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放假之余大雪纷飞,彦霖获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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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州这片地界，一月的天气变化多端，反复无常。昨日还是万里无云，阳光普照，今日便有可能大雪纷飞。
果不其然，一大早李林亮便起床开始劳动。当他拉开窗帘的时候，一阵寒意迎面而来。由于内外温差大，窗户的风玻璃上已经结满了雪白的窗花，晶莹剔透，格外漂亮。像往常一样，他拿起火柱捅开炉子里的火星，又添上几块煤块。灌了满满一茶壶水，放在火炉上烧着。
李林亮揭开门帘，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纷纷扬扬的大雪，正肆意的飘洒着，落在屋檐，房梁，草棚上。院子里白茫茫的一片，所有的景致都掩盖在积雪之下。看样子这雪足足有一公分左右。
他踏着积雪，打开尘封一夜的大门。
“外面下雪了。”等他上完厕所回来后，给炕上躺着的王兴梅说道。
“怎么样，下的大不大？”王新梅探了探脑袋，拉了拉盖在脖子上的被子，问着李明亮。
“现在下的挺大。”李明亮并没有仔细说，而是大概描述的。
“哎呀，那儿子今天怎么回来呢？”王新梅想到李彦霖之前说好的，今天要放学回家。如今下起了大雪该怎么办？
“对啊，我看雪的厚度足足有一公分”李林亮嘴里叼着一支烟，猛地吸了一大口。
“这么大的雪，不知道镇上的面包车还跑者没有”王兴梅担心雪太大了，部分胆小的司机，出于安全的原因，不再出车。司机师傅也是怕下雪天路上出现安全事故而已，所以会比较小心谨慎，胆小甚微。自然，抛开其他的因素不说，这也是人之常情。
“不知道，有点玄乎。毕竟雪有点厚，车子在路面上会打滑。”李林亮说着。
“昨天打了电话了，今天应该是会回来的。毕竟学校要放假，不会让学生们在校园里待着的。”王兴梅说着，无论如何他也会回家。
“那是，就看路上的雪怎么样了。看样子，这雪是在早上的时候才开始下的，路上应该不至于太多的积雪。”李林亮说着将架在炉火上的茶壶提了起来，炉子中的火苗已经窜了上来。只是添加的煤块刚燃起来，还有大量的黑烟在往外冒。他赶忙把烟头扔进炉膛里。
“现在还在下吗？”王兴梅问道。
“在下，下的还挺大。”李林亮说着，捣鼓着炉灰，准备去倒炉灰。
“那就等着看吧，等儿子来了。你去接一下。”王兴梅说着去，开始穿衣，收拾炕上的被褥。
而在学校的李彦霖，早起发现窗外茫茫的一片。他和王喜荣，正收拾着自己的背包，准备出发去坐车。
这时，旁边宿舍的同学进来串门，看见他们正忙碌的收拾着。和他们匆匆忙忙地聊了两三句，在他推门要出去的时候，告诉李彦霖两人，期末考试的名单出来了。如果想去看一下自己的成绩，可以去班主任老师的办公室，那儿有所有科目的成绩和排名。
李彦霖听到这儿，再也安耐不住内心的急躁。他的心里开始打鼓，如果不曾知道成绩出来的消息还好，现在既然知道了，他惶惶不可终日的心情终于压抑不住了。
他撺掇着王喜荣一起去看一下成绩。起初的王喜荣有点犹豫，他本打算是让李彦霖帮他去看一下。在李彦霖的再三鼓动之下，加上自己心里也是有几分的焦躁，在最后的几分钟里，不再坚，答应和李彦霖一起去看看。
待他两来到朱成川老师办公室门前时，开始犹豫退缩了。王喜荣见办公室的门敞开着，假装路过的样子，往里边瞟了一眼，看着班主任老师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和其他的老师交谈。神色肃然，没有一点的面部表情。
这么一来，王喜荣倒是有几分后悔和李彦霖一起过来了。既如此，也没有别的办法，哪有饭到嘴边不吃的道理。至于谁敲门，谁先进去，两人有了一致的看法。猜拳，谁输了谁先进。
或许是运气使然，王喜荣竟然输了。看来天不遂他愿，即便是猜拳，结果还是一样的。仍然是有他带头先进去，而李彦霖则紧随其后。
其实在一开始时，朱老师就注意到办公室门口贼眉鼠眼的这两人，只是装作一副坦然的样子，在等着他们两主动进去。这个时候来办公室的用意是不言而喻的，不必再做过多的猜测。
“老师，我们看一下成绩。"王喜荣他们两个人蹑手蹑脚地走进办公室，看见正在桌前伏案劳作的班主任老师，王喜荣轻声的说着。
“哦！你们来了。先稍等。”朱成川抬头看一了眼，正在他面前的两人，并没有马上让他们看成绩单，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让他们稍后。
