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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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苒公主起身走到院中，抬头望向东南方，声音温和从容，但言语恳切：“离朱，陪我去一趟吧，该是时候面对了，陪我去见见毕方吧，有些事也该有个结果了。”

“六万年了，你早该给毕方一个说法了，当年撂下一句，飞鸟与鱼不同路，从此山水不相逢，就不辞而别。苦了毕方就差把六合之内都翻个遍，可到底也是没能找到你。”

离朱说着悄悄看了我一眼，似有若无的声音说道：“你总躲在我这里也不是办法，不是这点小事我不帮你，只是……“

叹了一声气，又有些气急的指着阿苒说：“每回毕方来找我喝酒的那个样子，你真该好好瞧瞧，我都于心不忍。”离朱说罢摆摆手，让我也想起来好像从未见毕方笑过，总是眉头紧皱。

毕方与阿苒？我自觉这事情我不方便参与，一直立在旁边并不作声。

忽然离朱扭头瞧着我，温柔和气，商量的语气同我说：“江南，我们去一趟羽民国吧，羽民国的桂花是开的最早的，满城花香，还有许多关于桂花的吃食，像桂花茶，桂花糕，桂花糖，桂花酿等等。”

我正欲开口拒绝离朱的时候，阿苒轻笑一声说道：“哼，你教训我说的头头是道，你自己的事情，我看也是一笔没说清的糊涂账。”

阿苒说罢离朱，转身拉着我的手，软言软语的又说：“江南，我今日定是要去羽民国的，你若不去，我看他也是不心安的陪我走这一趟的，你就当帮帮我了。”

我虽知此事其实与我没什么关系，但阿苒公主客气至此，我怎得再去说一些无关痛痒的客套话。

也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我们已到了羽民国，迎面扑来暖暖的桂花香，我一下子就心情愉悦了起来，离朱说的那些桂花吃食，初听没什么吸引力，如今闻着满城飘香，我有些迫不及待了，而阿苒公主看上去好似脚步沉重，想来大约是近乡情怯吧。

离朱一只手拉着我一路飞行，落地了，还在紧紧攥着我的手腕，我想挣脱他的手，他反倒更用力的握紧，看都没看我一眼，就和一边的阿苒说：“几万年了，你惦记的人，也一直在惦记你，他有权利知道一切。”

我们刚走过毕方的仙府正门，忽觉一阵风猛烈袭来，吹的我东倒西歪，好在离朱一直攥着我的手腕，我方才没有摔倒。

待我站稳一看，原来那极快的风是毕方，是毕方感应到了阿苒的气息，此刻毕方正紧紧的抱着阿苒，生怕一松开就再也找不到了。

毕方的声音里夹着委屈的啜泣哭腔说道：“阿苒，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我方才就感应到了羽民国的上空有你的气息，我以为又是我醉酒做梦了，阿苒，我梦到过太多次了，我好怕又是空欢喜一场……”

离朱见状，拉着我悄悄的走开了，一路上说着要带我去吃桂花茶，桂花糕，桂花糖，桂花酿……这一路离朱一直紧紧握着我的手腕，这是他第一次拉着我走了这么远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