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章元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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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祭山南七十里,天丛雪山东部隘口云丛关。
此处本是帝国西面直面玄祭山游牧民族最后一处关隘,而曾因玄祭一族助力始皇帝凤徴有功,始皇帝以合众无间为由而一度荒弃。
而至后世《天书》事发,两族之间再生嫌隙,这个被荒废百数年的雄关再次被启用,虽是启用却也不过常年布数千兵马监督于此防备玄祭一族冲突罢了。
自五十面前一代惊才绝艳的枫叶大祭司横空出世,引其族东进千里,兵锋一度直逼帝京之西最后一道重关函谷关,才使帝国不得不再一次重视这个人数不过百万、信奉道教又兼具游牧蛮野的“癣疥之疾”。
此后,帝国有了专职镇守于此的重兵。
自龙舞横空出世横扫西北叛众,便循势常年被任命为总督西北战事的统帅,玄武军七大兵团亦因此常年轮流受命镇守于此。
今,因为玄祭一族所谓的“天命圣子”出世,再生之祸端被圣武将军以雷霆手段镇服,彼族以圣子为质而相约和平,这座关镇便到了理应被大肆修缮之时。
未待圣意降临,圣武将军便已令玄武军军士领着此间住民以及献诚的玄祭族民一道共同修建关镇。
时销大半月,云丛关镇以云丛雄关为本、关内向东十里为镇,镇中核心建设诸如关下兵营区、兵械库、镇中心圣武府、圣子道宫都已是完成大半。而重新修缮建设的居民楼区、工商区业已颇具雏形,整个云丛关几乎已是焕然一新。
半月快工,玄武军以及共同建设的民众们虽是热情高涨也不免身体大感疲惫,龙舞本是出身平民,对这关镇修建进度的欣喜之余亦是怜惜众人身体,便下令停工、大宴犒赏众人一日。
这一日,不禁酒水、宰牛杀羊要让麾下之众们皆可饮食足意。
全镇张灯结彩、吹笙响锣一派洋洋喜气。
龙舞高坐于镇中心的圣武府与麾下六爱将、军师燕紫秦等宴请玄祭一族代表玄祭族长叶飞及长子、玄祭道宫四长老顾流云、以及被遣此为质的圣子叶紫.阳。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筹光交错歌舞升平,小小云丛关镇也有了几分盛世景象。
连那一向清冷自持的道宫四长老脸上也有了氤氲喜意,席间不时向龙舞举杯相敬,口中偶有云云:愿将军长座云丛关,使两族再无无端争杀。兴致到了高处,竟自荐舞剑于席上。
军师燕紫秦便也乘兴为之抚琴,以致众人意兴。
琴声剑舞胆气合,二者相和颇有几分笑傲人间的绝妙韵味。一为天下名闻的帝国军中神策,一为高高在上的道宫玄修,这一场剑舞琴歌亦算是为此间之事系上一个完美的缘结,昭示写玄祭一族与帝国至少是与玄武军的和解。此事也成了后世关于云丛关镇的一段佳话。
这一舞终了,琴音堪堪落下。
道宫四长老收剑入袖,苍老且劲的脸上仍有几分意犹未尽。
在抚琴者燕紫秦抚掌赞叹声中,笑意满满的归座坐下。
“四长老剑术矫若游龙、翩若惊鸿,可谓是西北少有、天下少有。”
“不敢不敢,燕先生琴艺高超,尽显大家风范,才是此间绝唱,当饮。”
“当饮!”
燕紫秦举杯遥遥致意,两人昂首一饮而尽。
龙舞亦随之举杯,邀满堂人物:“两位先生都是人中龙凤,我等岂能落后?当共饮此杯!”
