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蔡九的为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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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九内心里瞧不起林峰，认为林峰只是个贼寇，被封侯爵也是贼寇，骨子里就是低贱的人。
可瞧不起归瞧不起，他又不敢表现出来。
连官家都要安抚对方，他一个知府，根本不敢拒绝。
“戴宗，既然是侯爷的嘱咐，下官岂能不听？你且放心，宋江还需要七日才要问斩，定不会耽搁侯爷见宋江最后一面！”
“你且在府上休息几日，我也要准备一下，迎接侯爷！”
戴宗点了点头，然后被差人带下去休息。
戴宗刚走，蔡九的脸色就变得极其难看。
“哼，这个林峰，实在太过分了。他即便是个侯爵，也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勋贵，还是远在山东的勋贵，可手脚都伸到了我江州，管的太宽了点？”
这个时候，一个白面中年书生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此人乍一看挺斯文，可仔细审视，发现此人眼角上挑，嘴角尖尖，一脸的刻薄奸邪的模样。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陷害宋江的黄文炳。
黄文炳在后面已经听完了全部经过。
黄文炳谄媚地对蔡九说道：“大人，这林峰的确太狂妄了。”
“他不给你面子，就是不给太师大人面子。谁不知道大人你是太师大人的爱子？他林峰一个有名无实的爵位，论高贵，论地位如何比得上大人的身份？”
“他这是把大人当成了济州知府了。实在是太狂妄了。让下官说，完全可以不给他面子！”
“哼，咱们江州距离山东将近两千里，他林峰在山东再强又如何？”
黄文炳观察了一下蔡九的脸色，见他并没有露出任何不快之色，就知道自己说到了蔡九的心坎了。
“大人，以下官看，咱们不用给林峰面子，提前砍了宋江。”
黄文炳刚说完，蔡九脸色一沉，骂道：“蠢货！”
“难怪你连个通判都当不长，就你这点脑子，如何在官场上混？”
“本官是瞧不起林峰，那林峰是出身贼寇，他的勋位的确有名无实。可你不要忘了，他手底下还有几千扈家军，几万梁山军。”
“哼，东京五万禁军都奈何不了他，十几万的绿林军更是被杀光。你觉得若是林峰对我江州动手，我江州能抵挡住林峰的大军吗？”
黄文炳赶紧深深地弯腰。
“大人，林峰敢带兵几千里袭击江州，朝廷也不会坐视不管，他就是作死之举，无异于彻底谋反！”黄文炳说道。
蔡九轻蔑地看了黄文炳一眼。
蔡九虽然是个贪官污吏，可不代表他是蠢货。
他如何看不出，黄文炳让他杀宋江，无非就是担心他的功劳没了，他没办法借此官复原职。
这人的眼光也就这么点了，难怪连个通判也当不长。
“即便朝廷八十万禁军全部来讨伐林峰，可对我江州，对我蔡九有什么好处？”
“到时候林峰大军进攻江州，江州失手了，我有失城之罪，甚至可能会被林峰当场杀了！”
“即便我等勉强挡住林峰，林峰被禁军消灭，我们能有什么功劳？功劳全是禁军的！”
“只怕事后朝廷还要问责，责怪我为了一个小小的宋江，从而逼迫林峰造反，这罪名我担得起吗？”
“与林峰作对，对我百害而无一利，本官会愚蠢的选择跟林峰对着干吗？”
黄文炳在心里也鄙视了蔡九一番。
这蔡九还是太师的儿子，换成他黄文炳是太师的儿子，那会如此憋屈。
“大人教训的是，下官愚蠢了。”
黄文炳又开始转变思路，试着说道：“大人，既然要给那林峰面子，他毕竟是侯爵，还是先发公文通知大人，明显是公事公办，按照大宋律，侯爵来访，我们要不要隆重的迎接？”
蔡九又开始教育黄文炳了。
“黄文炳，说你不懂做官，你还真是不懂。那本官就教你一手，将来你必定受用无穷！”
“大人，下官愚钝，还往大人指点。”黄文炳谦恭地弯腰说道。
“正如我之前所说，做任何事要先考虑对自身有没有利益，要权衡利弊。只有当利益远大于弊端的时候，而且风险也不高的时候，才能大胆去做！”
“我答应林峰，那是因为我不想得罪林峰，得罪林峰得不偿失，对我几乎没多少好处。”
“可若是听你的，那本官将会倒大霉！”
“现在整个大宋，怕是三岁孩童都看得出，官家是极其厌恶林峰，林峰几次三番跟朝廷作对，官家拿对方无可奈何，迫于无奈之下，才诏安他，册封他为阳谷侯，用意无非就是让林峰消停！”
“若是我大张旗鼓，真的按照侯爵的规格迎接林峰，你说官家听说了，会如何看待本官？”
“哼，只怕官家会以为，我巴结林峰，甚至有可能与林峰有什么勾连。若是引起官家的猜忌，不喜，本官的仕途还有前途可言吗？”
“即便我父亲是太师，可我的前途终究是官家说了算。”
“对待林峰，最好的态度就是不得罪，但也不亲近。宋江无非就是个小人物，没必要为了区区宋江，就得罪林峰。也算是间接讨好林峰！”
“如此将来若是林峰真的与官家闹翻，再次谋反，或许他也不会为难我江州！”
“我江州的实力如何，你难道不清楚？如何能抵挡住林峰大军的进攻？”
“可也绝不能过分巴结，要与对方保持距离，避免官家猜忌，不喜！”
黄文炳如何不知道这些道理，只是他需要借用宋江的人头官复原职。他当然希望宋江越快死越好。
蔡九想了想，说道：“我还是询问一番父亲的意思。我立刻写封信送到东京，听听父亲大人的看法！”
蔡九写完信，想了想觉得让戴宗去送信最好不过。
戴宗可是能日行八百里，或许他能赶到林峰来江州前，就将回信带回来。
他也不担心戴宗将信送给林峰，反正他已经答应林峰了，他也只是询问父亲的态度。
重新喊来戴宗，蔡九将一封信递给戴宗。
“戴宗，我有一封家书，需要你送往京城。你可愿替本官跑一趟？”
戴宗愣了一下，没想到蔡九竟然会让他送信。他现在可是侯爷的人，他不怕自己将信先送给侯爷看？
不过蔡九毕竟是自己以前的顶头上司，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大人，小人愿意跑一趟！”
“如此你就快去快回，这两百两纹银，算是本官给你的报酬！”
戴宗很懂得做人，赶紧摆手说道：“替大人办事，如何敢要酬劳？”
“如今你已经不算是我的属下，而是侯爵的人，岂能让你白跑？拿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