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被选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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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未来的某一天,炙热的沙漠中,一群人正顶着大太阳,挖掘着什么。
一个带着眼镜的白胡子老人,一手提着水壶,一手拿着探测仪器,笃定这里一定能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你应该待在帐篷里。”一个穿着清凉的女子,放下手中的铁锹,朝他走过来。
“瞧,我找到了,露西。”老人自言自语,他继而欣喜若狂。
那女子却不是露西,她一脸的不悦。露西是她的姐姐,死了很多年了,可是她的父亲似乎只记得大女儿,而不在乎她这个小女儿。
人们并不知道他找到了什么,那东西不像古代的遗迹,被迅速挖掘出来,转移到一处地底实验室。
不久,在一个枯燥乏味的下午,天空下着中雨,雨声滴答滴答的敲打玻璃窗,一个身着邋遢的男人起身在冰箱拿出快速食品,百无聊赖的打开电脑邮箱,他收到一封电子邮件。上面只写着,亲爱的赛霍斯,我们知道你是一个天文爱好者,我们考察了你的情况,觉得你符合我们的挑选条件,特邀请你参加一项科学实验,你会感兴趣的。
信的结尾还附上一张有关实验的图片。
赛霍斯,也就是这个邋遢的男人,他根本没有在意信的内容,只是当他看到图片,心底竟然生起波澜,他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实验。
他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拨通了上面的联系电话。
“有报酬吗?需要填写自愿书?”“好的,我明天准时到。”
第二天,赛霍斯如约而至。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宽敞明亮,清洁工正仔细打扫大楼每一个角落。出乎意料的是大厅挤满了人。
几百人竞争三个名额,有些人觉得选不上自己,直接放弃了,匆匆离开了大楼。
赛霍斯的心里也打起了退堂鼓,他有些紧张,额头冒了汗。一个女人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后,她的半边脸都被浓密的头发遮挡,双手紧紧将随身包抱在怀里,似乎是在紧张的发抖。
赛霍斯很想帮她稳定情绪,可是在他行动之前,他得先让自己平静下来。
对抗恐惧的方法就是直面恐惧,赛霍斯对自己说,我绝对可以去和一个陌生人说话,我一点也不紧张,那个女人可能需要帮助,也可能不需要,我只是去说句话,没错,说句话。
当赛霍斯的心情终于平静后,他缓缓走向那个女人,如果你要问为什么他要走向她,他此刻也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这件事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嗨,我叫赛霍斯,你还好吗?”
“克莱尔,我的意思,是说,我叫克莱尔。”她紧张的有些结巴。说完,她急急忙忙跑去了洗手间。
“好的开始。”赛霍斯自言自语。
参加实验者被要求填写表格,赛霍斯默默看着纸上的问题,兴趣,爱好,一些基本信息。
然后是有关于光速,平行世界之类的问题,赛霍斯这方面涉猎很广,轻松通过这一轮。
被筛选下来的几十人被要求挨个单独面试。
当轮到赛霍斯,他刚走进来,就看见一个漂亮的女人,手里拿着许多资料。她正是在沙漠中发掘遗迹的那个女人。此次实验主导的布朗博士的女儿佩蒂。
“赛霍斯,我们一直在关注你,你好,我是佩蒂。”
“你好,我是赛霍斯。”
“你想改变自己目前的现状吗?我是说永久。”佩蒂看着资料,她觉得赛霍斯能听懂她什么意思。
联想到之前有关平行世界的问题,赛霍斯深吸一口气,缓缓说:“如果我能有机会去到平行世界,我会毫不犹豫的去做,我是说,是的,我很想改变目前的状态,永久的。”
他其实是在撒谎,至少他心里是犹豫不决的,可是无形中像有一股水流将他推进,面对前方的瀑布,无能为力。他确实想获得这个机会。
佩蒂似乎找到了知音,他们聊有关平行世界的话题,很是投机。
“假如你带着期望去平行世界,你可能会失望,你想象着你在另一个世界腰缠万贯,可到了后才发现自己居然身无分文。”佩蒂说。
赛霍斯说:“也许那边的人和恐龙生活在一起,也许那有不一样的物理规律,也许你什么也不会改变,只是换了一身衣服。这就是平行世界,拥有无限可能。”
佩蒂越聊越高兴,她说:“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想拥有一颗以自己名字命名的星球。那么你呢?”
