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论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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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王笑云心有不耐，赵光辉也知自己所谓的钦佩之言，用意彼此心知肚明。既然众人认识已毕，也就不再隐瞒自己的目的。

“王兄切莫误会，我青州士子对你忠义之行甚为钦佩，此点毋庸置疑。不过，我们今日请你来此，的确不只是为了一睹尊荣。还有一件事拜托。望王兄能够答允。”

王笑云更是疑窦从生，在场之人皆有来头，青州将军府，京州尹，这些掌控大虞风云的人物，有什么做不到的，需要用到自己呢？

“赵兄盛情，王某心领，如有差遣，也愿倾力相助。但，赵兄是不是应该先行述说，再由我斟酌一二呢？”王笑云不卑不亢。

赵广志坐直了身子，面容也严肃起来。

“王兄可知，如今京中分为哪里势力？”

“还未可知也，这与赵兄所说之事有关联吗？”

“有，而且很大。”赵广志道：“如果以京州整个局势来说，有两方势力在暗中角力。”

“是哪两方。”

“书院，以及，皇室！”

赵广志语速极缓，让王笑云心中有自己的思虑。

“书院与皇室？赵兄此言，略有危险。”王笑云道。

赵广志却是不在意，“我青州读书人向来直爽，大虞也无文字狱，禁止我们谈论，王兄不必担忧这会成为杀身之患。”

“在下并无此意。”

“嗯，如此就好。”

“那，这两方因何争执？”

赵广志道“王兄乃是凌州人士，又与凌少羽交好，对于其中的算计应该了解得很清楚。”

“是。”

“京都皇室不会允许文圣武神那样能够左右一朝气运的人出现，书院也是心同此想。但书院本身，就是足以改变一朝气运的存在。当天下间所有武道修士，文术修士都消失之后，你猜皇室会不会对书院动手？”

“这就是信任的问题，皇室究竟放不放心让书院继续掌管这种力量，以及书院放不下放心皇室不对自己动手。”

“嗯，王兄聪慧，一点即明。”

“但，这与我有何关系？”

“那恕在下冒昧，敢问王兄此去京州，是去京州书院学习，还是入朝廷为官？”

“自然先入书院学习，再……”

王笑云愣住了，书院与皇室既然有此隔阂在，那么书院的弟子又该如何自处？入朝为官虽然不会受到阻挠，但是必然处于权力之末，能够留在京州，也是需要强大的人脉与背景，像他这种没有家世的布衣弟子，虽然有进入京州书院的机会，但若是想为官，只有偏远州郡才可了。

赵广志虽然没有名言自己的前程如何，却是已经暗示得足够明显。

没有细思其中利害关系的王笑云，此刻幡然醒悟，不仅冷汗涔涔。

见王笑云已经理解其中因由，赵广志又继续道：“但是，我们青州一脉，会是王兄最好的根基。有我们在，王兄必然能在京中立足，而且还会得到很快的升迁。同时，我青州的人脉财力情报等等，皆会与王兄共享。”

王笑云更为震撼，说好听些，青州士子们是志同道合，说严重些，那就是结党营私！

“赵兄此举，莫不是……”

“哈，王兄想多了。皇室与书院的争论还在延续之中，短时间不会有什么变化。但是眼下，我们青州却面临着极大的困难。”

“哦？是什么？”

“这就涉及到我要说的，第二方势力博弈，京州与各州郡之争！”

“这……”

短短几句话，王笑云已经感受到王朝的诡谲风云，自己无权无势，只怕进入京州，也是毫无建树。但是，赵广志所说为青州所用，恐没有那么简单。自己还未进入京都，就已经有了陷入旋涡中的迹象，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这我倒不是很了解，京州与各州郡之间的具体纷争在何处？”

“表面上看，京州的官吏与各州郡刺史互相看不对眼，在朝廷内也是明争暗斗。但实际上，我们争议的话题，始终只有一个。”

赵广志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对于武国的决策，到底是镇压，还是被动防守。”

王笑云也神色肃然，深知他的回答，将决定青州士子对他的评价，也是衡量他是否有资格进入青州势力的标准。

王笑云道：“武国自古占据十三州之北的浩大之地，因为逐水而居，以游牧为生。常有南下进犯我大虞的事情发生。也是始终横亘在朝廷心头的大患。那么赵兄所在的青州势力，想要如何解决？”

赵广志道：“实不相瞒，水至清而无鱼，武国虽然多有滋扰，但是贸然出击，反而落入武国擅长的骑兵攻战，于我朝不利。况且，兴师动众，劳民伤财，如果不能轻易碾压武国，刚刚平稳十几年的大虞，将再度陷入混乱之中。”

“但据我所知，武国南下掠夺之时间，已经临近了。”

“所以，京州官吏皆是主张对武国用兵，彻底打消他们的侵略之心。”

王笑云背脊挺直，现在是他回应的时刻，在座青州士子，皆是等待着他的回答。

“在下愚钝，浅薄之见，还请诸位海涵。”

“王兄直言无妨。”

“好，青州士子向来恬淡风雅，即便是最混乱的战火年代，诸位也是安居青州，不曾见识过那等惨烈之状。对了，李宾将军应该明白。”

李宾适时道：“我亲身经历过那场战争，所以我不希望这种事再度发生，无论是我虞朝，但是那武国，伤亡最多的，永远是平民百姓。”

王笑云点点头，“嗯，所以，我能理解诸位不愿再起战事的心情，像青州这样岁月静好，便是诸位之愿，对吗？”

在场众人皆是点头认可。

“尽管我没有去过京都，也知道每一次战事发生，兵戈粮草，俱从各州郡统一安排，京都只需一声令下，除了西蜀三州之外，俱皆苦不堪言。如此，也是诸位力主不兴战事的原因。”

“王兄看得通透，这的确也是重要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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