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用擦屁屁的熊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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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以后，子墨依然记得此刻，这双小手抚摸上自己脸庞时的柔软和温暖。
比起普通人类的肌肤，似乎还带着点毛绒玩具独有的细腻，治愈直达心底。
安静下来的子墨停止了无休止的嚎叫，他的眼神依旧空洞没有焦点，却开始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向这双小手的方向轻蹭，双臂也变得逐渐柔软。
得到鼓励的墩墩往前走了走，想要给这个看起来很悲伤的男孩一个拥抱。
时建华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僵硬着没有让开。时深很快反应过来，一把拉开父亲。
墩墩走近，双手捧着子墨的脸。小小的身子，比坐在地上的男孩子高出一点点。她晶莹的眸子里闪动着好奇，却也专注而温柔。
“小哥哥不要哭，墩墩陪你玩好不好？”
“墩墩抱抱，小哥哥就好了哦。”
她俯下身，短短的手臂环成圈，将男孩的头圈在怀里，学着时深的模样，轻拍着他的后脑勺，像个十足的小大人。
连同保姆，房间里的四个成年人久久不能平复震惊的心情。
要知道，这个孩子从三岁多患病至今，只有弹奏钢琴曲才会让他有片刻的安宁，像现在这样主动让人拥抱，是几乎没有过的事情。
时建华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两人，生怕子墨会忽然间如弹药般炸开。可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去，子墨纤瘦白皙的手臂甚至主动地伸展开来，从后面小心翼翼地抱住了身前的小女孩。
“子墨，子墨......”时建华轻声呼唤着男孩，泪水不自觉充盈了双眼。他看向时深的眼神带着探究意味。
这个女孩是什么来历，为什么能让子墨安静下来？
质疑还未来得及出口，安静的气氛突然被一阵“咕噜噜”的声音打破。
墩墩放开子墨的脑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笑容尴尬：“嘿嘿，墩墩的肚肚好腻害，会唱歌呢！”
气氛瞬间缓和下来，时深嘴角微勾：“是不是肚子饿，那我们下楼吃饭好不好？”
“吃饭饭！好呀好呀！”墩墩顿时手舞足蹈，放开子墨就要冲下楼。
感觉到面前一空的子墨神情突然变得紧张起来，他一把抓住墩墩的手臂，啊啊叫了两声。
墩墩看向时深：“叔叔，这个小哥哥也想吃饭。”
“好，一起下楼吃饭！”时建华满脸动容，语气哽咽。他避开时深意味深长的笑，率先下了楼。
子墨在保姆的牵引下也始终不忘抓紧墩墩的手，坐到餐桌上的时候，还特意拍了拍身旁的凳子，示意墩墩要和他坐一起。
时家的午餐很丰盛，一桌子人却光顾着看两个小孩，差点忘了吃饭。
墩墩不会用筷子，学着子墨夹菜的样子，撒了一桌子。从来对餐桌礼仪要求严格的时建华破天荒地没有说什么，笑眯眯地用完餐，坐在沙发上看起了报纸。
吃完饭，两个孩子在客厅玩了一会玩具，保姆带着子墨上楼午睡，得到墩墩的拥抱和“睡醒了一起玩”的承诺后，子墨竟然乖乖地上楼了。
时深坐在桌边，用电脑处理着公务。
“一小时三十五分钟。”时建华放下报纸，盯着手表叹了一口气说，“醒着的子墨，好久没有持续安静这么久了。”
见时深没有说话，他轻咳一声又挠了挠头，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把这个小......墩子也带上去睡个午觉吧。”
“啪”地一声，电脑被迅速合上，时深抱起地上还在玩玩具的小家伙上楼，临走前幽幽地说了一句：“不叫小墩子，她叫时墩墩。”
时墩墩新得了个姓，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动物园里的熊猫游乐场里，猪爷爷管地上的大石块也叫石墩墩！
你才姓石！你们全家都姓石！
她扭动着小身板，刚想抗议，肚子里却传来一阵异样。她紧紧捂着肚子，身体也勾成了一只虾的模样。
“怎么了？”觉察到不对劲的时深忙问。
“叔叔，墩墩要......拉臭臭。”
猪爷爷说的，这叫拉臭臭。拉完臭臭，才能吃香香。
“拉，拉臭臭？”时深面色大变，连忙把她丢进厕所。可是成年人的马桶圈实在太大，刚放上去，墩墩就差点滑进马桶里。要不是他手速快一把抓住了，这小团子可就遭殃了。
无奈之下，时深只能曲着他的大长腿，弯着腰抓住小团子的手臂防止她掉下去。
小家伙面色涨的通红，哼唧哼唧了两声，终于转为一脸轻松。
只是随即而来的弥天臭味熏得时深简直想立刻逃离。
刚才还觉得怎么看都很可爱，现在的心情有点复杂！时深屏住呼吸，头转向一边。
“叔叔，我拉好啦！”解决了生理问题，墩墩很开心。
“你会自己擦屁屁吗？”时深将她从马桶上拎下来，递过去一叠纸巾。
小家伙一愣：“墩墩是熊猫，熊猫拉臭臭不用擦擦！”
“你是个人，是人就要擦。”时深面无表情。
“猪爷爷没教过。墩墩不会！”小团子理直气壮，甚至双手叉腰表示坚决不干，她转过身子，将光溜溜的小屁股对准了时深。
“诶!”她看了眼马桶，突然眼睛放光，伸手指着马桶说，“叔叔，我拉了好多小火车！”
“什么？”一头雾水的时深竟然不由自主地跟着她的手指看了过去。
球状，一颗颗排列得很整齐，确实很像上午看到的“小火车”。
“啪！”时深一把盖住马桶盖，冲掉了墩墩的小火车，冷着脸说：“蹲下！叔叔给你擦！”
时深万万没想到，他没想到的事情竟然有这么多！比如现在，穿着昂贵的定制西装，用一落笔就是几个亿合同的双手，在给一个小屁孩——擦屁屁！
小火车？
拎着小家伙走出厕所，觉得全世界都空气都变新鲜的时深突然觉得，小孩子的想象力好像还真的挺丰富，刚才怎么没有拍个照发下ins？
下一秒，他被自己刚才危险的想法震惊了。
“ins？”莫不是自己有什么大病了？
可再下一秒，他打开手机里的购物软件，鬼使神差地查询了“儿童马桶圈”，“全自动冲洗马桶”。
这就无痛当爹了属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