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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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尔在餐厅吃完午饭，回到大厅中时，正好撞见维吉里奥独自推门进来。灰尔看到，他面色阴沉、步伐着急。待他看到灰尔时，这位领主大人似乎显得更加焦躁了。
灰尔谨慎地鞠了一躬，低下头，用拳头碰碰胸口行礼。维吉里奥看了看他的四周。
“莉丝蒂亚小姐没和你在一起？她去哪了？”
“她进城了。据她说是要去一趟监狱。她要从某些人那里获得有关怪物的情报。”
“莉丝蒂亚小姐不在吗？”领主跺了跺脚道，“我找了她一下午，活像个傻瓜！哎，这事可真不巧！没办法，我先和你说好了……”
“发生什么事了？”大剑询问道。
“很多事！”领主跳脚说，“我——不是不相信你们，只是为了保险——又向其他几位正在莫·卡扎莱的魔物猎人送出了邀请。可是那些信全都石沉大海了，不仅如此，我连那些魔物猎人都联系不上……”
“他们都死了。”灰尔的话让维吉里奥大吃一惊，他解释道，“他们被发现死于莫·卡扎莱的郊外，莉丝蒂亚今天去莫·卡扎莱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的原委。”
勒斯堡的领主发出一声巨大的叹息：“难怪那个……好吧，困扰我的并不止这一件事。我今天进办公室时，看到了放在桌上的一封信……”
“让我猜猜：是那个吸血鬼留下的？”
“没错。”维吉里奥看着他的眼睛，“一封威胁信。他说，他已经知道我给魔物猎人们寄信的事情了，还说会给我看看惹恼他的下场……看来是我害死了那些魔物猎人……”
“这就是我们的工作。我们总是拿命在冒险，这不是你的过错。”
“可现在勒斯堡的居民都开始怨恨我了。”领主一脸苦相，“今天有关村庄间魔物出没的上报多了整整一倍。他们说，都是我办事不力，不肯派兵除掉治下骚乱的魔兽……可我的士兵们都在西侧协防布隆坦地区！现在可是战争时期！然后，另一群人说，是因为我招募魔物猎人引来了吸血鬼的报复，所以他们才每天都饱受魔物的袭扰……”
“荒谬。”灰尔评论道。
“我怎么知道荒不荒谬？”领主悲哀地说，“我怎么知道事情的真相是怎样？我怎么知道那个怪物能做到什么，在想些什么，而你们又有什么办法对付它？见鬼，不安已经快要把我逼疯了！我只能祈求在下个满月之前，你们能向我证明这些话有多荒谬。不然骚乱再大一些，国王陛下也会怪罪于我的……”
“这和你无关，领主阁下。”灰尔安抚他道，“魔物或许有和人类交流的可能，但对它们不能用常人的想法和道德观点去看待。它们总是这么喜怒无常，就算你满足了它们的要求，它们也会出于别的理由——比如兴趣——而杀害你和你的人民。”
维吉里奥缩了缩肩膀。灰尔拍了拍他的背。
“所以，”大剑说道，“只要把它们杀掉就可以了。没有对话的必要，也没有妥协的余地。魔物害人，那我们就以血还血……”
他想起了昨天在郊外看到的那三具尸体。消失的面部，鲜血和伤痕……
他也终于下定了决心。
“……以牙还牙。”他继续说，“在魔物到来时，我保证它不会安然无恙地离开。它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的。”
待他好说歹说让领主大人安心去休息后，他听见大厅的门外传来轻微的动静。灰尔走到大门前，朝门外查看，
却没看见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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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碰到西侧的地平线时，打扮奢侈的英俊男人步伐从容，漫步在村庄的小道上。
村民们在田地里或是栅栏后抬起头，打量着走在街上的男人，不时地指指点点。
“瞧啊……那位大人的打扮，肯定是个贵族老爷！”
“尊贵的大人来我们这儿干嘛？”
“哈！肯定是咱们的领主干的荒唐事传给了莫·卡扎莱的老爷们耳里，所以他们派了个人来诘问领主老爷……”
他们小声地交流着，尽可能压低声音，但殊不知街上的男人听得一清二楚。只是他并没有作出什么反应。他幽绿的眼睛只是看着前方，胸前的金色链子轻轻地晃动。
“大人！请留步！”
有人喊住了他。他转过头，那人带着草帽，有着常年在太阳下劳作造就的黝黑皮肤，朴素的衣着和手上的厚茧让男人认出了他的身份。
“有事吗，老人家？”他询问那个农夫。
年迈的农夫锤了锤腰背：“您是来自莫·卡扎莱的老爷？”
“算是吧。”男人不置可否。“我来这里是为了找人，也是为了公事。”
“您可否帮我们劝劝我们的领主大人？”农夫请求道，他的语气十分诚恳，“最近我们村子附近游荡的魔物越来越多了。人们不敢进树林里打猎，也不敢去湖岸打鱼了。但我们的领主却毫无作为……所以，我们希望您能在领主面前帮帮忙……”
“你们没请到魔物猎人来帮忙吗？这事儿严格来说不归我管。-”
“我们尝试过了，但大多数魔物猎人都只是在当我们说笑。”农夫遗憾地说，“听说最近打西边来了个外来的魔物猎人，他也没接受我们的委托……不过，后来他去了勒斯堡。不知道是不是领主大人聘请了他，但我们的生活还是没有改善。最近奇怪的现象越来越多了……”
“等会儿，”男人突然说，“有魔物猎人去了勒斯堡吗？”
“对的，大人。真希望那个魔物猎人能做点实事！现在我们的孩子在玩耍时都不敢走太远，生怕被不知名的魔物叼走。现在村子周边都散布着恐慌的气氛，也不知道这种情况还要持续多久……”
一群孩子打闹着跑过他们身边，有说有笑。看上去他们好像并不怎么感到担忧。
农夫愣了一下。因为这时男人露出友好的笑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宽心，好乡亲。”他的声线透露出一种莫名的可靠，“我会和勒斯堡的领主谈谈，相信眼下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很久的。”
“大人，非常感谢您！”
“不用客气。”他笑了笑，又拦住了一名身旁路过的孩子。那个面庞幼稚的孩子天真地看着他，他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枚金币。
“拿去买点好吃的，”他柔声说，“分给你的小伙伴们。好吗？”
“愿十二神保佑您！大人！”男孩双眼发光地接过金币，朗声感谢道。
看着男孩和他的伙伴们欢笑着离去的身影，男人眯起了幽绿色的眼睛，他的眼神既像是在沉思，也像是在下某种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