“共饮此杯!”众人随着龙舞起身高举酒杯,一同饮下。
随着这一杯,满堂气氛更上层楼。
直至夜间八九时,堂外一声“圣旨到”,才算将堂中与府外的热烈气氛降下温度。
堂中几乎一时鸦雀无声,一双双本已渐生迷红的醉目也一一澄澈了下来。
所有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堂门之下。
龙舞起身离座,六将与燕紫秦亦起身随行。
歌停、舞歇,场中之人皆知此时正到了关乎云丛关镇未来的关键时刻。
传旨太监在六名身穿金甲手持金钺的金吾卫拱卫下出现在堂门前。
那太监一袭淡黄色色的宫服,外罩着一件紫金色的长袍,圆脸小眼肥唇大耳,脸上堆着惯性的笑意,正是宫中近侍当今圣上最亲近的大太监黄皓。
圣武将军带着七人也到了堂门前,龙舞抱拳施了一礼,道:“劳黄总管亲自来传旨,怎不先飞骑传告,龙某也好让人备着接风洗尘。”
“圣武将军多礼了,黄皓不过一近侍小奴,怎敢让将军与诸位大人们特地等候?”黄皓笑道,“将军,快接旨吧。”
“是。”龙舞领着七人跪拜在地,“玄武正军统领龙舞领玄武正军诸将恭迎圣谕。”
黄皓打开圣旨,宣读:“承封神皇帝陛下旨:
圣武将军龙舞文成武德、忠勇赫世,镇服玄祭、恩泽西土,特此加封卫国公,赏万金、布百匹、良田千顷。
朕闻玄祭已定,彼以圣子质,特许卿建云丛关镇,立道宫供奉彼族圣子。玄祭既定,虽有叛逆余毒未净,然以将军之圣武,苍狼部、青羽流民、夜空之流皆不过癣疥尔、定一关镇无须以我帝国圣师之全力。今,赦令圣武七军还其三、四援于东北、南界诸之战事,钦此。”
大太监读旨方毕,满堂议论纷纷。包括玄祭道宫与玄祭族长等等亦觉十分诧异。
“分军?”
“玄武正军整编以来十五年可从未有过分军之事。”
“西北叛军盘根错节、局势错综复杂,少计叛逆仍有十数万,仅仅留下三四万如何镇守?”
“仅以如此兵力,恐难以震慑余下叛众。”军师燕紫秦看向龙舞脸上难掩忧虑之色。
“陛下这是猜忌我等吗?”众将亦是面有愤愤之色。圣旨上似褒实贬,分兵之意亦是将帝京方的猜疑之意昭然若揭。
龙舞抬手止住麾下议论,抬脸看向大太监黄皓。
黄皓直迎龙舞虎目,心生惊恐之感。在他印象中眼前之人一向谦卑恭敬,少有如这般的冷厉沉凝。
“他莫不是要抗旨杀我?”黄皓心中惊惧忧疑,脸上笑容立时变得干枯收敛,身后一众金吾卫们也呆立当场,个个面上变得全无血色。黄皓捧着圣旨的双手更是忍不住剧烈轻颤:再是谦卑恭谨之人遇到如此分权损本、倍受猜忌屈辱之事恐怕也会暴起。
堂中众人亦感其中气氛变化,变得寂静无声针落可闻。
大约过了数十息,在黄皓心中却似煎熬了百十年一般。
圣武将军忽而一笑,笑容微微脸上却不见丝毫屈辱之色,他平淡得从黄皓手中接过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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旨:“臣龙圣武接旨,陛下所言极是,我军既与玄祭一族签契和平,的确不需要再以全军镇关,只为防备夜空之流何须四个军团?从明日开始,圣武军一、三、五三团留守云丛关,其余四团择日归还帝京。”
龙舞说得平静,脸上身上也无着半点煞气凶威,语态平和才教黄皓等圣使放下了提到嗓子眼的心。
他轻轻长抒了口气,白净肥胖的脸上再度堆满笑容。
“黄公公舟车劳顿,辛苦了。”龙舞将圣旨交于燕紫秦后,向内侍总管道。
“幸不辱命就好,这点劳苦比不得将军和诸位西镇于此。”黄皓对满座玄武军将官谦恭抱拳一礼,又低声对龙舞道,“圣武将军可否随小的移步?”
龙舞瞧了瞧他,轻轻颔首。
黄皓得到首肯,却了那些金吾卫,与龙舞一前一后向城前走去。
大约远远离了聚会喧嚣,两人踏上关楼,此处除了几名值班列守的玄武军军士已再无他人。
黄皓才是幽幽开口,带着几分莫可奈何的忧叹:“将军想必心中对陛下分军之举仍怀微词吧?”
