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独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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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吾之名,令以诸天雷火行吾之道,以清正之信,降于此间。”凌弈平举法杖,星目半闭,诚心颂咏,一段晦涩冗长的秘语从在口中以极快的速率被吟唱出。
灵圣霞飞杖上魔力如潮生怒涌,杖首四灵刻印受魔力灌注宛如活物,发出四般鸣吼,青白玄朱四色玄光大放,四灵从中幻生首之相,张牙舞爪似欲挣脱法杖而出;杖顶魔龙之睛吸收汲取四灵之首所喷吐的巨量魔力,登时蓝白之光从中爆吐,以鹤冲之势直贯云天。
“咣!”顷息里,云空雨夜之中撕出第一道蓝白炫目的裂口。
大耀的雷光照映出下界之民脸上的苍白与惊怖。
接着,轰鸣大作,光爪狂撕。原本晦暗猩红的雨穹上蓝白之芒有如万千虬蟒交颈盘缠,翻腾于云雨之间。
一场代天而行、以圣之名的酷厉惩罚即将呈上。
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数息之后将会是如何的凶险。
“天绝·雷罚······”云琳曾师于凌氏,亦闻知六道玄尊玄法天威。凌弈所传世的最强之术即为自创的独门玄法《天绝·九咒》,据闻此术依照地、水、风、火、光、暗巫修原初六脉演化至极,为其中六篇玄咒;更有玄秘融合而成的三道变异极法。没人领受过着天绝全篇的法咒之威,流名于世的也只有《天绝·流火》、《天绝·海倾》、《天绝·雷罚》三种暴虐无比的大范围魔法。
雷罚、流火。群攻强度之高,世间巫法同系以下无出其右。
二十年前,流波山一役,一万荒蛮勇士化为焦骨、十里岛山焚为灰灰,便是其中直证。
今夜,腥雨猖狂,正该是天威煌煌的雷法大行其道之时。云琳皇子、圣九王哪敢托大?怎么会愿意傻傻等着这惊世之法降下?
“百穿铁骑旅,快冲锋打断他!”
“云府银锋速速上前!决不可让玄尊完成法术!”
两王数千铁骑拼死上前,狂奔向施法之中、团团护卫之下的凌弈,铁骑冲突之中,先便射去两阵箭雨作为开阵。
“宵小之徒,何不惜命?!”凌弈施法岂会容人打扰?有人为破法而来,就有人为护法而战。这一声爆喝,倒应了九天之上的轰雷爆闪;声威之雄,震荡两团骑士之心,几乎令冲锋势头为之一顿!
凌战横剑护在凌弈之前,真元迸放,生生将玄金斩马剑剑体爆延十倍!
十余丈的剑躯横当两阵之间,有如天堑。
凌战双臂筋挺如虬、肌肉爆张,巨剑辟风荡雨横天搅扫,带起暴躁狂风,竟直将两面飞蝗箭雨尽数卷收扫落。又在呼吸之间折转横扫下三路,只听得一片惨号痛叫,十丈之内,马分人断、无一成活。
残肢飞落于空、血水淌洒一地,更将宫院之间的血腥之色染厚了几分。
凌战趋步往前,手中巨剑几折几扫,截断两处骑士的数度冲锋。不过十数息间,那暗金色的斩马剑光所过,早已人马残躯堆积成山、满地血红狼藉。
数万人为之一噤,一时竟无人敢再上前。
凌战一人一剑立于阵前,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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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如天神降世,当真是万夫莫开。
两方万众眼睁睁看着凌弈颂唱。
“天绝·雷罚。”盛光绚舞之间,凌弈睁开双目,那玄法名出,业如圣者决判。
罪业缠身,无人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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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宫外。
“喝·····”大雨纵滂沱、血腥虽厚重,但这一声悠长的呼喘仍是轻易的穿透了这缤纷乱局。
身穿百战黄金甲,一剑曾当百万师。世上多少文人墨客心神向往于战场上的峥嵘,而写上诸如此般激昂又夸张的文字?又因此使多少青年为之沉迷、为之神往、为之轻命从义、意气风发?
稚嫩纤弱的人以之为神话,编织过多少昔日英杰的传奇;历经沧桑的人以之为笑谈,劝阻打击着后辈远离那白骨堆积的功业事。
当这一切真正发生的时候,是否带来的便是如这夜雨之下缭缭数万众死寂一般的缄默?
