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玄祭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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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武将军遥观战阵,望着那玄机圣子妙法将成,眼角余光中黑袍青年已然提骑越阵而出,直撞而去,轻叹一声:“左剑右戟,玄甲护身;汲天地灵气为所用,这少年此番术毕功成时,本当是立于同境阶下不败之地。”
“他足有不下于七境极上的深厚修为,我与他交手时直感那圣子体内仍有深不可知的玄妙圣力尚未显现,只怕同辈之中难有其对手。如此·····黑袍公子此番出战岂不危险?”凤珂眉头深锁,不由忧心忡忡。
圣武将军闻言只是微微一笑,淡淡道:“凤珂你小瞧了天下人物。”
“可····”凤珂欲言而止,他是见过黑袍青年出手的,而毫无疑问虽然仅仅只有几次出手的画面,他对于黑袍青年的实力也有大概的认知------至少并未展露出远超于将军麾下诸位同僚的实力---------七境上,这是他的评价。
圣武将军看出了他的忧疑,他的嘴角那么笑意有更明显了几分:“他的剑只会比天下任何同龄人都要快都要狠,你们看到的都只是他极少展露在人前的部分。这天下,可不止玄祭道宫才会有不世出的天纵之才。”
言语间,黑袍青年已然掠至那玄祭圣子不足五步之距,只听一声灵骑长嘶,那一处交锋便起。
黑袍青年冲阵之快、之果决实令玄祭一方人马措手不及,便是那玄祭圣子护体妙法也不过是刚刚完备成型。
五色五行之气流转眷护,令少年圣子渐生熠熠之辉;道符玄文曼舞环飞于他身外,兼备破邪镇厄攻防一体;左手道剑被他平平举起,于隐隐间传出阵阵虎啸龙吟之声、大放道法之妙玄功之威;右手盘龙长戟直刺,也如蛟龙出海、金凤凌空,端得圣意雄烈!
道貌巍巍、圣意凛凛!
此状此姿,几乎令玄祭一族的子民们当场顶礼膜拜!
只因尚在战局之中,故而只有排山倒海地高呼之声:“天降圣子,玄威浩然!”
在他们看来,如此圣威之下圣子已是无敌之姿,莫说这狂妄无知的黑袍者,便是在不远处掠阵的帝国圣将龙圣武应也只有败退一途!
黑袍青年此时孤身一骑一剑而来,看起来也仿佛如萤火争与皓月、孤烛对于耀阳-----无知、羸弱而可笑。
黑袍青年只有一骑、一剑
————剑,是信手凝成的光气之剑,连坐骑也在离圣子五步前轻易的弃了。
他从独角银鬃兽上飞腾而起、悬身在空,那柄尽由黑光暗气凝成的长剑横于眉心前,玄铁兔脸面具下仅露在外的桃花雪眼幽泉般的黑瞳中寒杀如凝仿佛见触辄冰;左手并以剑指,微按在剑尖三寸处,丝丝黑气指尖四放。
他凝身在空----那一处仿佛空物尽皆寂然、虽光气不得流动。
全神戒备、全力俱开的圣子横锋立马而起,连那灵骑的惊嘶之声都恍若因渐漫而至的黑气而滞顿。
黑袍青年人若满弓、剑如利矢,正对处,正是玄祭圣子。
黑袍青年剑面微微一侧,他周身散放出如纱似雾一般的缭缭黑气,黑气于剑上所衍生的黑气绕他周身如星云转动,继而那一处天光骤然黯淡了下去,一息之间已然是一片漆黑!
黑暗弹指间便吞噬了十步方圆。
其间,所有的光亮和色彩都被吞噬殆尽-----尽归其中。
黑暗的本源是他,也是那支凭空凝炼而成的长剑。
山呼海啸的恭敬之辞也在这一瞬里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是胜于那黑雾蔓延的恐惧、惊惶,是来自于人类对于星穹未知的恐惧。这个青年成了恐惧之源------黑洞,吞噬星体的奇观天体,这一刻成了他的代言词!
圣子天威也竟在那一瞬间被一噬而掩?那可是圣宫千百年传承下来号以立地不败的圣体之术,怎么会?怎么能?