“君为君,臣为臣。龙舞自是不敢。”龙舞道。
“此处别无他人,将军不必仍作拘谨。”黄皓道,“将军劳苦功高,多年为国征战,陛下本不该这时作如此举动。只是……”
龙舞抬眼看向他。
黄皓举目遥览云丛关镇,看到城寨之中建筑林立已是麻雀小而五脏全,感叹道:“圣令方达,而关镇已然雄立。将军手段未免快了些。”
龙舞道:“此事事关此间安宁,不得不快。将在外,事可从权,这也是帝国军方的惯例。”
“话虽不错。”黄皓微微摇头,看着龙舞轻轻一叹:“可将军既非千载长盛的王亲贵胄圣战王,也非昔日势凌天下的云宗主,长自作主难免天家生忌。将军莫不知前一次允诺东海水族以质为和已经惹陛下不快?”
龙舞颔首:“东海水族数十万,他愿以质为和于帝国利大于弊,我既许了水族王族的恳求,且带着水族圣贤‘瞳公子’归京,这份天怨不得不受。”
“小人素知将军心忧天下,可这些事终不该由将军来做,将军做得一件两件或许天家未必深忌,可将军这些年来做得太多了,小人听说四外异族国中贫贱多知将军而不知陛下,将军即便是起心再公,如此隆重声望可未必是好事。”黄皓叹道,“毕竟将军终究只是外姓旧臣,朝中无人。再有前人亲眷,也难敌三人之虎。”
龙舞微怔,略有所想:“龙舞实不忍民生流离。帝京之事为政之道终非我所长。”
“若是云宗主仍在朝中……”黄皓感叹,又作摇头,“罢了罢了。好歹将军肯了分军之举,多少也能消了天家忌惮以及京中那些悠悠之口。”
龙舞淡淡一笑,却不多言。
黄皓忧容满面望着龙舞连连叹息。许久才又道: “灵阵玄石大约两日之后便到,届时来布护城灵阵由陛下身边的‘凤影’、‘龙影’和‘幻影’三位来主导。”
他深深地看了龙舞一眼,语气更有忧虑。
“居然是十影?”龙舞闻言一冷,又淡淡一笑,“素问陛下身边十影各有神通,都是天下英杰,取代天法盟与灵社来此布阵倒也合理。”
“陛下这是对将军有所猜忌啊。”黄皓道。
“随他去。”龙舞大笑道,“龙某堂堂正正无甚可忧。”
“哎……”黄皓长长叹了口气,心知这位多年老相识秉性之固绝非可易。
————
翌日晨,凤庭学宫·藏书楼四层一角。
云无玉天光未亮便早早赶到,而如往常一样,凌潇月来得更早。
他到时,对方正将一册《千秋万国志》翻了大半。
“早。”云无玉躬身问安。
“早。”凌潇月将书合上向他看来,略微检视了一番云无玉的身体后微微颔首,“看来这大半个月的训练还是有些成果的。”
云无玉点了点头,如实答道:“离四阶中境还差好一些距离。”
凌潇月随手将书放回书架,淡淡道:“无妨,修为进境快未必就是好事,战斗之时技巧、基础不比虚浮的境界更重要?”