他,就在那。
一人、一巨剑、一战犀。
一身血,血浸墨发夜飞红。
在他身前已是尸积如山。
这个人,叫——龙舞。
七尺五的身量,怎么看都不算魁梧。泱泱数万之众,本来是可以轻易的踏碎一座小山、填平数里长河,却在这被这一个并不高大、也不健壮的人拦拒在此。
他身后是战骑齐踏而至的声响,在雨夜中轰烈如惊雷、又齐整如海潮。
三千甲、战犀骑、玄矛玄盾玄武军。
曾经的四方之末,如今号作四方之首。而这三千战犀骑,更是择于这名噪今时的玄武军七万之精锐。
他们十有其九出身于平民、甚至是奴籍,随着龙舞一步一步斩敌夺功,攀爬到了如今的地步。
受神武皇帝陛下所封,这三千甲如今尽为上民。
这三千甲未必个个在武修上有多么高强,之所以可敬可惧还是那份行令禁止、三千如一的纪律性、还有无以轮比的凝聚力。
这三千甲,散开来都是以一当十之士,合在一处哪怕临十万之众也未必一败!
三千如此,七万又如何?
不得不说,龙舞不仅在武修上惊世骇俗,养兵用兵之能也堪称一绝。
武亲王是帝国上将,万中出一的极才。
凤神彦,凤神彦···若是放在三年前还是那个国中军中仅次于凌氏家主的神话之将。
如今,炎江后浪推前浪,惊才绝艳之辈如过江之鲫,纷纷跃现。
这三年来,帝国之中出了多少妖孽人物?!
那个正在东征,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意气风发的新任圣战王;不过二十之龄、火系巫修直通玄明、分门另立天法盟的武真焱;数日前破关而出,一举镇杀前任梦亲王的绝代幻术天才梦·殇······还有眼前这个,所谓的平民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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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青年突兀现世、声名鼎沸、天下传说。他,能稳操胜券么?
都不能。
那个临沙场决无前,逢战必断、谋勇卓绝的凤神彦呢?
老了····
老了?
他眼底爆生起不甘的厉芒。不!他才五十,比起那个天下威镇之的凌家家主都要年轻!
怎么可以轻易言老?
惊才绝艳又如何?
战无不胜又如何?
不过是一些后辈罢了!
孤称横疆场之时,尔等还在襁褓之中嗷嗷待哺。
神刀掌中持握,武亲王平举直指向正前的青年奇俊:“龙舞,本王惜你是个难得的将才,不愿意令你折没在此处。尔三千铁骑虽然劲烈,但本王手下这支武神军亦是帝国中最上等的精锐之师。君何必以螳臂挡大车?劝君惜身惜命,速速退去。他日本王执掌神器,亦可不计尔此时鲁莽之过,用君这有用之身。”
龙舞巨剑一振,借着大雨洗落剑上斑斑血污,望着四翼青蛟之上的武亲王,一边不卑不亢回道:“古语有言:为国捐身,死无遗憾。龙舞深受神武皇帝陛下隆恩,自是当尽忠尽责。安能做自甘堕落的叛君贰臣?武亲王如果再说这等不忠不义之言,不但是侮辱了末将这一身傲骨,也轻贱了亲王在军中那不败无前的战神声名。”
现下的龙舞半身半面血污,身下身前俱是猩红之地、血水浸红的战衣、黄金色剑元熠熠生辉的大剑,愈衬得他如同这血月夜雨之下为战而生的狂魔一般。
武亲王看得微怔,不由轻叹了口气:“好一个勇毅的后生,好一个杀伐无双的平民神话。在这猩红夜雨之下倒似了一个嗜战好杀的魔鬼。”
龙舞闻言,咧嘴一笑:“魔鬼么?呵呵····亲王号为战神,在下被称魔鬼。魔斗战神,正是决对。快哉!”
说罢,巨剑舒臂一横,荡开身外六七尺间的血污晦秽,意势沉凝,豪气冲云:“身是龙舞,愿与亲王殿下决死之。”
凤神彦闻言一震,心中竟被眼前这后生一语激生出沉匿许久的豪情、战欲——横刀立马、冲阵斩将那些热血沸腾之事,到底有多久没做过了?
说到底,排开亲王之身,他还是个武将。也曾是令外敌闻风丧胆的斗将。
身居龙庭,坐享荣华太久、久到险些将他一身锐烈之气磨尽。
他握紧长刀,几乎越阵而出,拿回并展现那属于过去从征生涯的荣耀,却被身边谋臣一语劝住:“亲王,我们挟七万之众,为的是拿王座之上的权杖,况且现在时间紧迫,不适合在此多做牵斗。龙舞不过三千众,一波平踏即可,何必折费时间?”
武亲王略一沉吟,面有憾色,颔首道:“你说的对。”随即便诏令麾下弓手、盾卫上前。
——“箭阵,准备!”
龙舞见状,傲然大笑:“我龙舞要战,又岂是区区箭雨盾墙能阻隔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