“圣子,圣子必然不会这么轻易的失败的!”玄祭一族中有人试图重新激发族人们的斗志和信念,可他却不能抑制住发音时喉口处近乎激烈的颤动。
“不会的!圣子不会的!他是我们数百年来才迎来的圣子啊。”有人高喊着附和,却似带着哭腔。
“相信圣子,相信圣子!”恐惧中人们总想试着通过空洞的高喊来拯救自己或是所在的人群在丧败的氛围下低落的心理境状,此起彼伏的空洞高呼,从而激起由点到面的希冀愿景。
总有人信,总有一个人开始相信,继而让更多的人相信,从而反馈到最初去高喊那些本没有质量的口号的人们。
黑雾弥漫之中,两人正在对抗。
叶紫阳身在下方,虽然圣体已然完备,心头也生危迫:圣甲上的灵力并没有完全被切断,仍有丝丝灵力从黑暗的缝隙中渗入传导到他的身上,但四周已是一片不可贯视的黑。
不止是黑暗,还有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那把剑(这个人)仿佛不止吞噬了光,似乎连同此间的气与灵力也一并吞食了去!
绝诡绝暗的剑,是叶紫阳生而至今所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知所未知的!
他身负历代玄祭祭司的圣力加持,竟也因此感受到了无比束手。
他几乎看不见那人,双眼中似乎也仅仅只剩下了那柄剑-----连这似乎也是那个人所授意的。
剑是幽光沉凝的剑,也是噬绝万物的光。
叶紫阳仿佛从中见闻而历经了漫漫万古的岁月,身心疲而神意朽,他如面临巍巍天道,渺小如蝼蚁。
无力感不知从何时开始滋生而长于四体百骸、五府六神也不知何时早已昏倦沉沉。
天道也有至暗吗?他不禁自问。
无人予答。
他心神沉沦、沉沦·····直至沉到几近最深处,忽而幽芒乍闪-------像一道闪电、却不是警世的惊雷,但也足以令他惊醒。
他惊醒。
便知时光其实只过了一瞬,那支黑光凝炼的长剑已然点在了眉心前。
只须再进一寸,便可夺他性命。
四周仍是幽暗沉沉、并将生机尽锁,他叶紫阳虽有一身惊艳于人的玄修,此时此刻也不得脱逃出眼前这一剑所困。
败,溃败,甚至败的毫无知觉、败的不明所以。
“世出不二的圣子?不过如此。”黑雾中显现出黑袍青年那藏在铁面之下的半张脸,脸上是清冷的讥笑---------清冷是出而必成。自然而然所致的毫无惊喜,讥笑是对万众供奉的无知最淡漠的刀:“极正易邪、至暗不晦;世间的义理,你所知的还浅薄得很。”
外人眼中的黑雾此时已渐不浓重,修为稍强者已经足以看清其中的变化。
黑袍青年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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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只是将一剑刺出,圣子圣甲、玄文、灵符体外阵域竟毫无抵抗,任着那(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剑抵在了眉心间。
圣子本人就像中了邪一般,也似没有过半点的抵抗?
虚假的如同两人合谋演了一场破绽百出的戏码。
可,那是圣子,道宫之中明义必将承继大祭司之位的人,是整个玄祭族的信仰与希望。
又怎么会和外人演戏?
圣子一定是中了邪术!但圣子这般至纯至净的人怎么可能被邪魔外道所侵蚀?
“妖法?”第一个玄祭族人惊疑地说道。
“妖法!”更多的人开始赞同了他的观点,齐齐悲愤地哭吼着,又令更多的人开始认定了这一事的唯一可能性,也唯有这样他们心中才能接受圣子蹊跷战败的事实。
而玄武军这边,也大都一脸难以置信-------两位军中一流骁将联手鏖战都落败而走的玄祭天才圣子尽在这黑袍青年手下未能接得住一剑?
“我看那一刺也寻常无比,那位圣子竟是未能接下····”凤珂疑惑不已,狂烈也挠头不解。
圣武将军微笑,淡淡说道:“那一剑,全天下青年一辈中能接下的未必能有一手之数。”
凤珂惊异,眼中更是不可置信:“那一剑,有那么可怕?”
