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紫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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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轻风从姐姐们的怀抱里逃了出来，然后一路寻找绁芊，最后才发现绁芊站在红鸾河岸的最尽头，他才松了口气，然后垂下腰说：“唉，我还说你去哪儿了，吓得我一身冷汗。”
绁芊回过身来：“我遇到一个穿着紫色衣服的姑娘，并且我看见她往河里撒这个东西。”
他说着，讲自己的手举了起来，那手里握着的东西，分明是一叠纸钱。
叶轻风见此，瞳孔微缩，他还以为绁芊见了鬼了，于是连忙左右看了看，愣是一个人都没见着：“这里有点儿邪乎，咱先回去，保春阁的花魁姐姐今晚没客人，还给我们准备了一桌好菜，咱快去尝尝。”
绁芊点了点头，本来跟着叶轻风走了没两步，叶轻风就回过头来，将绁芊手中的纸钱拿掉：“这东西是给死人用的，你不要拿着，怪不吉利的。”
绁芊手里的纸钱被丢下，然后都飘入了河水中，被暗流卷走。
画面一转，叶轻风带着绁芊来到保春阁的顶楼处，和这里的花魁姐姐和其他与花魁姐姐玩得好的女伴们一起吃饭，或许是叶轻风的原因，这些姐姐都十分自然的凑到了绁芊身边，然后捏了捏他的脸。
“软软的，超可爱……”
绁芊倒是不会觉得奇怪，他只是坐在那里，静静的等待叶轻风吃完，然后在这段时间里同时被五六个小姐姐摸脸摸手。
“……”不知为何，绁芊总是想起那个紫衣女人，他总觉得那个人身上缠绕着死亡的味道，就像他自己一样，这让绁芊感觉自己像是遇到了同类。
叶轻风注意到绁芊的眼眸里露出点点迷茫，他便抬头问抱着自己的那个花魁：“琉璃姐姐，你认不认识一个穿着紫色衣服的姐姐，就是经常会出现在河岸尽头的那个。”
琉璃眨了眨好看的眼睛，她想了想：“不太清楚呢，你知道她的名字吗？”
绁芊抬眸，用平淡的声音回答：“她叫紫莲，是红枫楼的莺花。”
说起紫衣女人，她们没有印象，但却对紫莲这个名字很敏感，绁芊话音刚落，这些姐姐们便轻捂红唇，双眸微微睁大，似乎有些惊讶。
过了一会，琉璃才平静的为他们解释：“想必你们两个还不太清楚我们这红鸾河岸的一些规矩。小甜心或许明白一点，那就是这里的女人，不能毁容，更是不能生育的，同时这里也不允许小孩的靠近，你们两个只是因为身份特殊，这里的守卫也不敢阻拦你们，才让你们留下来。”
叶轻风点了点头，他望向绁芊：“怀孕的姐姐会被迫堕胎，若偷偷生育，则会被剥夺一切，然后连同情夫两个一起被驱逐出去，处罚很是严厉。姐姐们虽然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却不能阻碍她们的母性，姐姐们很喜欢小孩，尤其是干净可爱的小孩。”
绁芊点了点头：“虽然不是很理解，但我知道了。”
琉璃停顿片刻后，然后用优雅的声线解释道：“紫莲，原本是去年红鸾河岸的第一花魁，她也为自己找到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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颇有财富的读书人作为一月夫妻，我还记得那个人是中三区某个世家的少主，据说是很风流倜傥。只不过紫莲作为花魁，应该知道她不能在这夫妻游戏中诞生感情，但她却忘了，还让自己怀上了孩子，并且用河岸上那艘鎏金花船来掩人耳目，偷偷将这件事隐瞒下来。
三个月后，她似乎将怀孕的事告诉给了那个读书人，但是那个人却害怕似的逃走了，留下紫莲一个人，从那天开始，紫莲紧闭船门，在鎏金花船上独自静养了一个月时间。由于没有再点新人陪伴，便有人怀疑起来，后来经人告发，这件事才被人发现。红枫楼的掌柜立马将她带了回去，并且威胁她马上打掉孩子，但紫莲却始终不肯，原本她是要被剥夺一切被赶出红鸾河岸的，但红枫楼的掌柜舍不得紫莲的容颜，便使用酷刑强行打胎。因此，那几天，每一个经过红枫楼的人都能听到楼里传来紫莲痛苦的叫声，她哭了三天，然后便昏死了过去。
旁人再见她的时候，她已经没有身孕，也不再是花魁，只是老是穿着白色丧衣，面容惨白地坐在楼里弹琵琶，这件事仅持续了短短半个月时间，她就被人给遗忘了。后来我再也没听说过她的名字，却没想到少主大人会碰到她。”
叶轻风听罢，唏嘘地叹道：“红枫楼掌柜不是出了名的阴狠霸道么，坚持了三天，她也算是女中豪杰。”
绁芊沉默中，脑海里飘过当年雨夜，那个抱着自己，嘴里呢喃不停的女人。
“女性怀孕生子本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绁芊的语气平淡冷漠，“红鸾河岸为何要逆反自然法则，剥夺女性生育的权利？”
