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不会是僵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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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具尸体刚从土里挖出来，周身带着潮湿。安南重新捋了一下时间，杨老头死在冬月十二日夜里。
此后两具尸体一个是在冬月十六的晚上被杀，一个是在冬月二十晚上被杀。
凶手是有规律性的，每隔三天杀一个人，而且死者越来越年轻化。
杨老头五十岁，王家小女十五岁，杨鹰的儿子才七岁。
据安南推断，王家小女是在十六的晚上先是被人绑到路旁的地里施以暴行，然后被人用布帛捂住口鼻捂死，最后才模仿着弄出四个尖牙伤口，让人们误以为杀人的是野兽。
杨鹰的儿子身上没有过多的伤痕，也许是因为孩子太小，反抗能力不强，所以能轻而易举地被凶手抓住并杀害。
验完小孩儿的尸体，安南坐在一旁半天没缓过神来。
太残忍了。
那个孩子是因失血过多而死的。
活生生的被放干了全身的血。
……
“怎么了？”许是安南神色过于苍白，闫暮安低声问道。
他觉得安南大约是一下子验了两具尸体，太过操劳，有些累到了。
示意旁边的偃月倒过来一杯茶水，他递给安南。
握着茶杯，手中的温热不断传递，安南垂下头，哑声缓缓说道：“三具尸体都被放干了血，前两具是死后放的，那个小孩儿……那个小孩是生前被放的血……”
话还没说完，周围听的几人脸色皆变。
老天爷，这该是多么恶毒才会对一个孩子下此狠手？
“他是失血过多而死的……而且……”
安南的停顿让苏墨感到无比心急，他连忙追问道：“而且什么？”
苏墨的急切换来闫暮安的一顿瞪眼。
苏墨：“？？？”
无奈拍拍扇子，坐回凳子上，不再出声。
得，他不说了，免得人家又瞪他。
安南微微垂眸，思虑再三，把她新的发现低声说出：“之前的两具尸体因为死亡时间较长，能查到的东西不多，而且他们是死后被放血的，在周围又没看到大量血迹，所以我推测血被凶手拿容器接走了。”
“但我在这个小男孩的脖颈尖牙洞旁边还发现了一些细密的齿痕，也有些像吸吮痕迹。我仔细观察了那些齿痕，很浅，不注意的话根本发现不了，且经过对比后我发现应该是人的牙齿留下的。”
齿痕真的很浅，而且还隐藏在那四颗伪造的尖牙咬痕旁边，要是粗心一点就会被忽略。
说了这么半天，也不知他们听懂没有。
闫暮安蹙着眉头，嘴唇微抿，他听了安南的讲述，脑子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低沉磁性的声音缓缓响起，他道：“你的意思是那些消失的血都被人喝了。”
不是疑问，是肯定，闫暮安肯定的说出了安南话里的意思。
“嘶~”这话一出，引起旁边苏墨与逐日的强烈不适。
喝血他们听过，在边陲一些番邦异族有喝血定约的说法，像“歃血为盟”，就是把牲畜的血抹在嘴唇上，订立契约承诺。
但那也是牲口的血，这喝人血，长这么大他们第一次见。
像是想起了什么，苏墨登时脑子一抽抽，张嘴说道：“不会是僵尸吧！”
小的时候听爷爷奶奶之类的老人家讲故事，有一种人死后尸体不腐，喉咙处积了一口气吐不出咽不下，就会形成僵尸。
那种怪物六亲不认，靠吸食血液为生，不管是人或者牲畜，来者不拒。
苏墨越想越觉得就是僵尸，那个怪物也有四颗长长的尖牙，它们就是靠尖牙来吸取血液的。
不行了，细思极恐，苏墨打了个冷颤，只觉得后背发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要真的是僵尸，那他们该怎么办？这种活在传说里的东西怎么才能消灭的了？
“啪！”
安南一个爆栗敲在苏墨头上，丝毫不客气的说道：“故事听多了吧你，幼稚儿童。”
安南才不相信这些，从小英叔的电影她也没少看，小的时候没什么文化还能骗一骗她，可自从初中学习了科学之后，一切牛鬼蛇神都是纸老虎，科学才是硬道理。
苏墨当然不知道安南心中所想，他一脸委屈的抱住头，可怜兮兮的说道：“不是僵尸是什么？那明明跟传说中的一样嘛，都是四个尖牙，吸食人血存活。”
既然传说中有这种怪物，那么就说明在很久很久以前可能存在过这种怪东西，不然他们是靠什么编出来的？
苏墨委屈的不行，坐在一旁生闷气。
……
那边两人相处融洽，这边闫暮安神色不明。
在他眼里，他只看到苏墨发表一番言论之后被安南摸头了。
那小子还对安南‘撒娇’。
闫暮安不齿，如墨的眸子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涌，堂堂八尺男儿竟然对女子‘撒娇’，这成何体统！
那个女人也是，不知道自己有婚约在身？竟然对别的男子动手动脚，果真不守妇道！
这一刻他似乎忘记了，安南还是一个连自己身世都不知道的‘普通人’，更何谈婚约。
他眼中冷色翻飞，周身气压不断下降。
这时，偃月快步走来，看了一眼面前的人，悄声喊道：“主子”
这一瞬间，闫暮安有些许的怔愣。
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对旁人如此在意？
“主子？”偃月声音再次传来。
压下思绪，转眸看向偃月。
“何事？”
“夫人传书，让您带安姑娘回一趟京城。”
回京城？闫暮安眼里波光流转，母亲又要做什么了？
最近京城局势不稳，回去难免给自己惹上一身腥，更何况安南身份敏感，经不起有心人细查，还是过些时候再说吧。
思及至此，他垂下眼皮，低声道：“传信给母亲，就说我案子缠身走不开，过段时间回去。人就在这儿，跑不了。”
“是，主子”
……
被苏墨这么一打岔，安南隐隐觉得脑袋里有些东西要冒出来了。
苦思冥想半晌，终于叫她想起了。
她们学法医学就是在临床医学的基础上学习法医毒理学，法医病理学、刑事侦查、法医临床、物证、精神病、毒物分析等等诸如此类多如牛毛。
刚刚经过苏墨的一番打岔提醒，让她想起一个医学上类似僵尸吸血这样的一种病，叫“卟啉症”，或者说在现代，人们更喜欢称呼为‘吸血鬼病’。
卟啉病是由于血红素生物合成途径中的酶活性缺乏，引起卟啉或其前体，如δ-氨基-r-酮戊酸和卟胆原浓度异常升高，并在组织中蓄积，造成细胞损伤而引起的一类疾病。
这是一种极为罕见的遗传性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