圣武将军敛了笑容,正色道:“有,甚至天下少有剑法能达到其中层次。”
他远远看去,那黑袍青年的身影立于玄祭圣子坐骑之首上,清冷孤傲。隐隐间,那黑袍青年已有几分视天下英豪如无物的狂傲;令龙舞不由对比起青年时期初出师门的自己------当时的自己虽有同等惊世的剑术,但却远远不及眼中青年这般傲绝,而这个青年在他记忆中从登场之际开始便是一直无双之姿,临阵出则必胜之,如同天下便无不可一胜之人。
甚至,某些时候令他也怀疑这个青年是否已经具备了问鼎天下武道的可能?是否对他也可一而胜之?
较之同为青年时期的自己,他确实····太过可怕了些。
思绪及此,圣武将军为之一叹,继续说道:“那一剑之间,以暗绝明,以阴蔽阳;幻法之玄、剑道之简、道法禁、巫言噤、横以斩辟时空、纵而封心乱神··如此种种,方使那玄祭圣子道术无用、避无可避。那圣子也是不凡,迄今为止是第一个令他用这一剑的人,输得并不冤枉。”
“竟至神异如此?”凤珂面生惊骇,迟疑般道。
圣武将军抬手遥指着二人处,道:“你看那里是不是光色迟滞如同不能流转?”
凤珂凝目瞧去,但见那两人数步之内风不起、而有细少沙尘悬浮在空不坠如同皆被细丝所悬挂,方是全信了圣武将军之言,叹服道:“虽之前也曾见过黑袍公子出手,但委实未见过至此境地。”
圣武将军淡笑着感叹:“他是以人而变,便是这一剑我也不敢说是他的极限-------只可说这一剑是那位圣子所能应接的极限。但这一剑惊艳绝尘,其中玄奇奥妙也只那位圣子能全全体会,可惜了,千载一出的玄祭一族的圣子当是要受擒了。”
凤珂闻言默了半晌,从公而言,擒贼擒王是件好事,而从私底下来说他是极倾慕这位异族天才的,若是受了擒,这位天纵奇才只怕从此便要废了,这也是为何将军要说可惜。
那一处,黑袍青年剑锋悬止,凛凛黑气环绕剑身。他身周的黑雾由此收去,但落日前本应温热的余晖照落到他身上,却似被冻结成了一块无形、巨大的玄冰-----那寒意直慑数十步。
近前一些观战的玄祭族武士们为之由体贯心的一寒,竟不自禁的纷纷退避开足够的距离,不敢直面那剑的锋芒。
叶紫阳护体圣功早在无形中被化散,双目失神迎剑相对,已然是认了溃败的事实。
眼前人白得几近无血的大半张脸上似乎看不见类似满足抑或是惊喜的情态,剑悬于叶紫阳的眉心也似枯立一般,若不是锁尽周身的剑气,他几乎认为自己可以信步离开。
—————击败他似乎是件寻常不过的事情,即使在他身上背负着玄祭一族数百年来的天纵圣子的身份,在对手眼中感觉不到任何的分量,叶紫阳有些挫败和沮丧,却又不得不承认他一败涂地。
有剑气为锁,而杀心不起。叶紫阳捉摸不透这个黑袍人的心思。
是擒?是杀?
约莫是十数息之后,黑袍青年微微侧回头,看向了圣武将军。
他面具外的右眼中未必是询问的意思,而圣武将军也只是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可惜归可惜,玄祭山圣子是由他所击败,圣子的生死也只能由黑袍青年一人抉定而已。
黑袍青年回过头,那张苍白的脸上还是如古井无波,而刀锋般的薄唇下却挑起了一抹可见残忍的笑意。
他,要杀他。
叶紫阳慨然,昂首而无惧。
“‘黯月’能饮食你这样天才的血液,想必一定是十分兴奋的。”黑袍青年哀怜的凝视着推至他眉心前不足一寸的剑锋,轻语。
又看向叶紫阳赞许道:“我见过很多自诩不凡的人或非人,在寻常时高歌逞勇,一面临死亡大多都惧怕到乞怜,极少数像你这样败的干脆、也死的磊落。你这样子反而令我有些不忍杀死你。”
叶紫阳闻言清冷一笑:“阁下必然不会的。”
黑袍青年颔首,那支幽气缭缭的剑上暗黑光气随他一念而炽,随即烈烈燃起了凶戾万分的黑色光焰,那光焰吞吐不定宛如蛇信,满是贪婪的觊觎着玄祭圣子的身体:“像你这样极致澄净的人,由这纯粹至暗的玄火所吞噬再完美不过。”
叶紫阳只是合目待戮,清静俊秀的脸上亦是殉道无悔的从容。
身外玄祭族人已尽皆悲戚哑然,千年一遇的圣降,难道此刻便要毁绝于这个至邪至暗的异族人手中了吗?