琉璃等女子微愣，她们静静地注视着绁芊，然后见琉璃捂唇轻笑：
“少主大人，这里是整个仙域最让人流连忘返的烟花之地···为了能让众多游客感到身临仙境，这里的莺花需要摒弃自己的一切，不需要七情六欲，而这其中，亲情与爱情是最恐怖的东西，有了它们，这里便会惹上俗气，便不会有世外桃源那样脱尘的感觉。”
叶轻风挑起眉来盯着绁芊：“真亏你问的出口，这可是你家的地盘，你却不知道。”
绁芊总是面无表情，只是心里在想：只有得到过的人，才明白失去的滋味····
这句话由叶元佑所说，绁芊隐隐约约明白一些什么道理，他自己本就是个无情之人，对于感情，可以说是从来没有得到过，而紫莲一连接受了爱情与亲情这两大感情，却又都失去了它们，一定非常明白这里面的感觉，或许···自己可以去请教一番，也许自己能够学会分辨一些情绪，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忽然间，叶轻风腰间的玉牌亮了一下，然后叶轻风就轻松地挣开琉璃的怀抱，一下子跳下台，他理了理身上的衣物，然后冲绁芊笑道：“小少爷，该回家了。”
“····”绁芊十分乖巧地从高凳椅上滑下，临走前他还对每一个姐姐进行了告别，然后才优雅地随叶轻风回家去。
回家途中，叶轻风还没问过绁芊，便跟他勾肩搭背，绁芊抬头看去，只见叶轻风露出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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黠的笑来，提议道：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那个紫莲啊？你喜欢比你大的？嗯，花魁嘛，肯定是不会差的，不过你才六岁，她得有二十好几了吧，勇气可嘉啊····”
“·····”绁芊白了他一眼，然后用极为平淡的语气回答，“你明知我并无感情，为什么要故意戳我的弱处？”
叶轻风挠了挠头：“是吗，我看你今晚老是打听她的事情，还以为····”
“不过，”绁芊回过头去，用自己稚嫩却深邃的眼睛，深深地望着他们逐渐远离的红鸾河岸，“我的确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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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净魔壇里，再次盘坐在冰冷的石台上，与往常不同的是，今晚的石门是大打开来的，月光透过石门照了进来，风也因此而灌了进来，吹的他浑身颤抖。
但他闭上双眼，脑子里放空了开来，然后慢慢的，被一阵难以发觉的疲惫感给席卷了全部，很快，他就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之中。
梦里，他感到自己被人抱在怀中，上空不断有豆大的雨点滴落，一点一点打在自己的脸蛋上面，冰冰凉凉的，湿漉漉的很不舒服。
但紧接着，有一个披头散发，眼神却十分温柔的女性探过头来，在黑暗里，他看不清这位女性的脸，但他却清晰的听见，那位女性说：
“别怕，娘会救你的，娘会救你的。”
“····”
黑暗里，绁芊缓缓睁开双眼。
心里有一种干涩难受的感觉，就好像是心底的田地干涸了很久一样，让他难以释怀。
他将自己幼小单薄的手掌贴在心口，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抽动的频率变得很快，很快，却又很痛。
他终于还是睡不着了，于是他来到石洞外，抬头望着月。
夜里梧桐树的树叶被风吹动，发出沙沙的声响，月色怡人，晚风清凉。
“母亲····”他喃喃自语，他想从月亮上得到什么答案，但也清晰的知道自己分明是在异想天开，但他还是这么做了，望着月，一人自问自答，“你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只见了一面的陌生人，就放弃自己的性命？叶轻风说，万事要以自己的性命为优先，师父说，为了保全性命，一切的牺牲都是值得的，父亲···说，我不值得您这样做，该死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夜里的风吹的更加凶猛了些，他整个人都被风裹挟住了，头发像是疯了一样到处飞，手脚冰凉到自己僵硬在原处，几乎动也动不了。
“如果是紫莲的话，或许就能告诉我答案了吧。”
他想到那个身着紫色衣服的女人，她能为了自己尚未出世的孩子而忍受三天酷刑，她也失去过孩子，她一定明白母亲的滋味，一定能告诉他，到底为什么自己的母亲要这么做。
“明天····去找她吧。”
（本章完）