云无玉颔首。
凌潇月从他身上收回目光,“上楼吧。”
——
天台之上,凌潇月没有授予新的课业,云无玉便如旧继续练着刺式。
凌潇月看他练了一会儿,便闭了眼靠着围栏开始不知是养神或是冥想。
经过这些日子的练习、以及《凝神篇》的研习他很快便进入专注的状态,一遍又一遍的反复打磨着这至简至朴的招式。
破晓、霞散、日起……
直至耳边传来凌潇月的声音:“可以了。”
他才放下剑从沉浸之中回过神,愕然发现天光已是正午,而天台上也多了一人。
——竟是菡月公主。
凌潇月早已席地而坐,待凤清璎铺好餐布,他便将凤清璎带来的红木食盒打开,从中端出五六盘菜肴一一摆上。
云无玉有些后知后觉的靠了过去,坐到凌潇月对面,接过菡月公主帮他打好的米饭。
“清璎,有劳了。”凌潇月接过饭碗,道。
“谢公主殿下。”云无玉还是有些受宠若惊,哪怕有这些时日的相处。
“嗯,吃吧。都是膳楼的招牌菜。”凤清璎微笑道。
“嗯,嗯……”云无玉瞧着桌布上丰盛的菜式,顿觉腹中饥饿感如潮袭来便是闷声回应,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大约半刻,随着一番风卷残云,云无玉腹中饿感终于被填实。
稍作休整之后,云无玉便拿起剑继续琢磨起了“刺式”。
“阿玉真是勤奋而刻苦。”凤清璎赞叹道。
凌潇月鲜少地颔首认可,道:“他和黯月·尘修为差距甚大,不以数倍努力也无法追赶上对方的进度。黯月·尘虽是个恶劣的纨绔,却不算个完完全全的废物。”
“阿玉,一定能行的。”凤清璎道。
“嗯。”凌潇月亦道。
听到好友的认同,凤清璎浅浅一笑,低头收拾了二人午餐后的残局。随后,云无玉不倦研习,凌、凤二人在阳台一侧轻声闲聊,如此一直至快下午一时,因修行课时将近,凤清璎便道别离开楼顶,飘然而去。
又过了半晌,凌潇月才走上前去终止了云无玉的长久如一的研习。
“可以了。”他又如此说了一遍。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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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无玉闻言脸上不由生出喜意,同样一句话虽由同一个人说出,在不同的时间下是截然不同的意义。
而这个时间,凌潇月说出这一句话,无疑是肯定了他现在对于“刺式”的掌握。
“你觉得还未够?”凌潇月反问道。
云无玉挠了挠头,脸上有一些自满的笑意:“我觉得也差不多了,最近琢磨了几天,发现在意境和驭剑要领上能提升的部分似乎已经极其有限,虽由凝神篇的帮助,亦不过让每次出手更近气力驾驭的极限。”
“的确如此。”凌潇月颔首,“毕竟这是最基础也是最简单的刺击,要想再有升华也只能依靠剑心领悟的提升,行、势之上中阶之人也莫过如此了。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让你练了这近一个月的刺式?”
“我想应该是通过反复锤炼这最质朴的招式,而更完美的把控剑式上的变化,提升用剑的精准、稳定以及出手的果决。”云无玉答道。
“嗯,就是这些。”凌潇月颔首,“因为我在之前和你交手时发现,你虽然似乎曾经掌握过一些精妙的招式和剑诀,却似乎没有真正系统的练习过剑术,在基础的招式方面差强人意。没有夯实的基础,就无法建立足够高的楼层,在我看来当务之急便是让你重新去筑基,只要基础够稳,自然一日千里。”
“这些日子,虽然修为进度提升不多,但是我可以感受到每一次战斗对于身体的把控上都在精进,多谢你的引导。”云无玉诚而敬道。
“是你自己足够努力。”凌潇月淡然道,“接下来的一个半月我仍旧会继续让你去练习这些基础的招式,至少在每一次出手都能够达到我的要求。”
“好。”云无玉道。
“不过,”凌潇月顿了顿,然后嘴角微挑脸上生起一些傲然的笑意,“既然你从习于我,本质上来说也可算我半个门生,有些东西现在也可以教你。”
“嗯?”云无玉眼角一挑,惊道:“是您家中的一些私密的技法?”
——据龙曜所言,凌潇月祖父曾是天下闻名的强者,而其家族所传之技法与外界大有不同,连昔日皇家子弟都以入其门中从学为荣。云无玉从不奢望能学习到那些东西,即便是跟随着凌潇月修习着旁枝末节亦是极大荣幸。
凌潇月似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只是淡淡一笑,道:“没有外面传的那么玄乎,不过是我家族中统一修炼的元初法门罢了,本质上和灵修的《五行初解》、巫修的《元素入门》没有区别,不过我家族有我家族的解析方式罢了。”
听到只是些偏于寻常的元初法门,云无玉心下便没了那么大顾忌——毕竟若真是练习凌潇月家中的独门秘法,他自觉受之有愧,既是元初法门,在心理上才算过得去:“嗯。”
“世间修行之道虽有万千,而从本溯源,其实也不过灵、巫、武三大脉流。巫修以六象为核,养炼魔素而用之;灵修以精神为本,化驭天地间的五行之气为所用;而武者练体固元,化精气为真气。真气一物,无象无形,因人而有正邪或阴阳之分,现今武者多辅炼魔素或者道力强化真气而使之俱有形、象、属性,这些你都应该知道吧?”凌潇月问道。
“龙曜之前有特地和我讲过,”云无玉道,他的目光落在凌潇月身上,想起龙曜口中乃至学院及院外所传的奇迹,疑问道:“他们说你一直只炼真气而不炼灵脉巫脉是真得吗?”