上苍待玄祭何其不公!玄祭族众心中无限悲郁。
“放下圣子!”玄祭族长悲呼上前,万众被他这一声呼喊震醒纷纷追随者齐涌而上。
玄武军岂容叛众乱阵?也随即以山震地摇之势齐踏行进。
黑袍青年只作冷笑:“一群愚民难道还想快过我手中的剑?”
说罢,剑推向前。
黑光之焰一瞬里爆裂闪耀,一念之间便将吞没玄祭圣子及其灵骑!
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间,圣子身后金光大放、虚空之中幻化出一只金色巨手,生生将圣子拉出黑袍青年剑气玄焰所困!
剑上喷涌的玄光之焰与黯月剑锋只差之毫厘的从圣子身体残留的虚影中一掩而过!
那金色巨手再显现时,已是托着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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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在数十丈的高空之上---------那只巨手长以数十丈,腕粗逾丈、五指如五道耸立的金刚石柱;那只手臂上灵符、玄纹满布随风飞舞,整只巨手金光熠熠,极尽神圣庄严!
凤珂诸将见状心头一震,进身上前的步伐也因圣子被夺而顿止了下来。
“这是什么妖术?竟可隔空摄人?数里之内还看不见施法者?”
“这应该就是玄祭圣宫中的传世秘术‘金刚挪云手’,玄祭山宫距此足有数十里,圣宫中的那位确有神鬼莫测的玄妙手段。”圣武将军遥遥看着中天巨手感叹道。
“呵,老妖怪果然是耐不住了。”黑袍青年立在圣子的坐骑上,斜垂黑剑,苍白的脸上并未因一剑失手而失意,仰面看着空中的金光巨手冷冷笑着:“想要救人,先看看你还有没有这个能耐?”
话音未落,身出如彗光倒拽起一练黑影直冲向天际巨手。
那巨手原是以飞速离去,风闻黑袍青年剑气杀意疾掠而来,便是顿住了形体。手臂上遍布的灵符齐齐竖列,俱燃起至金足赤的法焰。焰火煌煌、金光熠熠,须臾间便布化出一片焰海。
而那法相所展露,并不止于此。巨手反掌向下,玄祭圣子幻身立到手背之上,金刚石柱般的五指蓦然张开,五指之间暴起一片金光,灼灼如盛夏正午的日轮,紧接着从中化生出千百道金光剑形齐齐射下,直取向飞速袭来的黑袍青年。
而那掌心中先生暴乱天风继而蟒状紫电、数丈巨石、十丈青蛟、水龙、火龙一并化生紧随其后,随煌煌金光剑阵渐次交杂而下!
这一时间,金、木、水、火、土五行齐绽凶威,赤、橙、金、紫、蓝、绿六色交映天际,好不绚丽!
诸将为那法相神威所震,神色微变;玄祭族众山呼圣威俱为此故。
圣武将军按剑于侧,一双虎目深向云天处,亦为此法暗暗惊叹。心中意动,开始有所疑虑恐黑袍青年不能一敌此法,几有随时出剑助战之意。
黑袍青年仍旧故我直撞而上,丝毫不顾忌头顶六象凶威将近、五星杀阵圣威堂堂,将他衬显的极为渺小。
“轰隆!!轰隆!!!”煌煌紫电当先而至,炸裂的炫光里传来一串串短促的爆响!
当空直冲本就难以折转,况且黑袍青年之速直如电光火石!
