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一剑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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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夜身居战阵之间,契灵战兽金火凤凰早已召唤,那只金火凤凰业已俱十二道金色的翎羽,凤鸟类契灵九品之前每升一品尾翎便增加一对。而凤鸟起始品阶为三品,这只金火凤凰竟已是八品之高!寻常人与契灵之间,一般都有一阶境界压制,以防驭主与御灵主次关系崩坏,并且契灵战力相对于人类而言,同阶人战力是要逊于战灵的。
金火凤凰环绕着迦夜皇子飞舞,金色的光焰从振翅间洒落,将他映衬的如谪世仙人般高贵雍容。
-------凤氏皇族自言承自风皇血脉、太羲遗族,常用凤鸟为伴生契灵。迦夜皇子出生时,此鸟从天而降,绕着宫梁飞舞高歌;尔后,待到迦夜皇子三岁时,两者便缔结下了共生契约,为一时之美谈。
金火凤凰唤出,迦夜身上气势也更强了数分,隐隐之间已足具八阶中境之感。
论资质天赋,迦夜皇子在历代皇族中也堪称翘楚,今年不过二十五六,已有八阶之高;曾有好事者道:迦夜皇子天纵奇才,有望直追千载前的始皇帝凤徵。
迦夜皇子曾在凌氏门下修行三年,亦是武宗凌云名下仅有的二名弟子之一。只这短短的三年,凌氏可传于外门的诸种术法、名技,都被他修炼到了极为精微的境地。
是故,神武帝膝下三位皇子、乃至整个帝京青年一辈凌云最对迦夜青眼有加。
契灵虽召,迦夜皇子还是场中仅剩三个未动手的人之一。
------凌云、龙舞、迦夜。
迦夜眼前站着龙舞,凌云眼前也是龙舞。
龙舞站在一场正中心处,抱着玄铁大剑强立不倒。四面乱战大启,身外杀气如织、术法横飞,却无一伤及到他-----两方似乎都有意无意的保护着他。
正如凌云所言,无论今夜谁得以继承大统,龙舞都是举世无双的国士。
若在此折毁,对帝国将来而言是个大到难以想象的损失。
迦夜想要夺取皇权,凌云想要稳住天平。龙舞想要帮助凌氏,但有心无力。
有心无力,自也无法与迦夜皇子交恶。
他在初代圣战王神像下,像是另一尊奇绝于世的珍藏品,也是这场血雨腥风中遗世独立的风景。
凌云以身做饵,身在极虚弱之时,又中奇毒。拄剑而立,看似云淡风轻,实已一身空虚摇摇欲坠。
身外,凌氏子弟为他奋力拼杀,与南界群雄、迦夜扈从死战得五五均势。
“战先生,为何还未归阵?”龙舞忽然心生疑窦,方才恶战之时,一心全在与凌云问剑决死心无旁骛,现在冷静下来,自是察觉出了诡异处。按理说,以凌战全盛之姿,想要冲杀他麾下的战犀团算算时辰也足以到了回援的时候。
迦夜皇子闻言一震,他不怕外人,唯独对凌弈、凌战、凌云三人极其忌惮。这三人,无论是谁都可以轻易改变一场战局,是难以计量的战争变数!
而凌战,可说是这世间真正称得上万人敌的存在!
“阿战今夜的使命便是驱逐外臣人马。”凌云淡淡道:“他不会回来,也不必回来。”
“老师为了引我入局,可真是竭尽所能。”迦夜闻言一笑,那看似温煦的笑容里偏生出了几分阴狠。
凌战、凌弈不能入场,而老师又身在囹圄,为何看似必胜之局,仿佛生出了如隔云隔雾的不适之感?
一场之上,目前双方虽看似和局;但人力终究会有用尽处,他也不信凌氏子弟可以一直这般强势战斗下去。
他抬眼望去,月在西陲、晦夜至深。
麾下勇士的勇锐、南界群雄的勇烈,他都是可以信任的。只是这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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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已经不多了。
任凭二十余人强行将他们拖拽在此,眼睁睁看着时间推移绝非他所愿。
他看向凌云,忽的笑道:“凌氏子弟的奇勇,实令小王惊叹-----一可当百、敌千确实真实不虚。”
凌云悉知场上之势,对于迦夜依旧怀着惜才的愿景,亦作轻叹:“现下,你的精兵壮勇和南界之人压制不得我门,我们一时也胜不得你。天光尚未明,各自罢手还来得及。”
迦夜自是明白凌云所指-----凌氏子弟号称太古灵气之种,今夜秽暗最是克制凌氏族人的发挥,而此般血戾秽暗之时,千载以来寥寥可数。再过一个时辰,待到天光渐明,凌氏子弟便会慢慢回到十全之姿,到时战势天平必将倾斜向凌氏。
何况,凌战以及那身在朱雀宫外的凌氏之人,并非会一直不作回援。
迦夜心性孤傲字符,赴京而来本是无归之举,而他也早作了万全打算。
“距天亮还有一个时辰。”迦夜望着绯色渐淡的月轮说道。
凌云知他心意有决,不由长叹一声:“非到那般境地不可么?”
迦夜微笑:“因为我想看看老师是否也会败一次。”
“你看到了?”凌云问。
迦夜微笑着摇头:“还没有。但我可不会作输家。”
凌云亦摇头,道:“你会输的。”
迦夜不以为意,俊美而桀骜的脸上笑意渐浓,有了几分玩味:“我早知道单凭这些人马也未必吃的下凌氏。我既以凌氏为最终对手而来,便是做了最全的准备。”
“哦?”凌云眉上微微挑起,看着迦夜神色微微有些许讶异。
迦夜皇子玄秘一笑:“老师,你听。”
“来了————”龙舞闻言,心下一惊。耳畔,穿过这一场万众乱战,是齐整如一的马踏与步行之声。
那一片如洪流海潮般的急进之声踏破雨夜,由远而近、由外而里。
军队。
极其精锐的步骑,肃容齐整,兵力逾万!
