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血气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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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竹宇的弟子能够在三境巅峰的李建华手中坚持到现在,已经是难能可贵,只是身上的伤势沉重,没有再战之力,只能躺在凌少羽身后,不断的呻吟哀嚎。
无法动用文武并行之力的凌少羽,也不知该如何疗愈他们的伤势,唯有期盼江乴能够快些打败那李建华了。
剑意冲天而起,万仞之天犹显渺小,巅峰状态下的江乴全力应对李建华,这将是他除却野狗道人之人,最强的对手了。
“迷途知返,尚有回路。”江乴道。如果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自然更好。身为曾经的紫竹宇长老,李建华多少还是有感情的。
沐浴着鲜血的李建华,剑锋直指江乴,“你要为他们出头?”
“不是出头,只是仗义而为。你是他们的长辈,如今这般屠戮他们,你就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吗?”江乴质问道。
“呵呵呵……感情波动?你是说愧疚吗?在我被驱逐出紫竹宇的时候,这些弟子可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惋惜?”
“人微言轻的他们,如何左右掌门的决议?况且,紫竹宇的内功心法便是以静入道,参与王朝纷争,无论是胜是输,都无益于你们的修行进境。你想参与陈虞之争,只能是本末倒置。赵老前辈所做,并无不妥。”
李建华眸中怒意更胜,“并无不妥?你一个外人,如何懂得我们紫竹宇的事情,身为晚辈,又哪里来的资格评说我的武道?”
江乴道:“你若不离开紫竹宇,只会让传承百年的门派分裂,甚至门人弟子心境动摇,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哼,只要能提升武道境界,付出一些代价又如何?就是这些门人弟子殒命在我面前,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睛。如果可以,献祭自己生命,也未为不可。”
“如此偏激的思想,你已经步入魔道!”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懂,永远只能停留在三境。”
“那你呢?”
“我已是三境巅峰,只待契机一到,便可进入四境。这就是我追求的道,这就是我付出代价所获得的成果,这就是现实!”
江乴面色不变,却是知晓此战难了。
“你是在遇到承天道弟子之后,才见识了四境的力量吧。”
李建华知晓江乴对承天道有所了解,“是又如何?你那个小师弟如果没有承天道的帮助,绝对不会震慑门内弟子。说起来,剑阁能延续这么久,你还得感谢承天道。”
“你就没有想过,以这种代价获得的修为,其弊病是什么吗?”
“呵呵,你以为我不知是寿命?但古语有云,朝闻道夕死可矣,只要能晋升四境,区区几年寿元又如何?到时你们这些惜命的凡夫俗子,永远不能得证天地大道。”
“冥顽不灵。我只问你一句话,在屠戮紫竹宇弟子之前,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你入魔心境,是因为承天道,还是你自己本心如此?”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反正你都是要杀我的对吗?”
“即便如此,我还是想知道,究竟是人心的恶魔被激发出来,还是承天道足以改变一个人的心志。”
“我之一生,问心无愧,直到今日,那位大人告诉我,只要收集这些弟子的死灵魂识,我就能证道四境。你能懂那种即将要触碰大道,却始终无法真正达到的感觉吗?只需要杀了这些弟子,只需要狠下心来。”
江乴摇摇头,他已经买明白了,承天道的弟子并没有直接控制李建华,只是一步步让他尝到境界晋升的感觉,一步步激发他对四境的渴求,一步步让他失去身为人的本能。
在面对紫竹宇弟子的时候,李建华终究是有些手下留情,否则也不会有弟子存活,早已被尽数灭杀了。
他心中,依然有着温情,因为极度期待,所以被抛弃的时候才更决绝。
“事已至此,晚辈江乴,最后一次拜见李前辈,然后,去地府向紫竹宇的弟子们赔罪吧。”
江乴说着,剑意自发,神剑止息瞬间抵在李建华喉咙之间,似乎稍稍用力,便能了解他的生命。
然而,李建华竟是不闪不避,三境巅峰的剑意,神剑止息的加持,竟是停在空中,像是陷入泥淖之中,不得寸进。
“现在,你能明白境界的差距有多大了吗?”
淡然处之的李建华,身前竟是凝聚着那些被他斩杀弟子的血液,粘稠之状,让江乴的剑意都无法穿透,似乎要一剑剑抹杀那些紫竹宇弟子的魂灵才能真正伤到李建华。
察觉到此点的江乴,元力再摧,周身无形剑意弥漫,扫妖氛而灭魔气,那些原本涌入李建华的血气竟是在此刻有了消散的迹象,天地之间渐渐恢复平和的气息。
但是,就在江乴运转剑意之时,却猛然察觉极其恐怖的危机,正来自于自己的地下。
“剑诀,止息,止戈,止兵!”
原本四散的剑意无边笼罩而来,聚集在江乴身上,如同一柄自天穹垂落的巨剑,剑锋所指,无边大地。
蓦然,一股浓稠的血色元力波动自大地之下汹涌而来,如同浴血修罗,自九幽之下来到人间。
血气与巨剑轰然交击,三境伟力横扫,近乎让山岳为之倾頽,林木尽摧。
倒飞出去的江乴勉力止住身形,停留在凌少羽身前。
“这个李建华,已经完全入魔了,有些棘手。”
凌少羽道:“留芳先生不在,野狗道人与西蜀三州的承天道弟子还在暗中,我无法帮助你丝毫。”
“我说这些并不是求援的意思,我猜测他之所以杀这些紫竹宇的弟子,是为了我们!”
“什么意思?”
“如果仅仅是境界修为,我与他不分上下,即便要分出胜负,也非短时间内可以做到。但是,借助这种魔道血气之法,加上承天道的指点,他能够占据上风。”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多加小心。”
“现在没有安全的地方,慕容刺史保不了你,蕲州文院有变数,司马将军鲁芝也护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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