雷光直击,木蛟、水龙、巨石、狂风相约而至!那一道黑影在中天之上、巨掌之下不足二十尺处被轰击成碎影,散灭当空·····
五行杀阵余韵成了灭邪之余的焰彩,绚烂漫天。随着那刚猛无俦的紫雷轰击先落,变得有些多余。
巨手手背上的圣子有些茫然的看着神雷轰击处,眼底有疑、心中生惑:纵使师上这一道玄雷确实威力悍绝,但那黑袍青年怎会如此不济?
或许真是当空难以避转?
如此便灰飞烟灭了吗?他心中生起惜叹。极正易邪、至暗不晦,那人虽然赐予他了有生以来仅有的溃败,也传教给了他如此玄妙的道理。
云天之下,一众族民见此大觉快意,心中敬畏之情更甚。
“大祭司妙法盖世,天下无双!”
又是一阵翻山倾海般的呼喊,长久被黑袍青年所带来的压抑感得到释放,每一名玄祭武士都几乎倾尽全力的嘶吼着欢呼着。
相较于玄祭之众,玄武军战士们则是显得有些难以置信。
------------一剑便制伏了玄祭一族数百年来不世出的天才、剑术修为足以通天竟是不能挡住那位深居玄祭山中数十年的大祭司奇法的一击?
圣武将军此刻也是眉峰微拧,亦有疑惑、但无大忧。他与黑袍青年相识已久,深知他的能耐绝不止于如此;玄祭大法师妙法固然是刚猛无俦、精妙绝伦,但想要一击击杀那个人,无疑是多虑了。
不过,即便是自己面对这几如煌煌天威的掌中五行阵,似乎除了以力破之也无他法。
毕竟,论以巧妙并非他所长。
而如今天下间,能一撄他手中玄铁王剑之锋者寥寥数人罢了。
他会带来怎样的惊喜?圣武将军再次看向天际。
不远处那山呼之声演群情愈烈,玄祭之众们似乎又要乘势举众来战。
数十里之外各部叛众在山野间攒动---------只待玄祭族众再度冲突,亦会挟众围至。
历史会重蹈?剧目有时也喜重复。
那紫电才是响彻过后数息,散灭于天际的黑色碎影当时去如烟灭,此时复如烟聚。
再聚处,是那遥遥天幕正欲起身归去的巨手手腕右侧!
烟凝尚未,墨光先闪。以星落之姿,从高天上倾泻而下!在夕光绚烂燃起的天幕中撕出一道惊心动魄的裂隙!
-----剑光。
-----至暗绝阴之力所驱动,足以吞饮光彩的剑光!
一道至黑,起止十丈、两尖中阔宛如新月的剑光!剑光现世时,斩势已成。那只巨手猝不及防,从腕右处入几乎一斩而断!
但,玄祭大祭司终非庸手,觉察杀意时转瞬挪移,才算保住了余下三分之一的腕处!
只是这一斩几断巨手,也将地上玄祭山的信众的斗志也一斩而溃。
巨手背上的玄祭圣子面色苍惨,任着身下巨手带着他飞速遁离。
剑光泄落。
半空中黑影才聚回一处,坠如星落。
数息之后,那黑袍青年的身影再度现身在独角兽头顶,斜垂长剑--------剑锋幽光寒日,大有不可一世之姿,他睥睨四方万众:
“玄祭妙法已破,尔等还敢妄抗王师?”
玄祭之众尽皆黯黯,一时之下万众无敢上前。
而四野之外的叛众窥此一决,一时各有忧惧。
恰时,圣武将军巨剑高举,挥师而进:“冲锋!”
三千战犀齐踏,漫野烟尘卷着滚滚雷鸣,引着地动山摇之阵势奔行杀出!
玄祭之众战意已然一挫再挫、斗志几番消磨殆尽,听到这惊天威势,更是如同丧家之犬溃退四逃!
是时,圣武将军声若天谕:“降者跪而不死,挡者立杀无赦!”
铁骑冲踏于声间破阵。圣子既逃,乌合之众如何能抵挡王师之威?
三分溃败而逃、五分迎阵而死、两分面如土色瑟瑟呆立两旁。纵有万众也破如朽木、摧枯而进,玄祭之众一时星散流离,哀鸿遍野。
四野之外,所谓联军见状暗暗退去,竟无一人敢上来交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