赛霍斯停顿一下,收起笑意。
“如果与实验无关,我此刻的心愿是我的前女友能回到我身边,但那是不可能的事了。如果这也是面试一部分,我的心愿就是参加平行世界的实验。”他说。
佩蒂感兴趣的问:“你想在另一个平行世界,那里的你或许已经和她结婚了?”
赛霍斯摇摇头,说:“这不是我参加实验的原因。”他想继续说,我想去冒险,我热爱天文,那让我觉得有意义。我在这个世界,没有人关心。我不知道自己存在的价值在哪?可是,佩蒂能理解吗?这些丧气话,她想听吗?
无论如何,佩蒂很满意,在众人被问及是否有勇气改变原来的自己,与世界没有联系。许多人望而却步。
许多人心系亲友,爱人,因为这实验可是只有单程票,过去了可就回不来了。
最终,只有几个人留了下来。赛霍斯惊讶的发现,克莱尔竟然也在其中。
几个人被要求在一个全封闭的与世隔绝的模拟仓中生活一个月,最后确定三个人选,失败者会获得丰厚的补偿。
赛霍斯被工作人员带到地下室,进入模拟仓,里面空间比预想的宽敞。空气潮湿,夹杂仪表发散的热量,脚踩钢板的铛铛响声,有电脑游戏可以玩耍,环境不差,也绝好不到哪里去。
或许是之前见过,克莱尔自然而然和赛霍斯有点亲近,即便明知自己一举一动都有监控,被人看见,两人还是行动一致,挨着吃饭,一起健身,一起玩游戏,房间也是紧挨着。
有那么一刻,赛霍斯不想去平行世界了,万一克莱尔没有被选上,在另一个平行世界,还能遇到克莱尔吗?
有克莱尔的日子过得快乐而短暂,马上就到一个月期限了,赛霍斯心里犹豫不决。如果他被选中,他有放弃的想法。
幸运的是克莱尔也被选中了。
还有一个男人也被选中,他的存在感也极低,赛霍斯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三人被带到一处地底入口。赛霍斯说:“我以为我们要上太空。”佩蒂此时已经和他很熟悉,说:“不是只有在太空中才能超光速,地底也可以。”
临近出发,布朗博士单独找到了赛霍斯,他说:“我曾经有过一个女儿,露西,她永远走了,我想如果打开平行世界的大门,在某个世界,她依然活着。你是勇士,至少是我的勇士,如果你想回来,在那个世界找到我,我知道你依然留恋这里,你心中充满了爱。”
赛霍斯看着同行的克莱尔,说:“我确定,我不会想回来的,作为勇士,我出征了。”
布朗博士也不多说什么了,他缓缓提升着机器的功率。佩蒂没有注意一个重要仪表的数值,等她看到,她意识到情况很糟糕。
“克莱尔的情况很差,她的防护服有问题。”佩蒂想中止实验。
布朗博士却说:“我们只有一次机会。”
“这样克莱尔会死的。”佩蒂大声说。可是博士近乎癫狂,他根本不在乎这些人的死活。
佩蒂大为失望。她启动备用计划,将克莱尔换了下来。
赛霍斯被固定在座椅上,看着克莱尔被抬出,他喊道:“克莱尔,克莱尔。”可是声音无法传出防护服。
他只看见佩蒂跟他比划,让他坐好。
布朗博士看着自己的女儿上了机器,口中说道:“谁,谁去阻止佩蒂。”
工作人员示意要不要停止实验。布朗博士却流着泪让实验继续,说:“为什么,你也离开我?”
赛霍斯意识到那边没有他的克莱尔,慌张的想解开固定在身上的绳索,可是已经晚了,机器运行,在渐渐接近光速后,他看到一些画面,有的自己结婚了,有的自己贫穷,有的自己富有,有的自己是个侠客。他看向佩蒂,佩蒂似乎也在经历自己的无限可能,她露出笑容,似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人生。她关停了机器。
当赛霍斯醒来的时候,身体已经置换到了另一个平行世界。他失了魂一样的口中一直念着克莱尔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