本来老师在忙，这是没什问题的，只是“稍等”这两个字就有点让人费解了。难道老师准备了一出，一时半会说不完，需要先干完手中的活，才能爽快的发挥出来。李彦霖的内心更加的紧张了。
在这儿等待的两三分钟里，他的心情异常地复杂，一直在猜测着老师的用意。本来自己的心目中，对这次成绩并没有期望，现在老师又表现得如此的冷漠，一定是考砸了。在班主任老师眼里个人的成绩浮动并不算什么，而班级整体的水平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当然，他也会关注那些成绩异常波动的同学。
“给，这是成绩单！你们看下，我有点事出去一下。”朱成川说着，从办公桌一摞文件的最上边拿出几页装订在一起的成绩单，递给王喜荣。然后，拿着刚刚填写的一张表大步流星走出办公室去了。
什么？老师就这样走了！王喜荣二人顿时心里松了一口气，原来并不是，只是老师确实有自己着急的事情要做而已。王喜荣拿着成绩单看了一眼李彦霖，两人趴在桌子上寻找自己的名字和排名。
果然不出意料，李彦霖的理综成绩一塌糊涂，只有一百七十几分。这分数既是他意料之内的，也是他意料之外，其他三门课程都徘徊在一百分左右，平均成绩有一百分。唯独理科生的重点项目理综，李彦霖只有一百七十来分，不到一百八。
李彦霖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放下，但不是因为内心得到了满足，而是因为他的猜想得到了证实。一百七十分这不是他该拥有的成绩。他怀着失落的心情再一次查看了成绩后边缀着的班级和年纪排名。
不对啊！李彦霖有点诧异。班级排名三十名，年纪排名一百零六名。这排名似乎有点不合情理，这完全是他意料之外的。
怀着不解和疑惑，李彦霖又将排在前边的同学的分数和名次看了一遍。在看到其他人理综成绩的时候，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时间恍然大悟。
原来，此次期末考试，大家的理综成绩都偏低。如此下来，整体的总分有所下降，一直处于上游的同学的排名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既然是这样，那就能解释李彦霖理综成绩不理想，但仍然有着较高排名的原因了。更有甚者，李彦霖这次的年级组排名比以往高了五六十名，这是他做梦也不曾想到的。
朱成川老师出去了许久，还未见归来。办公室里，来查自己成绩的同学络绎不绝，逐渐的围在了办公桌的前面。李彦霖和王喜荣看完自己的成绩，从拥挤的人群中撤了出来。
此刻，李彦霖的内心才算是真正的平静了下来，想起在年级的名次，内心还有几分窃喜。虽然之前在一直担心自己的成绩会下滑，事实证明，他的期末考试成绩并不差。恰恰相反，万万没想的是他的排名还有所上升，这个成绩也算是对他一学期以来，辛苦努力的结果的一个回应和肯定。
等收拾完毕时，他和王喜荣一同出了宿舍门。这次的他只背着一个大书包，将需要用的书、卷子等其他一些杂物一股脑儿全塞了进去。每次回家，他都在想着尽可能减少身上需要携带的物品。如此，无论是坐车回家，还是路上走着，也能够轻松一点。
李彦霖和王喜荣来到汽车站时，二人只是匆匆寒暄了几句，说着下学期回来之后再见的话语。简单地告别之后，二人便在车站分道扬镳，各走各的路。
寒风呼啸着，风吹起的雪花直往路人的脸上吹去。由于糟糕的天气，今天的运营车辆比以往少了许多，只在路边稀稀疏疏地排列着。不过李彦霖素来是不用担心的，在陀湾村这个方向上的车辆，只多不少，不会连一辆都没有。
也许是放假的缘故，部分学生已经回家，也有小部分的人会有家人来接，乘车的学生比以往少了许多。
李彦霖在这转悠着，时不时地用手去捂住自己的耳朵，给几乎冻僵了的耳朵一点暖意。风中夹杂着的雪花吹在脸上，李彦霖眼睛里经不住留下了一丝丝的眼泪。他赶忙用手擦拭了一下，举起胳膊挡住额头前，尽可能让雪花远离自己眼睛。
“来，陀湾，走不走？”一个高个子的男人，穿着绿色的军大衣，正在雪地里跺脚，吆喝着李彦霖上车。
“走！”李彦霖没有多说什么，现在的他只想有个地方能欧躲避一会儿风雪。
司机师傅赶忙跑到李彦霖的前边，拉开车门，嚷嚷着让李彦霖赶紧上车。李彦霖头也不回地低头钻了进去。待他坐下，车上只零零散散的坐着两个人。李彦霖将捂在衣袖里的双手拿了出来，拍打着衣服上的积雪。没有了肆虐的寒风，果然是暖和了许多。他静静地望着窗外，等待着司机师傅发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