十数息后,重重数十阵-----赤火甲、彤云矛、火云盾,列在最前阵的是统一的朱龙马骑兵!
又是赤鸾旗?!
迦夜皇子镇南之时随其出征的帝国精锐!
但,国律有曰:皇子在外用兵不得过万、而此刻在场赤鸾旗拥众已经远远超了一倍有余!
又是一万赤鸾旗人马临阵?竟令在场万众的恶战不约而同的停下手来。
很明显,连南界群雄也不知迦夜皇子还藏了这一支大军。光这一万赤鸾旗精兵,足以持平南界诸城的势力!南界群雄拥护迦夜皇子北图帝位,无非觉得联起手来地头势大,事成便可施行挟天子共荣的谋划。
而今,又见一支赤鸾旗,不但惊了与之一战的凌氏、也震了南界群雄们各自心底的异心!
与凌氏争斗,仿佛不是火中取栗的险恶谋算,倒像是自己白白做了枪头之血、向死之鬼!
“你果然早有打算。”凌云淡淡道,“私募重兵,如同谋国。你一向都是胆大包天。”
迦夜却笑:“今夜一胜,我便是天。”
凌云道:“我一生从不行无谓之险,从不做不胜之算。今夜亦然。”
迦夜又道:“挟两万赤鸾旗,兼有南界群雄助力。这一场,老师怎么胜我?”
凌云闻言,神色平静如故:“未必。”
迦夜不言,身旁金火凤凰清啸高飞,大皇子举剑为信令:“阻我勤王者,皆杀。”
泱泱两万赤鸾旗卒闻信而动。玄武宫下,再入血火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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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中!
南界群雄被迫裹挟,不得不全心意随赤鸾旗再冲凌氏,毕竟今夜之事木已成舟,他们与迦夜皇子已经是一船座客,除却同生死共富贵别无他选。
双方交战更烈,杀声掩过血雨,亦晦暗了天边绯月。
便在举宫混沌之际,忽然有鴞号尖锐响于夜下。
紧接着,一练青色飞虹破秽裂夜而来。从遥遥东边天幕下,刹那斩过万阵,以锐烈无匹之意,在乱军中生生开辟出一条血火崩离的大道,直冲到凌云身前处!
那青色飞虹堪堪才射至凌云跟前,又倒转向天去,拖着一道绚丽流光直直飞到数百丈高时,当空折转,青色虹光自此分作二路,一道倒拽霞光返阵归去,其余笔直射落、渐次声起,一连三十五响钉在凌云身周。震慑了四面正要一拥而上的宵小们。
青虹落尽。众人方才看清,在凌云身周是一柄柄青铜古剑,剑皆长二尺宽半指、刻玄咒、系符箓。
另一道青光疾掠万众而过,回到了剑发初始之处。
----那处霏霏红雨里,有一骑踏血而来。那骑士抬起左手接住那束回衔的飞虹,右手反扣着一杆长矛冲阵而来。
不过数个呼吸间,便从那练青色飞虹开辟的血道中驰骋而过,冲踏着不及退避的南界武士与赤鸾兵卒一路奔至凌氏家主身前一丈处。
骑士揽缰、立马,马长嘶,一骑压千阵。
------狮首金盔、黄金龙甲;火云战袍,迎风猎猎;乌云踏雪驹,追风逐电。那人剑眉凤目阔面重颐、英武不俗。
沉沉夜云里适时绽裂出金光若电而下,便见一只翅展过丈的白金角雕在一息后显现在青年骑士头顶一丈高处,鸣啸着盘旋张扬,锐利双目睥睨着一场万敌,似有择人而击之意。
他左手接下的那柄剑早已收回腰间;四下众人才看得他腰间有双剑成对,双剑合鞘近约三尺长。较之凌云身外插立的青铜古剑长了近半,从剑柄看去,双剑制式与材质亦非青铜一类。
青年骑士按住还有些狂躁未定的宝驹,在马上对凌云躬了个身:“老师,我来迟了。”
“不早不晚,时候正好。”凌云微微一笑道。
青年骑士“嗯”了应声,引马回身顾扫四面之众,那双明明看似熠熠生辉的俊美双目,偏生凛凛威风,竟将四外赤鸾旗卫与南界武士们震得一时不敢轻动。他信手一招,插立在凌云身周的三十五柄青铜古剑齐齐飞起,排列成一字,悬立在他肩后。一柄柄古剑闪动着古朴、清冷的锋芒,漠视着四外万敌。
“御仙剑术。”迦夜皇子凝视着青年骑士背后甲胄,冷声道:“凤、君、左。”
一字一顿,切齿刺骨。他暗下推演了所有可能性,唯独忽略了这不可能的变数。
他与凤君左相差七岁,他受诏南镇之时,凤君左还只是圣战王府中未成器的少年世子。
不过数年,不过数年····
听得迦夜皇子点破身份,南界之众中惊起了一阵骚动。
“圣战王,竟是那个百战百胜的圣战王凤君左!”
“他不是远征东海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
凤君左回身看着迦夜皇子,淡淡道:“我该称你一声大师兄?还是该叫你镇南王?或者是大皇子迦夜?”
不待迦夜对言,青年圣战王凤目睥睨南界之众,声如洪钟:“图谋云帅者死!图谋帝宫者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