尽引自己上勾,见事不妙双手捂脸撒腿便往后跑。柴真哪会放他离去,星六少早已点在小六后头,将其瘫痪在地。也就在同一时间身后一道劲风扑来,柴真没反应过来后背已受了一记重击。虽然井三十三同样形成一道护壁将柴真护住,但毕竟真气尚未恢复,防御效果自然也大打折扣,身体再次随同猛烈的劲道向前扑落。落地后柴真勉强支撑起身,却见身后之人正是已挣脱五花大绑的张智,喘着大气在那边嗤嗤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