凌潇月闻言淡淡道: “确实如此。我因为自小灵脉、巫脉封闭便一直只修持武脉一脉。”
云无玉闻言大为惋叹:“以一脉修持力压学宫学子三年,若是你双脉未闭,难以想象你现在会有多强。”
凌潇月反问道:“那你知我现在有多强?”
云无玉闻言愕然,摇了摇头:“不知。”
凌潇月冷笑道:“一个人的天资不会仅仅因为外因而困顿,我虽只修一脉,却已强过同辈之中所有人。”
云无玉闻言,再次想起沐海云当日所言‘独崇一脉者,修行上虽远艰困于多脉修者,但往往也更为强大’,而眼前的凌潇月虽是同龄之人却已远远胜过他所见的所有同辈中人,不正是那话中写照吗?
凌潇月说完,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又道:“不说这些,接下来,我说你记,凝神研习。”
云无玉正色颔首,迅速结伽伕坐、凝神屏息。
凌潇月抬起右手并作剑指,按到云无玉眉心。指尖无色真气随他一念而生萦绕剑指之上、循指度往云无玉眉间天心灵台。
——这是神传之法,传术者通过真气(魔素、灵力)将所传真意通过指尖玄脉与被传者灵台门户天心印堂所架起的玄桥渡传,令被传者快速且更深刻的记忆下所传习的法诀奥秘。
但此传习法,对传习者气意把控以及被传者玄桥稳定都有极大要求,一方气意不稳或者是没做到凝神静气都会有极大风险。
随着云无玉眉心间传来凌潇月有如寒潭惊锋的凛冽真气渡入,耳边也传来了凌潇月的口诀诵读:“盖周天之术,秉万化之道。合乾坤之妙,得造化之实。循玄心之正宗,溯万象之本源。凡我门者,须知八相以乾坤为正,乾坤者,天地也、阴阳也,万象之元初也,从之而得此法。此之法为我门之元初法。以此之拙,观彼之妙;炼此之法,登之玄玄。”
这口诀晦莫艰深,与学宫中那些元初术式及心法之口诀迥然不同。但出乎意料的随着凌潇月每一字诵达,他心中体内所修持的寒冰之气自然而然地从巫脉衍生化入百骸有如冰雪飘扬之景,而武脉之中真气亦如云起渐成浓雾之势,待到那法诀诵传至尽,云无玉灵台意外清明,而两脉之中的真气寒意已是相交互融,在他体内大有云山雾罩之状。
感受到凌潇月指尖离开,云无玉也适时睁开双眼。
“这便是我家族中的元初术式《元素手》,与外界元初术式不同,我家族的《元素手》以八相为源,灵、巫、武三修皆可修行。这也是我家族在修行一道远胜于世间诸多流派的根本所在。你初得此法,已是一番体会,有何感受?”凌潇月道。
云无玉仔细回味一番,答道:“只觉胸中真气与寒气水孚乚交融、浑为一体好不畅快。”
凌潇月又道:“你之前所专注修炼的是冰系战法与冰系巫术。冰者,水之化也,上善若水任方圆,升为汽而无孔不入,固为冰而坚锐寒冷。外界之法,常常固化认知缘木求鱼,而我族之法重求悟不执于物。”
“我明白了。”云无玉闻言惊喜,左掌向上而摊开,体内水寒真气凝化为实结成坚冰;随之数念之间冰融为水滩于掌中;又数念水汽升腾浮于掌上。
凌潇月抬手一拂,将那些水汽化散于空,微微一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